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泰耐心的布置好针对石勒的局,开始等待石勒准备下场。
至于盐票的事,在古代倒不至于真动摇一个政权统治的。
毕竟只短时间抽干上层的资金流动性,但对底层百姓们来说,因为接触不到这么大面值的货币,反而没什么事情。
毕竟想跟刘泰做生意,为了交易方便,就必然会逐渐使用盐票这种价值稳定的信誉货币。
尤其刘泰一种种的奢侈品向石勒所在的汉人世家流淌时,如果还按照以物易物的交易方式,那路上不必要的折损就非常多了,只要是做交易,那么灵活的商人就会快速接受盐票。
但不可否认这时代世家走得是封建庄园经济的路线,基本上在坞堡作用下,只要庄园还在,那庄园本身便能供养世家相当漫长的时间。
甚至对有的世家来说,这些流动性资金没了就没了,他们豪门大户才看不起这些钱财。
但这都不能否认,只要刘泰占领这些世家所在的地方,那这些在石勒手下成为废纸的粮票,在刘泰治下却直接变成能够花费的货币。
没人喜欢亏损,对这些世家就更不喜欢亏损了。
原本他们完全可以两不相帮,坐看刘泰与石勒争锋。
自己大不了等到哪方角逐出胜利,再去向胜者臣服,毕竟世家都是这么过来的,不丢人。
但现在,因为刘泰的操作他们陡然便发现,石勒跟刘泰都还没开打,自己莫名其妙的投资了刘泰一笔,至少刘泰要是被石勒给灭了,自己手上的盐票,石勒认账吗?
更不要说,如果石勒跟刘泰僵持下来,自己在石勒这一边的,刘泰还会兑换盐票吗?
甚至他们都有些担心,若是自己不帮助刘泰,刘泰把石勒打败之后,还认这些粮票吗?
哪怕他们也明白,这是刘泰控制世家的一个不错制度,但是世家是世家,个体是个体。
这样的盐票制度也许会存续,但自己难道就不会被小小的清算吗!
可以说,这足以让一部分原本中立的世家稍稍出现动摇,甚至偏向。
不是因为石勒是羯族,刘泰是汉族,大家出于同族文华习惯而偏向刘泰,而是双方有着共同利益而偏向刘泰。
而这就是刘泰对世家的定位,刘泰重来不指望世家忠心,但至少我们利益是一体的。
而石勒便看明白这点,刘泰这计策让自己的政权造成有大量盐票在手。
这东西只要有人怀疑,那盐票便用不出去了,但要这些人若是不怀疑,石勒可以肯定,刘泰的军队到哪里,那自己治下的世家便会拥护到哪里。
刘泰这手不仅破坏了自己的治下正常,更重要得是让自己与世家间莫名其妙制造出裂痕。
当然,要是石勒肯掏钱进行填补,这些世家肯定是拥护石勒的。
但石勒也填补不了那么多世家啊,至于只填补一家,这种事若做了肯定会导致离心离德。
所以,现在石勒被逼迫着只能打刘泰或投降刘泰。
打灭刘泰是为了给世家信心,至于投降刘泰,那当地世家就更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换一句话来说,刘泰的这一招,其实就是起到了催化剂的作用。
或坚定了石勒投降自己,或坚定石勒灭亡自己。
刘泰很清楚,随着自己宣布反了匈奴汉国,不对,是捍卫大汉。
那就必须要最快时间,把整个黄河以北拿到自己的手中。
否则,自己若跟石勒纠缠的时间久了,谁知道刘曜与南方的祖逖会有什么反应。
至于石勒要是真的愿意投降,把这么这整个基业全部送到自己手里,自己也不是司马懿,肯定是说话算话,就像刘邦分封雍齿,刘秀放过朱鲔一样,愿意给石勒富贵的。
到时候王弥的仇放一放也不是什么问题,毕竟公仇终归大于死仇。
但刘泰判断石勒不会选择向自己投降的。
因为大家都是从底层爬上来的人,又有几个愿意放弃自己手中的兵权,把自己性命交给别人,让别人来掌握自己的命运主动权。
刘泰觉得自己跟石勒是一类人,对比起自己这个反贼儿子身份的家伙,石勒奴隶起家都好不到哪里去。
至少自己到了被对方摁住咽喉的程度,那就算死也要咬对方一口。
所以,刘泰耐心的等待着石勒,赌得就是石勒有志气,敢拼搏,当自己陷入到逆境时,会想办法摁住命运的咽喉,去改变自己的命运!
