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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嘿嘿,不愧是我的崽!

程光面容高贵而优雅,然而此时,他的眼眸却是如同寒冰一般,明明脸上笑容灿烂,却让周围的林城,青鸾等人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任何人都能看得出来,程光此时的心情不太好。

周围的侍女,仆从都离得他远远的,此时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不详的预兆。

他们此时都有点不敢大声喘气,生怕一个不小心触怒了这位正在气头上的尊贵世子,世子的怒火,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承受。

这一刻,万象园中,不少人胆寒心惊。

看向那程流年的目光之中,也有了不少杀之而后快的愤怒。

这是哪里来的疯子!

竟然敢这么触怒世子!!

真当是不要命了吗??

他们不解,想不明白程流年是怎么敢这么对着程光说话的。

而程流年此时却没有他们想得那么胆颤。

目光直视着程光,似乎是在故意挑衅着程光,向着他吐了一口吐沫,然而吐沫还没有吐出口,林城眉头微抽,直接上前,一脚将之踩在地上。

脚底狠狠地踩在程流年的简陋且普通的脸上,用力揉搓着,让他的脸紧紧贴在地上,沾染满尘土。

程流年一时喘不上来气,面色涨红,青筋爆起。

他不禁把喉咙处还没有吐出来的痰重新咽了回去。

“你要是想死,别把脏了世子的手,跟我说就好了,我会满足你。”

林城憨憨的脸容上,流露出许些面目不善。

双手捏着指骨,咔咔作响。

同时间,脚还在狠狠地揉搓程流年的脸。

程流年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脸上却笼罩着一层阴霾。

拳头紧握,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

双目如炬,仿佛可以喷射出炽热的怒火。

他并没有看向踩着他的脸的林城,反而是死死地盯着程光。

咬着牙,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身体紧绷。

每一寸肌肉都像是紧绷的琴弦,随时可能崩裂。

程流年五指死死抠着地面的泥土。

身体颤抖着,想要挣扎起身。

只是林城的脚踩在他的脸上,就如同一座万里大山压在他的身上,让他动弹不得,最多就只有像只鲤鱼王一样,来一招不太明显的水溅跃。

片刻后。

程流年不再像之前那样紧紧握拳,而是放松了拳头,笑了起来。

他笑得极大声。

“哈哈哈哈,若是你今日有胆,便杀了我!”

“哈哈哈哈!”

“来啊,杀了我!”

程流年大笑着,眼角闪烁着晶莹的泪珠,不知是眼泪都笑了起来,还是此时的屈辱,让他感到绝望。

目光直视程光。

莫名的好似还期望着程光杀他。

这时。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只剩下程流年那沉重的呼吸声。

不少人对于程流年的话,感到震惊。

这个杂役,他竟然……

还主动求死。

得罪了世子,只怕死都不会死得那么轻松。

程流年期待着程光杀他。

他保命的手段已经没了,也没了可以联系镇国公,程知海等人的手段。

程光现在可以随意将他击杀。

只要程光对他动了杀心,他的目的就达成了,他体内的大周皇室血脉虽然被抽空了,但好歹还是拥有过皇室血脉的人。

他一旦死亡,天隆异象。

届时。

不说整个镇国公府,整个京都都会察觉到这般动静。

如此一来,程光的身份再也瞒不住。

他的死期也会随之降临。

然而,程流年很快失望了。

哪怕程光心中有着浓烈的杀意,此时也没有动手,脸上带着轻淡而不张扬的笑容,缓缓出声。

“你想死倒是简单。”

“只是这会,我不会让你死得那么轻松的。”

程光轻声说着,话音说到后面,他脸上的笑容已经缓缓收敛。

目光漠然落到程流年的脸上,带有许些意味深长的目光。

“林城。”

林城连忙应声。

“世子。”

“带他带到房间关起来,好生看着,别让他自杀。”

程光缓缓说着。

看到程流年脸上的张扬狰狞,听到自己说的话之后,渐渐变成了惊恐与慌张时。

程光才失笑摇头,起身离开。

程流年此时已经完全傻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程光没有杀他。

也不知道,为什么程光还能预料他,他还有自杀的念头。

程流年此时已经打算是破罐子破摔了。

在他的心中,程光只是一个马夫,用自杀,来吸引来他人的注意,拿自己的命去换他的命,很不值得。

但是此时。

他已然是有了自杀的念头。

他身上所遭受到痛打倒还是其次的,心灵上所承受的屈辱,才是他无法忍受的存在!

