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刘泰来说,自己的确是需要树立标杆,但标杆这种东西,给死人树立总比给活人好。
毕竟给死人的册封再重,死人也不可能从墓地里爬出来。
与此同时,自己也需要为现在自己的大汉跟刘渊的大汉做出一个区分。
自己并不是匈奴汉,自己是大汉正统,支持的就是这种对抗异族的民族英雄。
从而对自己的身份做个更清晰的定位,就是自己是汉人的大汉,不是匈奴人的大汉。
而温峤阻止刘泰便是因为如此。
大王您到底是随着匈奴汉国的发展一路成长起来的,甚至某种程度上来说,你都是匈奴汉国的继承者,哪怕你现在是大汉汉国,但你这般所作所为,是不是会让人感觉伱太翻脸不认人了一点。
再怎么说,我们的大汉还是承认匈奴汉国的,若是否认了,那些势力里面的胡人怎么办。
但对刘泰来说,经过永济渠建设,已经能非常顺利的把那些遗留下来的异族化胡为汉。
就算退一万步,他们依旧不会说汉话,不会搬砖以外的其他技能,但至少能够让异族存活下来,而仅只是这,便可以让这些异族在自己治理下存续下来了。
所以,自己到底高举不高举匈奴汉国的旗帜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得是要高举大汉旗帜。
当然如果这样,对自己收服关中之战多少会增加几分难度。
但对刘泰来说,有时候明晰了自己的立场,那不仅自己更容易确定谁是朋友,以及谁是敌人,就算对别人来说,也能更好的确定自己的立场。
至于拔高了祖逖与刘琨的地位,让他们享受到跟自己同样的祭礼,就现在的标准来说,自然是王爵级别的,让人知道了的确是让人感觉羡慕。
甚至将来自己称帝了,那么这些民族英雄更是能够享受到帝礼仪,这样就未免有几分太过折损这些大汉国威了。
毕竟古代臣子死后的最大荣耀,就是“我父亲配享太庙”,祭祀皇帝时顺便祭祀下他们。
不过刘泰是不同的,因为只要是战卒是正常的战死牺牲,那一样是会进入到英烈祠中,每年都会享受到刘泰爵位等级的香火。
甚至每次新兵入伍,士卒出城,征战归来,老兵退役等等,只要时间不是紧张到一天的时间都腾不出来,那都会让士卒们去统一上香。
这也是刘泰麾下的士卒们思想相对较为统一,更是愿意拼死决战的基础。
所以,能跟刘泰享受同样待遇的祭礼与香火,这并不是特例。
刘泰也没感觉这种事情多奢侈,否则也不会分享给所有为国牺牲的战士。
而这对大汉来说是分享给所有战士的荣光,但在晋廷的话,就是晋廷中被刘泰所认可的最顶尖人物才能享受的待遇。
不管怎么说,自己跟着刘琨,在北方也算是有过多次的合作。
哪怕自己跟他真是清白的,但要只单立了刘琨,别人再翻一番自己与刘琨之间若有若无的联系,不相信怎么办。
所以,还是把祖逖给拉过来,让这两个家伙成为组合一起出道。
最重要得是,他们都一心为了晋廷,结果晋廷处理起他们来,却是格外的冷酷。
不论直接舍弃了北地的刘琨,又或者是夺取了祖逖的兵权,甚至把祖逖给气死,可以说都是晋廷在糟蹋自己的人才。
这就让还没跟着晋廷混的人才多少会有几分迟疑,跟着晋廷混的人才多一分怀疑。
就算得国最正的大明,面对先有于少保,后有卢尚书的例子,这所带来的无行影响,让多少有志之士血冷,无德小人更蜂拥涌入东林党。
所以,刘泰给刘琨与祖逖抬一抬的名声倒是无所谓,反正自己不介意。
不过,刘泰从容不迫的态度,却让桓宣充满了感触。
对他来说,他也好想自家族谱上能出现这样一个人,哪怕这人不是自己,但这所带来的隐性利益,对重视名声的世家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毕竟在世家制度下,名利两字永远是名在前利在后,更不要说这利益,是能真真切切的惠及全族的。
桓宣主动请缨,对刘泰表示自己去做这个说客,去说服祖约。
毕竟桓宣却也清楚,自己投降刘泰后,连自己能不能继续掌兵都不知道,但要是把祖约拉过来,那多少也算是一个团体,那报团取暖之下,想来在刘泰手下也不会太难受了。
事实上周平与祖约双方倒也是在僵持中。
因为刘泰一路带出来的习惯,尽可能清扫掉外围防御设施,同时也是一开始的战术,至少先围困祖约一段时日,等待赵安的信号再动手。
尤其是围城这种事,在战争中更是常有的,多围困个几天,那就多围困几天。
反正周平是有黄河作为补给的粮道,倒也不怕没有粮食,但祖约就不一样了。
说到底,这也是刘泰打通了永济渠的好处,随着时间逐渐到达,夏季时有幽州与青州的冬小麦收割,秋天的时
候有河北大地的粟米丰收,更不要说渤海湾的鱼干更是源源不断的从后方调度过来,所以周平也一脸淡然的打着持久战。
至于让手下精锐去强行攻城,从而打成绞肉机的这种事,周平是不会去做的。
作为刘泰一手带出来的周平非常清楚,自己要是这般去干了,自己以后怕就再也没有了独立领兵的资格。
自己的大王虽然看起来用兵如泥,但却爱兵如子,对这些士卒可珍惜的很。
而且周平看了看身边的军史,虽然军史在军中的地位更偏向第三方的观察着,除非将军私下里面以个人身份进行询问,否则军史就只是原封不动的记录每一次军事会议,每一次作战决定。
但即使如此,因为自己错误命令导致士卒折损严重的事,也是会被上报到大王那里的!
