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恐怖如斯的速度和耐力,掩日一路上跋山涉水,几乎是在银川郡与东都洛阳之间走出了一条直线。
仅仅过了半日,这一人一驴就跨越了近两千里的路程。
只不过这样的速度,若不是修为极为高深之人还真承受不住。
想来若是袁天罡见了掩日这头毛驴,大概率会非常喜欢。
...…
行至玄冥教总舵时,池言便让掩日慢了下来。
此地来往人群熙熙攘攘,若是突然冒出个不良人被掩日撞死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池言之前已经三令五申不让搞形式主义,再加上他这次来得突然,所以并没有人山人海恭迎魔尊回教的状况。
不过,掩日这般绝无仅有的模样却起让这些没见过世面的教众惊呼不已,同时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他们三三两两成群结队,各持己见讨论起来。
“卧槽你大坝的,魔尊大人坐下这头宝马好生神俊。”
很明显这个教众是眼睛有些近视,离得远了只能看到掩日模糊的轮廓。
“你瞎了吗,这明明是一头毛驴。”
他身旁另一人反驳道。
“你放屁,哪有这么高大的毛驴,这肯定是不知名的异种马。”
“听我的,这就是毛驴。”
“我不听,这就是神马。”
“毛驴。”
“神马。”
两人愈演愈烈,谁各自都觉得自己的观点才是正确的,争论得不可开交谁也不服谁。
眼见无法说服对方,两人出奇一致地停了下来互相凝视。
空气中一时间好似弥漫着火药味,仿佛下一秒双方就要大打出手。
果然不出所料,很默契地将手中武器一扔,两人便扭打在一起,同时口中还在念叨着掩日到底是毛驴还是神马。
这般近身肉搏,拳拳到肉。
而这种小打小闹,几乎每天都会在玄冥教中上演,算不得是什么稀奇事,因此倒也没引来多少人围观。
突然,在扭打的过程中两人的面具齐齐掉落。
定睛一看。
尴尬了,原来是自己人。
短暂的愣神后,两人随即停了手,装作没事发生的样子自顾自把面具戴了回去。
这俩逗比的行为被池言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想笑,看来不良人里的活宝还不少,以后可以考虑成立一个气氛组。
倒是掩日才觉醒灵智不久,享受着周围玄冥教教众惊讶和猎奇的目光,急忙抬起它那硕大的驴脑袋无比嘚瑟。
就像朱温说的那样,池言虽是贵为副教主,但仿佛是常年不登门拜访的稀客。
此时的他颇有些故地重游的味道,心中也是有些小感慨。
将掩日安置在小木屋处,池言便只身向着总舵大殿的方向赶去。
自己好说歹说是玄冥教的副教主,回来后于情于理都应该去和朱友珪报告一声。
不过行至半路,却发生了一个小插曲,碰巧遇到了水火判官这两个熟人。
说到杨焱杨淼这两人,穿上判官氅逼格满满,脱了以后俩杀马特尽显逗逼风格。
显然他俩刚结束闭关,没穿上判官氅就跑出来散心。
要不是池言深知他俩的本来面目,换做一般人一时间还真接受不了这样的转变。
此时两人还没有注意到远处的池言,依然自顾自地聊着。
杨焱率先开口表达着心中的不满。
“自上次朱友珪从焦兰殿回来,陛下便说他有造反之心,传令让吾等尽快将其除掉,老弟你怎么看。”
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杨焱卧底玄冥教多年,心思早已不似当年那般单纯,所谓的忠诚也是随着时间渐渐淡去。
因为朱温父子闹别扭从而把他们兄弟俩牵扯进去,杨焱对此很是苦恼。
“尽快?朱友珪早已步入大天位,如今实力几何未知,就咱俩这半步中天位对上可以说毫无胜算,看来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啊。”
杨淼也觉得朱温的脑子不太好使,亏他能想出让自己兄弟俩去对付朱友珪这个点子。
“正面硬刚肯定不行,所以我们得玩阴的搞偷袭,这样的话倒是有微末胜算。”
杨焱若有所思,找到一个方向探讨起来。
“可是池言长年在外迟迟未归,在此期间朱友珪一直忙于处理教中事务,根本腾不出时间去闭关,如此一来我们又哪来的机会去偷袭。”
杨淼说得头头是道,转而又分析道:“但倘若池言回教,有他在咱俩还能偷袭成功吗?就算万幸成功了,我们还走得出玄冥教吗?咱俩的遁地之法恐怕在他的面前也只会是无所遁形。”
提到池言,杨淼很有自知之明,除了些许不快之外更多的是害怕。
他有时候甚至在想,有池言在的情况下,他们就几乎不可能完成这个任务。
完不成任务,朱温肯定不会给他们好果子吃。
既然如此,还不如安心跟着朱友珪,在玄冥教好好当个判官算了。
“那你有何高见?”
杨焱觉得杨淼说得挺有道理,池言确实是他们此次任务中最大的障碍,朱友珪才是其次的。
“照我说择日不如撞日,趁着朱友珪对咱俩还有点信任,不如现在就去和他摊牌吧,说不定成了还能享受下从龙之功。”
杨淼眼见杨焱拿不定主意,他用开玩笑的口吻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至于这个简单快捷的作死小妙招有何后果,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不可,兹事体大,还是静观其变再找机会吧。”
听了自己这兄弟的无脑说辞,杨焱只觉得自己的问题全当是白问了,立即抬手表示否决。
两人讨论半天也没得出个结果,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他一时间更加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