平日里,他可以随意打杀的下人,奴仆,此时竟然还骑到了他的头上。

眼前的局面,让他目眦欲裂。

哪怕死,他也要让这个给他无尽屈辱的马夫,死无葬身之地!

唯一让他对这个世界感到留恋的白书宣。

此时的面容气质与之前面对他时,已然截然不同。

程流年看到,白书宣看向他的神情,无比的冷漠,就好像是在面对一个,未曾谋面的陌生人。

而当白书宣看向程光时,一向冷漠的美眸之中,好似是有了光彩,绚阳照射进了寒冰之中,将她冰冷的美眸融化成了一汪春水。

这一幕。

比直接杀了程流年还要让他难受!

他此时真的想要一死了之!

所以才故意激怒程光,他本以为程光会直接动手杀他,以绝后患。

但是他没有想到。

程光竟然耐得住性子。

他更没有想到,程光不仅不杀他,反而还命人囚禁他,监督他,不让他自杀。

他现在浑身上下,已然没有一个手段能够证明他自己的身份了。

哪怕身份再珍贵,他此时已经换了一副模样,即使是跑到大街上,别人也不能认得出来他就是镇国公世子。

那马夫敢堂而皇之地将他带回府上,某种意义上,正是证明了这一点。

程流年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面色由白到紫,再到黑。

这一系列的转变,变化得快。

他嘴唇微动,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却见林城此时笑着回应了一下程光。

“好咧,世子!”

说罢,再次一脚跺到了程流年的脸上。

轰!

程流年只觉得眼前一黑,剧烈的疼痛过来,便就是如同雷霆一般的耳吟,一直紧绷着的精神,在这一刻,忽然断裂。

程流年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林城一脚挑在程流年的腰间,一脚将他身子踢起来,单手拎着他的衣领,就像是拎着个小鸡崽一样,向着阁楼走去。

林城带着程流年走后,周围许多仆人还是不敢抬头观察自家世子的脸色。

心中不禁暗骂。

这是哪里来的疯子,竟然敢对世子如此说话。

世子也真是宅心仁厚,就这,还没有让林城杀了那个冒犯世子威严的杂役。

也就是自家世子有这么宽厚胸怀了,若是换了其他世家公子,那杂役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待到程光缓步离开,不少侍从才敢缓缓抬头,旋即面面相觑。

不敢作过多的交谈,默默作着自己的事情。

…………

程光回到凉亭处,简单饮了一口茶,口了口清冽的茶香,让自己的心平静一些。

走到院中练了一会武。

修行片刻后,在青鸾的服侍下沐浴了一下,重新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世子,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青鸾细心地为程光整理衣裳上的褶皱,摊平锦袍的绸带,轻声问道。

程光目光平静,缓缓开口。

“现在杀是杀不得,不过,我只会让他生不如死。”

“活着对你我威胁太大,死了又没有半点价值,半生不死的状态,才最符合我们的利益。”

程光简单说了一下,并没有详细解释他会怎么做。

青鸾也聪明的没有多问。

她只需要知道程光大致会怎么处理世子就行了。

半生不死的状态……

这要怎么做。

只要世子还保有自己的意识,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指不定会随意给他们惹出什么麻烦。

若真是如此,还不如直接杀了。

哪怕世子身上有保命手段,但只要找个不相干的人,设计一番机缘巧合,将世子杀了,也不是不行。

最多布置要繁锁一些。

若是布置得完美,哪怕是事后镇国公等人察觉出不对劲,也不一定会发现,杀死世子的人,就是他们。

如此一来……

倒也算得上是好事。

青鸾美眸低垂,静静思索着。

思索间,美眸还在闪烁着许些好看的光泽。

青鸾并不笨,相反极为聪明,能在镇国公府,成为世子的贴身侍女,本身就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得到的事情。