所以,周平也是尽可能模仿刘泰的攻城办法,做好攻城的前期准备,等到真攻城时却是雷霆万钧,什么招数都给使用出来。
同样的,祖约看着城外步步为营的周平军队也是相当心烦。
如果周平包围了陈留的治所后,能快速进攻,那祖约也不会这般的烦恼。
因为对方若来进攻,那自己只需要思索驻守好城池就好,但对方迟迟不进攻,这反而让祖约忍不住的胡思乱想。
毕竟按照道理来说,自己在等援军,你作为进攻方在等什么?!
所以祖约也有依仗着北府兵出城对汉军偷袭过,但汉军的确精锐,几乎在发现偷袭后马上便惊醒过来,各自按照营地结阵,然后直接推到营帐,跟自己交手。
自己的奇袭可以说完全没占到什么便宜,尤其对方弓箭手在黑暗中能辨别方向,便毫无顾忌的出手,自己也不敢恋战,匆匆带着军队退回到城里。
可以说祖约现在也很头疼,现在汉军还没主动对城池发动进攻倒好说,但随着对方发动起进攻,双方甲胄上的差距就必然会展现出来,到时候想守下城池就不容易了。
这时候,祖约看到一支兵马一路奔跑到周平的军营中,心中却是不免带着几分的羡慕。
看看人家,自己的援军都还没有等到,结果人家的援军已经到了。
不过,祖约看着这一支兵马来的方向,顿时脸色一变,因为他发现这说桓宣驻守的昌邑的方向,该不会昌邑已经被攻破,桓宣也已经灭亡了吧!
“兄弟,一路走好!”祖约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带上几分悲戚的叹息。
周平军营中,很快便来了一队使者,为首的桓宣大声道,“我乃桓宣,让我进去见士少!”
士卒们听到桓宣的话,不由把目光放到祖约的身上,祖约看看桓宣,沉默了少许,开口道:“放吊篮,把桓宣将军接引上来!不过只准接他一个!”
士卒们听到这话,才开始放吊篮下来,同时告知只接桓宣一个人的命令。
而桓宣看着祖约放下来的吊篮,嘴角不由苦笑,但却也义无反顾的乘坐吊篮而上。
桓宣才刚上来,连身子都还没有站稳,但祖约却已拔出佩剑,架在桓宣的脖子上。
一时间,不仅周围士卒,就算在城墙下的桓宣士卒都本能的拔出了自己手中的兵刃。
不过看了看自己好像也帮不上什么忙,又是尴尬的插了回去。
“士少,你这是做什么!”桓宣看着祖约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利剑冷静道。
“你好好解释,为什么从汉军的军营之中出来,你自己说是不是投敌叛国了!”
祖约忍不住道,“枉我一直认为你清廉忠勇,难道你这般行为不令你桓家门楣蒙羞吗?今日我便是用你之头,以彰显我抗敌之决心!”
“等等!”桓宣听到祖约的话,大声道,“你不先听听我的话吗!?”
“好,看在我们这些年的交情上,我便给你一个留下遗言的机会。”祖约道,
“等到你遗言说完,我便是送你去见兄长,看看你到底羞愧不羞愧!”
“王敦赢了,建业破了,我们没有援军了!”桓宣简单干脆的说道。
听到这话,祖约都忍不住的后退了一步,身边的士卒更是议论纷纷。
所有人都完全没有想到桓宣居然带来了这么一个消息,虽然不至于全军崩溃,但绝对足以让将士们的士气将领冰点。
当然最让祖约头疼的却是居然是王敦赢了,想一想自己老哥祖逖生前是怎么压制王敦的。
祖约用脚指头去想都知道王敦掌权自己是绝对不可能有援军的。
“你若再胡言乱语,切莫怪我手中宝剑不利!”祖约不由怒道,“如果你以为这卑劣之言,就能动摇我军军心,那未免也太小看我兄长一手训练出来的军队了!”
“刘隗刘侍中就在有没有骗你!”桓宣看着祖约不相信,又道,“这段时间,你要不要听听汉王给你的条件。”
祖约便让士卒把
“你以为区区金银财宝,高官厚禄就能让我卑躬屈膝,数典忘祖,说吧刘泰准备给我什么赏赐,是豫州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