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寅时(3点)
荆南江陵城。
自昨日离别之时,池言便舍弃坐骑渡船过汉江。
没了坐骑,他倒也懒得用天煞万钧诀赶路。
既然要假扮巴也,那就不能让别人看出来自己标志性的功法。
天罡诀、九幽玄天神功、天煞万钧诀皆是不能使用,就连至圣乾坤功也不能显露。
虽然巴尔隶属于晋国。
但他这种小人物,肯定没有资格修炼这种级别的功法。
甚至他师傅李存礼有没有资格都还不一定呢。
如此一来,池言的速度自然就慢了下来。
不过一路上欣赏着江南夜景,倒也不错。
此时假扮着巴也的池言,正愣生生立在城外。
他极目远眺,借着城墙上火把昏暗的光芒,视线落在那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江陵。
为免被人识破伪装,池言揉了揉略显僵硬的脸,再三确定不会突然崩开露馅后才安心朝前走去。
这倒不是不相信三千万的独门手艺,只不过事事谨慎是池言的行事风格。
“站住,此时已然宵禁,待辰时(7点)方可进城。”
这些守备军原本昏昏欲睡。
听见池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再抬头一看,竟是一个背负奇异武器的年轻人。
顿时睡意全无发出警告。
“我热烈的马,这天底下能拦住我巴也的人还没生出来呢,给老子开门!”
说着,池言抬手便是一个大比兜。
给这名离得最近的守备军的脸上结结实实来了一下,连人带头盔掀翻在地。
“欺人太甚,兄弟们给我弄他!”
话音一落,后面的守备军便朝着池言一拥而上。
只不过仅仅一个照面,他们就往生极乐。
这番动静自然传到了城墙之上。
那守城的将领伸出头一看,顿时升起一股寒意,扯着嗓子喊道:“敌袭...”
只不过刚开口说了两个字,一道冷冽的寒光便架在他的脖子上,让他接下来的话都生生卡在了咽喉中。
“开城门!”
“呃...这位爷,您不是已经上来了吗,这没有开城门的必要了吧。”
“少废话,我巴也向来喜欢走大门,你就说你开不开吧。”
说话间,池言手中的太极鸳鸯钺往前一松。
这名将领能够清晰感受到上面的锋利,如若自己接下来敢说一个不字,肯定是身首异处的下场。
于是他赶紧朝着手下挥了挥手,示意将城门打开。
看着池言真的跳下城墙,不由得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长舒了一口气。
这一刻,劫后余生的他,觉得池言信守承诺的举动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肃穆而沉稳地矗立在他的心中。
可转念一想,不对啊。
这可是敌人!
不然谁大半夜为了进城还把守备军都杀了。
指挥人手抵挡池言的的同时,赶紧吩咐手下去通知自己的主子高季兴。
江陵城内中心,一处颇为华丽的寝宫内。
高季兴正搂着他的三五个娇妻美妾睡得迷糊,不曾想却被一道慌张的声音惊醒。
“主公,有敌人夜袭江陵。”
荆南虽然是十国之一,但高季兴却没有称王称帝。
所以底下的人都叫他主公。
得知消息后,高季兴衣衫不整慌慌张张出了门,急忙问道:“什么势力?对方来了多少人?”
“回禀主公,对方名为巴也,就一个人,不知道属于哪方势力。”
那名探子连忙回答。
“什么?就一个人?没是没听说过的名号,为了这点小事竟然打扰老子美梦?”
这不就是小题大做吗?
荆南虽然就这一亩三分地,但好歹也是一个国家。
国家你懂吗?那可是庞然大物,又岂是一个人能够撼动的。
也许那传说中的玄冥教魔尊可以一试,但绝不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巴也可以碰瓷的。
随即,高季兴脸上的慌张转化为愤怒,指着这名探子,对伫立在两侧的侍卫指挥道:“给我拉下去砍了。”
“喏!”
这些侍卫听了也是心中嗤笑,抽出佩刀便将这名探子拎了下去。
高季兴无视那名探子临死前嘴里的话语,说什么巴也有多么强多么强。
对此他是一点也不相信,大军压上去就解决的问题。
难道这江湖中还能出现第二个玄冥教魔尊不成?
就这么点小事也得汇报,真是养了一群酒囊饭袋。
接着他一挥衣袍便回到寝宫准备继续睡觉。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所谓的巴尔其实就是玄冥教魔尊。
这时候,池言正在江陵城的街道上。
被数百近千名士兵围得水泄不通,甚至四个城门的兵力都还在源源不断地调遣到这个包围圈中。
可明明是被包围的那一方,此刻他却闲庭信步。
甚至还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池言每往前走一步,这些士兵就退一步。
而他的身后是一具具带着余温的尸体,每一具都是被封喉而死。
池言没有运转任何功法,完全是靠着自身雄厚的内力将这数千人耍得团团转。
他手中的太极鸳鸯钺,犹如死神的镰刀,每每一个照面之间便能收割走数条生命。
而且每一道伤口都是在同一个位置,分毫无差。
这对太极鸳鸯钺只是质量好一点的凡兵,甚至于频繁与盔甲碰撞都会卷刃,所以根本承受不住池言霍霍。
只能将每一次攻击,都落在这些士兵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咽喉处。
一次达成致命一击。
有着袁天罡三百年来的战斗经验,这点点准头自然不在话下。
所谓又帅又猛,大概说的就是这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