哪怕此次解决这真正的世子,她并没有出多少力气,但是她其实也是不断思索着,为程光在出谋划策。

只是她知道的情报太少,远远不如程光知道的多。

无法纵观全局,又如何能够想出一个绝佳的处理办法。

这倒也怪不得她。

完全就是被局限住了。

正如这次。

青鸾也不知道,程光会怎么把那真正的世子,搞成半死不活的模样。

程光也没有在意青鸾的心中所想,在青鸾服侍着他穿衣时,眼眸微合,意念沉入心神,看到了悬浮在脑海之中的那幅神明图。

经历过刚刚的修行,他对于神明图内的那个神明,仿佛能够看得更清了。

对于这尊神明拥有的手段,也明悟许些。

程光眼眸低垂,眸光闪烁,不知是在想着什么。

待锦衣穿戴整齐后,他跨步离开卧室,向着关押程流年的阁楼走去。

不一会,便到了阁楼处。

还没有进门,便听到林城的声音。

“你小子,竟然敢对世子如此不敬,世子不说什么,那是世子宽仁大量,我林城可不大气,我小气,哈,我打。”

一顿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

其内还传来一阵压抑着的痛呼声。

程光推门,走进其内,扫了一眼。

这是原本是一处堆积各种杂物的房间,狭窄,冰冷,空气之中弥漫着潮湿之味。

原本空无一物,且冰冷的墙壁上,此时挂了铁链。

程流年双手被铁链拴着,粗糙的铁链摩擦着他的肌肤,让他感到一种刺痛和麻木的痛感

双脚也被铁链栓着。

他就这么被吊在半空中。

身前的林城还不停地拳脚让他身上招呼。

程光只是看了一眼,便让林城停下。

林城是有分寸的,只是让程流年感受到痛苦,在他看来,世子没有开口,说要杀死他,哪怕他再觉得这个杂役如何该,也不能直接要了他的性命。

这就是属于界线与尺度的问题了。

一向憨憨的林城,在这种地方,却有出奇的细腻。

林城听到程光的声音,当即扭头,看到程光时,眉开眼笑,恭敬地迎了过来,行礼道:

“世子,你来了。”

程光点头,没有回话,目光落到了的程流年身上。

此时的程流年身体就这么挂在那里,仿佛就是一堆烂肉,破败不堪,似乎被一场狂风暴雨无情的摧残过。

除去了还存在呼吸外,已然和死了没有多大区别。

那原本健硕的躯体,如今却布满了各种伤痕,青的、紫的、红的,像是五彩斑斓的调色盘。

那些疼痛的痕迹,如同野兽般在皮肤上肆虐,狞笑着。

他的脸庞,那个曾经棱角分明的脸庞,如今已经肿胀变形,血液和泥土混杂在一起,凝固在他的嘴角边,仿佛一幅悲惨的油画。

程流年听到了铁门打开的声音,身体微动,凝结着血痂的眼眸微睁,呆滞地看向程光。

相比于身体上疼痛,更让他绝望的,是心灵上所承受的打击。

他觉得周围的世界变得模糊不清,他的心如同被撕裂的云层,阴暗、冰冷、毫无生气。

只是看了程光一眼,他心中的怒火,便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的吞噬。

身体挣扎起来,但只是抽搐几下。

手臂与紧紧捆绑在手腕处的铁链摩擦,皮肉破裂,血液流出。

他微微张了嘴,嘴唇干裂,嗓音嘶哑。

最怨毒的咒骂声,到了嘴边时。

林城上前,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张散发着浓烈恶臭的布匹,直接堵住了他的嘴巴。

“别污了世子的耳朵。”

程流年的咒骂声,说出来时,已然变成了毫无意义的“呃呃”声。

听不清多少意味。

程流年此时虽然骂得欢,但他很快发现。

他哪怕他骂得再欢,程光沉静的面容没有丝毫的变化,或许是程光听不懂,也或许是程光根本不在意。

也可能……

程光将他视作了蝼蚁。

毕竟,谁会在意一个蝼蚁的漫骂呢?

只是骂了一会,程流年便消停下来。

目眦欲裂地瞪视着程光。

此时他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是什么话都说了。

程光默然看了他一眼,微微侧头,“林城,你出去吧。”