接下来的时间,整个清河郡在垣延操办下开始热闹起来,甚至因为这里原本就是刘泰与石勒之间交易的重要枢纽。
所以对石勒投降刘泰的消息传递出来,这清河郡的百姓们松了一口气,更主动开始协助垣延进行操办这个典礼。
而就在这众人期待中,石勒顺利的汇聚了自己在各方的士卒,更写信给刘泰表示自己会把所有兵马全部送过来,给刘泰清点,我石勒也想为捍卫大汉做出贡献。
这信件自然送到刘明
手里,刘明看到这信件后,心中自然明白刘泰的担心。
刘泰已把在清河郡的所有权利都交给刘明,只要刘明掩护住自己不在清河郡的事情就好。
所以只口头上,让扮演刘泰的人隔着帘子对使者说了可,使者便回去报告给石勒了。
这让石勒心中不免有几分的怀疑,但石勒本来就是多疑之人,什么事情都会在自己的心中转个弯,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很快,便到了石勒过来清河向刘泰投降的日子,刘明便向着垣延表示,刘泰会在清河县城之内等待石勒,允许石勒带亲卫五百名,进入到城池中。
垣延见刘明如此态度,思索了一下,却也感觉石勒有五百名的侍卫已经足够了。
所以,垣延便到城外迎接石勒,同时说出刘明的条件。
石勒听到这话,开口道:“这自然是应该的,不过,还请我们先把礼物送上!”
石勒拍拍手,很快便见部队中出现一大波的牛羊马匹,石勒对垣延道,
“这些牲畜便是我献给齐王的礼物,先让这些礼物先进城去,我与五百亲卫马上跟上!”
垣延也不怀疑石勒,跟着城墙上的守卫打了招呼后,却见这些牛羊马匹陆续的进入城池。
不得不说,这次石勒相当下血本,牛羊马匹也非常多,一直到他们推着木车相继到达城门与瓮城的成本口时,这些车子直接便是卡在了城门上。
同时这些士卒狠狠抽打牲畜,牲畜们顿时大乱,清河县城的城门更关不上了!
“兄弟们,我们荣华富贵就在今朝!”石勒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由大声喊道。
随着石勒的话语,孔苌率领自己的战部一马当先直接向这清河县城中杀去!
“这这这!”此刻垣延看着眼前的大变神色难看,但果断对身边石勒行礼,道,
“赵王您可苦了我,我苦心治理的清河县数年,今日后怕要毁于一旦了!”
石勒听到垣延的话,看了一眼垣延,笑道:
“垣太守莫担心,乱战之后此地依旧需你治理,将来可不止是太守之位哦!”
垣延看着眼前的局面,知道至少短时间内这局面已经被石勒所掌控。
这样的情况下,垣延第一时间展现自己的价值,表示有自己在,善后可交给自己处理。
只能说,在平时安全的情况下,垣延的智商也就普通的人的水准,完全没怀疑刘明派人假扮刘泰来欺骗自己。
但只要陷入危机局面,垣延就会冷静下来,智商会陡然标高,情况越危机,垣延的处理起来就越冷静。
而垣延跟石勒是没仇恨的,甚至连政敌都算不上,顶多就是一个使者而已,原本也就只是刘泰跟石勒间的一个中间人。
那石勒占据上风,自己投靠石勒先安稳下来却也没什么。
所以垣延果断带着几分谄媚道,“谢赵王恩赐,垣延感激不尽。”
石勒看着垣延这个人识趣,倒也没再多说什么,而是把目光投向清河郡。
不论怎么,石勒很清楚刘泰占有三洲之地,若自己不把刘泰给拿下来,那自己想要跟刘泰交手,怕是需要付出的经历代价就太高了。
毕竟自己所在的邺城,对刘泰来说,几乎是一马平川无险可守。
刘泰忌惮石勒的骑兵,石勒同样也忌惮刘泰的不败金身。
所以这一次的碰撞,石勒可以是竭尽全力。
很快,孔苌带着本部兵马借助木车堵门关不上的机会势如破竹的杀入清河县城。
垣延的清河县兵在混乱之时便一触即溃,根本形成不了半分抵挡。
但孔苌麾下冲入清河县城中以后,在他们面前的却是一排排身着银灿灿甲胄的士卒。
这些士卒人高马大,甲胄齐整,明明自己麾下在石勒的军队中都是精锐,但在面对这些身着甲胄的士卒时,不免有一种低人一等的感觉!
“杀!他们已经被困在这座城中,外面都是我们的人,杀一名汉军赏赐十金,杀刘泰可为万户!”
孔苌在这时候宣布了石勒对刘泰的奖励,从而激发士卒们的意志力。
不得不说,被财富所刺激,这些士卒们一个个也是红了眼。
对这些底层的士卒来说,自己将军下达的承诺,那肯定是会实现,这是多年跟着孔苌砍人所积累下来的经验与惯性。
所以这些士卒至少在短时间内绝对不缺少勇气与战意,向前奋勇拼杀!
倒是孔苌看着眼前刘泰军队的甲胄便明白,只要刘泰的军队战心不灭,自己的想要吃下这一批人怕是困难得很。
毕竟拥有金属鳞甲的士卒会拥有什么样的防御力,自己手下的士卒不知道,难道自己这个身穿鳞甲的将领难道还不知道!?
所以孔苌马上便让斥候去报告石勒,把这里的情况说清楚,请求支援啊!
事实上,也确实如同孔苌所预料,麾下士卒已算精锐,手中拿着的武器至少在石勒军中也算精良,但他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