辛槐沉默了。
连颜少卿都抓不到人,那肯定没辙了。
真特、么晦气!
他忍了一路的潲水恶臭味,只身闯贼窝,结果人都死了,什么线索都没有。
很快,他突然想起什么,喊道:“二姑,快去密室,里面有个姑娘……”
……
回到城南的三合院小宅子时,已是后半夜了。
辛槐趴在床上,接过颜少卿递来的湿帕子,擦去脸上手上的脏污,闷闷地问道:“大人,真的一个活口都没有?”
颜少卿俊脸也是脏的,胳膊抱臂,摇头道:“密室里的一男一女都死了,院子里死了五个。前屋无人。已找人辨认过了,房主就是密室里那一男一女,他们是一对夫妇,雇了另外五人,收附近的潲水。至于其它的,还在查。”
辛槐叹了口气。
虽然没留下活口,但至少那姑娘还活着。
算是唯一的好消息了。
颜少卿接过他手中的帕子,又递给他一杯水,顿了顿,道:“让你涉险,对不起……”
见他眼中满是歉意,辛槐顿时不气了,还笑了笑:“大人,我一个大男人,没事的。大人最后不是来了吗?若不是大人来得及时,我就惨了,哈哈……”
他才不会去深究,为何二姑会跟丢了他?
也不会去多想,颜少卿他们为何来这么晚?
有些事情,不能钻牛角尖,否则,受伤的是自己。
只要颜少卿最后来救他就可以了。
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喝了口水,辛槐又将自己被抓走后发生的事仔仔细细地和颜少卿说了一遍。
颜少卿一听,顿时大喜:“雷爷?很好,我这就让人去查。”
又皱着眉头道:“成成风是何意啊?”
辛槐摇头:“我也不清楚啊!”
颜少卿摆了摆手:“无妨,我先让人找雷爷。”
出去片刻后,他又回来了,端着饭菜,道:“饿了吧?快吃!”
辛槐确实饿了,想坐起来吃饭,结果根本坐不了,尾椎骨痛得厉害。
见他痛得龇牙咧嘴的,颜少卿无奈地道:“你就趴着吃,躺着吃也行。”
既然BOSS都松口了,辛槐也无所谓形象了,侧躺着,接过颜少卿递来的鸡腿啃着,边啃边道:“大人,其实我们运气还真不错,第一次行动就被他们盯上了。明儿我再去其它地方试试。”
颜少卿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辛槐。
他从未见过如此拼命敬业之人。
辛槐继续:“不过,得好好计划计划,可不能再出纰漏了。今儿啊多亏了那暗器……”
啃完半个鸡腿,他才记起那暗器来,顿时愣怔住了,看着颜少卿,道:“大人,暗器掉在那贼窝的院子里了。”
颜少卿看着他,无奈地笑了笑,掏出个黑乎乎的东西递给他:“我捡到了。”
辛槐单手接过,看了一眼,确实是他丢的那个,顿时放了心,放下后,又继续啃鸡腿:“大人,以后有空,您教教我练习发射吧!我准头太差,发射三针才射中……您要是没时间,让齐大哥教我也行……”
颜少卿静静地看着他仍有些脏,但不掩美貌的脸蛋,笑了笑:“好……”
吃过饭,辛槐打起精神拿着纸笔,边回想昨夜那黑衣人的模样,边画着画像。
人虽然跑了,但有了画像,可以发海捕文书找人。
就算找不到人,找到线索也是行的。
画完画像,他将纸笔一扔,迫不及待要沐浴。
身上一股酸臭味不说,还穿着女人的衣服,他别扭。
他要沐浴,颜少卿也无怨言,堂堂正五品大理寺寺丞大人,竟然亲自给辛槐打水。
对辛槐,他是愧疚的。
辛槐肯为大理寺,为案子牺牲,男扮女装钓贼人。他却没有保护好他,害辛槐被贼人掳去,差点出事。
放任辛槐被贼人掳走,虽是他大哥的主意,他事先并不知情,但这不是借口。
他确实未尽到保护辛槐的责任。
辛槐洗了个凉水澡,穿着中衣,趴在床上哎呦哎呦的,颜少卿要给他擦药,他还不愿意:“大人,我自己来吧!”
伤的可是尾椎骨,他可不好意思让颜少卿帮他擦药。
随便糊弄着擦了一下药,他又恨恨地道:“那贼人真该死,下手也太重了。招呼都不打,就将我踹下磨盘。得亏是屁股先着地。若是后脑勺先着地,那么高摔下去,我肯定脑袋摔开花了。”
他其实就是骂骂人发泄发泄而已,相对另外五个壮汉,一言不合就噶了,黑衣人对他已经相当温柔了。
辛槐道:“大人,那黑衣人倒是果决。手底下的人说杀就杀,眼睛都不眨一下。”
杀那五个壮汉,肯定是灭口了。马棚被他点着,那么大的火那么的烟,必定会引来巡逻队。
为了杜绝暴
露的风险,杀人灭口,狠人!
背对着他站着,方便他给尾椎骨擦药的颜少卿点了点头:“这说明,他们不是普通的人贩子。一般的人贩子可养不起那么厉害的高手,尤其是那暗器,人贩子可弄不到。”
对失踪案的幕后之人不是普通人贩子这一点,两人都无异议。
不过,说起那呛人的暗器,辛槐就气。
若不是那东西,他们肯定抓到了贼人,再大刑伺候,好好审问,肯定能审出许多有用的线索,那破案,找到失踪的姑娘不就近在眼前了吗?
结果,就因为那个呛人的东西,害他们一无所获。
想了想,辛槐道:“大人,我大概知道那是什么。您等着,等这个案子完了,我给您也弄几个出来。”
颜少卿转过身来,看着他,一愣:“你真的会?”
辛槐呵呵笑了。
他虽不知那玩意儿到底是什么,但主要材料必定是火药。
见他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颜少卿信了。
辛槐的才能他是信的,辛槐说能必定就能。
辛槐打着扇子,驱赶着蚊子,嗡嗡嗡的,逮着他不放,这让他又想到了那个讨厌的真老二,又再次恶狠狠地道:“大人,还有真老二那厮,若不是因为他缠着我,我也不至于……”
说着说着,他说不下去了。
一个男人被另一个男人纠缠,太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