林城一愣,旋即连忙点头,快步离开。

没有一扇窗户,密闭的房间中,此时仅剩下程光与程流年两个人。

两人默默对视了好一会。

空气一时寂静下来,唯有不太明亮的油灯,在嘶嘶作响。

片刻后。

程流年嗤笑地看着程光。

此时一点都不怕。

他知道,程光根本不会杀他,大概会就这么将他囚禁在这个地方。

或许,等待他的,只有无尽的痛苦和无助。

但是,他还是会有机会的。

只要还有意识。

总能等到一个机会,报复他们的。

程流年心中仍有希望。

此时能够支撑着他的,也只有复仇这个念头了。

如若不然,他的精神早就崩溃了。

在程流年的注目下,程光缓缓走近,靠近程流年后,站在他身前不近不远的位置。

一手缓缓探出,似有似无轻点在他的额头上。

元气蛮横不讲理地探入他的体内,元气撑开他的经脉,流经他的身体。

剧烈的疼痛,让程流年白眼外翻,身体忍不住地颤抖,体表因为经脉的破裂,开始渗出了淡红色的血液。

程光没有在意程流年的反应,几个呼吸间,将程流年体内的情况全部探查清楚。

身体亏空,果真是个废人。

而且体内并没有类似于白书宣体内拥有的保命印记。

若是此次,他再将程流年的元神改造一番。

到那时,这程流年真的就是一点手段都没有了。

哪怕他跑到了镇国公以及程知海的面前,也无法证明他就是他自己。

这不得不说很可笑。

程光回想起前世,这种自己无法证明自己是自己的事情并不少见,魔幻的世界,魔幻的事情太多了。

程光已经见怪不怪了。

收敛心神,目光落到了程流年的身上。

程流年已经虚弱无力,若不是还有一口气强撑着他,只怕他已经晕了过去。

他费力地抬头,睁开被血水半粘连到一起的眼皮,看着程光。

他的眼睛瞪得溜圆,脸色涨得通红,目眦欲裂,咬牙切齿。

眼眸之中的怨恨如同化成了实质。

程光也不在意,无视掉程流年的神情,缓缓抬起了手指,似有似无地点在了程流年的额头上。

眼眸之中还有着妖异般的粉红光泽闪烁。

魅惑之瞳施展。

程流年注视着程光的眼眸,神情瞬间怔住了。

原本脸上的怨恨,陡然间变得了惶恐。

“这,这是什么!?”

他本能地感觉到,有一股神秘莫测的力量,正从程光的眼眸之中涌出,涌入他的心神,侵占他的心智。

同时间。

强悍的元神顺着程光的指引,来到了他的元神附近。

程光阳神境的灵道修为,他的元神无比强悍。

在不伤及程流年性命的情况下。

元神之力如同沽沽流水一般,一遍又一遍冲刷着程流年的灵魂。

程流年的元神,在悄然间,改变了模样。

好像是被打碎了,又重新组合一般。

程流年只觉得,眼前一黑,意识迷糊。

周围黑暗一片,没有丝毫的光亮。

阴暗、冰冷、毫无生气。

他的灵魂仿佛被拖入深渊,那里只有无尽的痛苦和无助。

他闭上眼睛,试图逃离这个残酷的现实,但周围的元神之力,仿佛变成了无数利爪,无情地撕扯着他的身体和灵魂。

在这个绝望的时刻,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

程流年本能地回想起了白书宣。

渴望一丝温暖,一丝安慰,哪怕只是一句安慰的话。

然而,周围深渊的黑暗,无尽的痛苦和无助,如同黑夜中的寒风,贯穿他的全身,让他无处可逃。

他的身体开始颤抖,那是从心底升起的寒冷。

程流年觉得,他正在失去自我。

无力反抗,任由痛苦和绝望像黑暗的洪水一样涌向他。

片刻后,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程光缓缓收回手,嘴唇微抿,豆大的汗珠自他的额头滑落。

他的身体就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量,脸色苍白的几乎没有血色,手臂无力地缓缓垂落,似乎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这次改造程流年心智,让他颇为费力。

一来,程流年未曾修行过,元神太过于孱弱,一不小心下手重些,就可以将他给弄死。

程光慎重起见,决定像白书宣的魅惑之体那般,润物无声般,一遍又一刻精准控制着自己元神的力度,揉捏着程流年的元神,直到他变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二来,程光这次不仅仅是为了控制程流年的心智,还要抹除他的记忆,让他彻底地成为一个空白人。

抹除记忆对于程光来说,难度太大。

按理来说,这根本不是阳神境的程光能够做得到的事情,起码要等到阳神境之上的出窍境,才能勉强将一个人的记忆抹除。

原本程光也打算再缓缓,先囚禁着程流年,后面等灵道修为突破到了出窍境后,再作打算。

但是程光如今拥有了封神级的神明图,仅仅一次的观想参悟,便让他元神大幅增强。

元神的凝实程度,以及修为境界,都得到了极大程度的提升。

他心中忽然觉得,自己或许可以试试。

先试试,若是不行,那便就此作罢。

程光还真没有想到,仅仅一次,竟然真的就成功了。

只是元神力量被抽了个干净。

这下估计要恢复个几天了。

程光轻轻按抚着额头,纵使此时他的脸色颇为疲惫,但眼眸之中还是流露出了许些轻松。

至此。

这位真正的世子,所带来的祸事算是真正的解决了。

接下来,这位真正的世子不可能会给他带来什么麻烦事。

他可以专心地提升自己的修为。

自身强大,比什么都强。

将自己的修为境界提升至世界至高,算是程光的终极理想了。

站于万万人之上,看看世界之巅的风景。

这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只是痴心妄想。

但是对于程光来说,并不是没有可能。

程光拥有这个自信。

程光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修长的手指正揉搓着眉心时,微微一顿。

“话说回来,系统的任务为何没有发布?”

程光心中喃喃自语着。

按照程光以往的经验,每次只要他完成了系统任务之后,当天晚上子时,系统任务发布的声音,会准时在他的耳边响起。

但是这一次……

却没有丝毫的动静。

难道是他当时照着修行,一时遗漏了?

不应该啊。

哪怕系统任务我没有听到,也会有所察觉,但那时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是系统任务发布的时间变了。

新手期过了?

程光眼眸微眯,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毕竟,在之前的系统任务发布中,都有说明这是新手任务。

新手期过了,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事是,说明未来的任务奖励可能更加丰富,也更加珍贵。

坏事是,未来的任务指不定会更难,更加难以完成。

程光只是想了一下,便哑然失笑摇头,系统任务是难也好,是易也罢,对他没有多大影响。

反正完不成任务,也没有多少惩罚。

如今在系统身上的薅的羊毛已经足够多了。

未来即使有什么任务,是他完不成的,他也不会感到失落,大不了直接跳过,能完成的时候再完成,完不成就算了。

程光很洒脱。

他思索着的时候,时间缓缓流逝,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刚刚一直昏迷的程流年此时缓缓睁开了眼睛,一脸迷惘,似乎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的目光在房间中四处游离,却找不到一个焦点。

眼皮还是有点沉重似的,耷拉着。

忽然间,他好似是注意到了什么,看向了程光。

一脸懵逼。

身体微动,想要说些什么,但身体各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他猛然扭头,看向自己的手腕处紧锁着的铁链,神情变得惊慌起来。

“这,这是什么……!?”

“我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你是谁??”

“我……我又是谁??”

程流年先是震惊地质问,然后脸色的震惊逐渐变得懵了。

因为……

他忽然发现……

他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了。

他的头脑里充满了混乱的思绪,就像一团被扯碎的纸片,每个纸片,都代表着一种不同的情绪或记忆。

他试图将它们拼凑在一起,但它们总是在他的指尖上滑落,就像沙粒一样从他的手中漏出。

没有丝毫踪迹。

他看向周围,试图找到一点熟悉的感觉,却依然找不到自我。

在这混乱和困惑中,他猛然扭头看向程光,似乎是想要从程光的身上,得到一个答案。

程光却并没有想要给他解释疑惑的想法。

默然注视了程流年的神情,元神透过,细细探查他的身体。

探查了一番后,再三确定没有任何异常,不是程流年假装出来的模样后,他便转身,打开铁门,向外走去。

走出房门,林城迎了上来,先是恭敬地行了一下礼,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打量了几下侧房。

他不知道程光在里面做了什么,但他并没有多问。

只是犹豫一下,然后问道:“世子,这个人应该怎么处理?”

按照林城的想法,还是直接杀了为好。

但是世子似乎是没有,直接杀了那个胆敢冒犯他的那个杂役的冲动。

林城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只能猜测,或许世子是想要继续折磨这个杂役吧。

不能让他死得太轻松。

程光整理了一下衣衫,缓声道:“丢到京都外某个农庄里面当马夫,别让他过得太轻松,也不要让他自己跑掉就好。”

“林城,你去安排。”

说罢,程光起身离开。

林城面色微怔,连忙点头。

在程光离开后。

他快步走进房间中,将那程流年直接从房间中拖了出来。

此时的程流年,并无先前那般张扬狰狞,歇斯底里,目眦欲裂。

反而是畏畏缩缩。

整个人缩着脖子,被林城拖出来时,甚至不敢东张西望,还在讨好似地看向林城。

“大哥,大哥。”

“大哥,诶,你轻点,轻点。”

林城瞥了一眼程流年,目露不耐,“你小子算是命好,世子心善,没有直接让我杀了你。”

“让你先前那般冒犯世子,就算是死一百次,也死不足惜。”

程流年听到这话,只觉得有点听不懂林城在说什么。

林城好似也觉得这个程流年或许是失忆了,好笑似地打量了程流年几眼,一巴掌拍在程流年的头上。

有点耐心地解释了起来。

程流年捂着头,缩着脑袋,听完了林城说完的话。

只觉得内心被恐怖占据。

“啊,世子这么尊贵啊……”

“我一个杂役,竟然会骂世子……”

程流年惊恐地喃喃自语,说罢又有点庆幸,感恩戴德般地道:“还好世子心善,不然我此时真的是会死。”

“大哥大哥,我要不要跟世子道个歉?”

程流年连忙跟在了林城的屁股后面,一瘸一拐。

林城嗤笑一声:“道歉?你连道歉都不配,你现在活着,就是来赎罪的。”

说着,林城似乎是觉得程流年走得实在是太慢了,索性直接一把拎起了程流年的衣领,快步向着府外走去。

世子说要随便在京都外给这程流年找个农庄,让他安静在那里当个马夫,还要找几个人看着他。

林城想着,他熟悉的地方,也就只有白鹿庄了,把这该死的杂役送到白鹿庄,再吩咐白鹿庄的庄主好好“招待”这个杂役。

或许就是最好的选择。

这么想着,林城便拖着畏畏缩缩,被他拎在半空中,身体都僵硬了许些的程流年,向着府外赶去。

…………

林城拖着程流年离开了镇国公府,来时无声无浪,去时风平浪静。

没有人知道,这个看似杂役,实则真正镇国公世子的人,在镇国公府悄然逛了一圈。

同时间。

程光也回到了凉亭处,在青鸾的服侍下,静静品了一会茶,稍稍缓解身体的疲惫。

青鸾并没有问程光最后将那真正的世子安排去了何方。

她知道,程光不会留有什么后患的。

如今那真正世子已经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了。

青鸾自己的心中也松了一口气,见程光茶杯中的茶水已经见底,轻手端起茶壶,给程光重新倒了些许。

犹豫片刻后,青鸾轻声问道。

“世子,今晚需要青鸾来世子房间吗?”

青鸾小心翼翼地问着。

自从得知真正的世子要回来后,一股巨大的危机感便笼罩在他们二人的头上。

程光没有做那事的心思。

青鸾也没有。

但是现在……

危机解除了,青鸾莫名地想要与程光贴近些。

尤其是当看到,程光身边,依俯在他脚下,一脸舔狗模样的白书宣时,嘴角微微揣抽搐,红唇抿了起来。

心中忽然又感受到了一种全新的危机感。

青鸾也是很少这么主动过,她还是第一次当面问程光要不要行那闺房之事,娇羞之下,如玉般的姣好容颜上,飘上了几朵红云。

她低着头,手指轻轻地揉着衣角,那份娇羞的神态让人不由得产生一种怜爱之情。

程光见状,不由哑然失笑。

看到青鸾那娇羞的模样,容颜如画,美得令人窒息。

黛绿的细眉弯如新月,配合着那双灵动的杏仁眼,显得无比的娇媚。

程光心头不禁跳动了几下。

正要拉起青鸾的手,回房间,以行动来作回应时。

程光忽然发现,他的锦袍下摆被轻轻拉了拉。

程光低头,眸光落到跪在脚边的白书宣身上。

白书宣身着淡紫色的纱裙,裙摆上绣着精美的牡丹花,仿佛真花在她的裙摆上绽放。

白书宣的身材婀娜,如同水中的柳条,柔韧而妖娆。

那纱裙在她的转身间飘动,犹如夜风中的流云,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她抬起娇颜,看向程光,嘟起嘴,显出一副不满的样子。

“世子,我也要去世子你那,不能让青鸾一个人占了世子嘛。”

那如樱桃般的红唇微微撅起,带着一种娇嗔的意味。

白书宣的双手握着拳,白皙的皮肤在月光下如同玉一般透明。

她的一双小粉拳像是两朵含苞待放的桃花,娇嫩又可爱。

在月光下,她那娇美的身姿、灵动的神态和那带着撒娇意味的嗔怪,让人心中充满了怜爱。

程光笑了。

“好好好,大家一起!”

程光正要拉着青鸾还有白书宣走向一旁的卧室时。

忽然间,有门童在外呼唤。

“世子。”

程光听到院门外的声音,疑惑地扭头望去,看着院门外看了一眼后,便起身向着院门走去。

来到院外。

看到一个门童。

门童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他身穿一件蓝色的棉布衫,下身是一条宽大的棉裤,看起来十分朴实。

当门童见程光走出来时,恭敬地低下头,道:

“世子,有客人来访,家主让我唤你过去。”

“哦?客人?”程光眉头微挑。

“是谁?”

门童闻言也是一脸迷惘,回道:“不知,我也不认识那客人是谁。”

程光见门童也不知道,也不为难他,跟身后的青鸾打了声招呼。

晚上再同乐吧,现在得先干正事。

程光稍稍整理了下锦衣,收拾了一下心情。

刚刚折腾完对方的新儿子,现在再面对程知海,莫名的还有种负罪感是什么情况?

程光一脸唏嘘,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他起身,向着府内大殿走去。

还没有走进大殿,刚到大殿外不远处,程光便听到了殿内传出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那是程知海的声音。

“哈哈哈哈,前辈到访,实在是我镇国公府的荣幸,有你教授光儿武学,武道之途一片坦然啊。”

程知海的声音过后,又是一道声音响起。

“知海啊,你说笑了,我的本领可没有你爹强,那程老头才是一个凶人,我会的他不会,他会的,我也不会,他教我教都一个样。”

程知海又是笑着。

“我爹不是没有时间教训光儿嘛,界域战场又不太平了,北伐军似乎又有什么新的动作,所以这能请前辈过来教授光儿,便是天大的机缘了。”

程光听到这里,目露疑惑。

这是什么情况?

这殿内和程知海交谈的,到底是什么人?

能够被程知海如此敬重对待。

还说,对方能来镇国公府,还是镇国公府的荣幸。

这虽然绝对是客套吧,但也从侧面印证了一点,大殿之中的那位客人,身份不简单。

程光收敛一下面容神情,缓缓步入大殿。

刚走入大殿时。

程知海便看向了程光,笑着站起身,招手道:“光儿,你来了,快来给你邓爷爷行礼。”

“邓爷爷?这又是谁?”程光心中疑惑。

但他表面不作声,看向大殿另外一人看去,乖巧地行礼过后,细细打量对方。

那人是个老者。

他的衣服破旧且沾满泥土,皮肤皱纹深刻,仿佛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眼神空洞而深邃,像是一座关闭了千年的古井,里面既有无尽的苍凉,又有深不见底的智慧。

脸色苍白,如同一尊用泥土塑成的雕像,历经风霜雨雪,静静地凝视着程光。

眼皮松垮垮地垂下来,几乎遮住了半个眼睛,莫名有种压迫感。

面对程光的行礼,原本沉寂的面容,微微动容。

似是眼前一亮。

老邓头没有想到这位镇国公的世子,竟然这么知礼数,心中对于程光的好感升了不少。

不过,话说过来。

这镇国公世子,和流年那小子,还真的挺像的。

只是流年那小子,与这真正的镇国公世子比起来,真的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老邓头暗暗思索着,也不作大,站起身,笑着向着程光道:“世子莫要这般敬重了,我就是一个糟老头子,没什么大本事,孤身一人,有点手段罢了。”

说着,脸上洋溢起了笑容。

褶皱堆积到了一起。

莫名有点像是个灿烂盛开的菊花。

头发花白而凌乱,像是一丛枯萎的野草,毫无生气。

与他此时的笑容形成了一个显明的对比。

“世子,你叫我老邓头就好了。”

老邓头又补充了一句。

程知海听到这话,眉头微皱,刚想说什么。

却是听程光开口笑道:“前辈毕竟是长辈,我怎能冒犯,叫一声邓爷爷已经是我占了便宜了。”

这话一出。

老邓头的心忽然甜了一下,被程光的知礼修养而震惊。

站在大周权贵顶尖的世子,还能这般谦逊温和……

难得。

真的是难得。

若是未来大周有这样的权贵在,寒门与权贵之间的矛盾,也不会这般大。

老邓头不由得思索着。

同时间,程知海听到程光的话,也是露出一个意外神情,旋即又不由欣慰起来。

嘿嘿。

不愧是我的崽。

这一言两语,就把性情古怪的邓老魔哄得一愣一愣,老脸都笑开了花。

…………

【今天再加一更,晚上还有一章万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