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言，你说姜剑锋的死亡是个意外吗？”林朗问。

“姜剑锋的死，我也没有完全意料到，时速80公里发生车祸，好多事情都无法预料，可能一个操作失误就会导致死亡，不过姜剑锋死了，肖云墨的死亡原因就谁也不会知道了。”

“如果发生车祸后，姜剑锋不死，你会不会杀他？”

林朗继续追问。

胡子言想了一会儿才说：“我不想让自己的秘密被人知道，如果姜剑锋不死，我可能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让他消失。”

“你怎么这么歹毒！为了与贾樱枫结婚，你故意让姜剑锋制造车祸杀死肖云墨。你与姜剑云谈恋爱，如果姜剑锋不是在车祸后死亡，你也会杀人灭口！”邓爽怒斥道。

胡子言没有说话，把头低下了。

“你父亲胡卫东已经失踪19年了，他是不是被你与江雪红杀了？”

听到林朗说到胡卫东，林朗的脸立刻变得煞白，他的嘴唇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

——

胡子言不敢想自己的童年，他感到自己的童年一片灰暗，一点阳光也没有。

从他记事起，父母就在吵架，开始他太小听不明吵架的原因，稍大一些，他就明白了他们吵架的主要原因就是江雪红曾经有一个叫贾云高的“野男人”。

那时候，每当胡卫东喝醉了酒，就会打江雪红，一边打一边喊“臭婊子！烂货！”、“你给我戴绿帽子”、“让我喝贾云高的刷锅水”、“你们到底睡过几次”、“你怀孕过几次”……每次都是胡卫东抓着江雪红的头发，往死里打。

江雪红从不放声大哭，每次她都无声地忍受胡卫东的殴打。

胡卫东看到一声不吭的江雪红，会更加愤怒，一边打她，一边喊“你是不是现在还想着贾云高，胡子言是不是你与他的杂种”，这时候江雪红就会与胡卫东拼命地撕扯，胡卫东把按在地上，又是一顿暴揍。

胡子言9岁的一天，胡卫东喝醉了酒又开始打江雪红，他过去用力抱住了胡卫东的腿，他保护不了妈妈，只能死死地抱住胡卫东的腿，胡卫东挣脱了一下，没有挣脱开，恶狠狠地骂道“狗杂种，放开我的腿”，一脚把他从屋里踢到院子里。

胡子言躺在院子里，一动不动，他感到自己像一块抹布，被扔到院子里，胡卫东看到躺在院子里的儿子一下就慌了，他连忙抱起地上的儿子，朝最近的镇医院跑去，拍了X光片，才知道胡子言被踢断了三条肋骨。

从被踢到院子里，到被送进医院，胡子言没有流一滴眼泪，他的心中忽然充满了恨，恨胡卫东，也恨从没有见面的贾云高，没有贾云高，胡卫东也不会经常打妈妈，现在又把自己打的住进医院。

后来，胡子言很奇怪，为什么自己9岁就充满对父亲和贾云高的恨，9岁的孩子应该什么也不懂，既不懂爱，也不懂恨，而自己9岁的时候，心里就充满了恨，充满对胡卫东与贾云高的恨。

这之后，有一段时间，胡卫东没有打江雪红与胡子言。

可是没过几个月，胡卫东又开始喝酒了，故态复萌，家暴又开始了。他对胡子言的称呼也变了，喝醉了酒，他就叫胡子言“杂种”、“狗杂种”，现在他回想起胡卫东对他的称呼，他还感到一股血往头上涌。

2004年8月11日晚上9点，喝醉后回家的胡卫东又开始打江雪红，他在屋里把江雪红按在身下，一边抽江雪红耳光，一边骂“老子娶你倒了八辈子霉了，怎么遇到你这个破货，贾云高玩过的东西，你给老子戴绿帽子，我今天要打死你”。

胡卫东眼里冒着凶光，两只手掐住了江雪红的脖子，江雪红的脸已经憋得通红，她的两只手想分开胡卫东的手，胡卫东越掐越紧，江雪红两条腿在地上反复挣扎。

胡子言看到胡卫东的自行车上有一条绿色的军用背包带，平时是胡卫东捆绑东西用的，他连想都没想把背包带解了下来，他来到胡卫东的背后，用背包带套住胡卫东的脖子，使劲往后拉。

胡卫东连忙松开江雪红，用手撕扯脖子上的背包带，同时大骂胡子言，“狗杂种，你想勒死我，等会儿，我先勒死你！”

胡子言一句话不说，用尽全力，拉着背包带往门外拖。江雪红从地上爬了起来，她看到儿子已经涨红了脸，像拔河一样拉着背包带，毕竟胡卫东的力气大，胡卫东马上就要挣脱脖子上的背包带了。

江雪红没有一丝犹豫，死死地压住胡卫东的两条腿，胡卫东使劲蹬两条腿，江雪红紧紧压住，一点也不敢放松。

胡卫东开始还骂，慢慢地声音越来越低，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他的脸已经变成了紫色，大张着嘴，舌头都突了出来，最后胡卫东一动不动了。

江雪红感觉自己也没有力气了，她松开了手，胡子言拉着背包带一下摔倒在地，胡卫东也被从屋里拖到院子里。

胡卫东躺在院子里，两只鞋还在屋里，眼睛空洞地看着天空，张着嘴，舌头突出来，脖子上有一道紫色的勒痕，胡子言闻到了一股尿骚味，胡卫东已经小

便失禁了。

胡卫东被勒死了！

胡子言坐在地上，脑子一片空白，他与妈妈把胡卫东杀了，他杀了自己的父亲，他成了杀父亲的凶手？这是真的吗？

刚才还在打妈妈的胡卫东死了，永远死了，他不相信这是真的，当他再次看到胡卫东的尸体时，终于确信那个经常打他们的胡卫东被他们杀了！

“儿子，我们要把胡卫东马上埋了，不能让别人看到。你是为救妈妈才这样做的，我们不杀他，我们俩都没有活路。不是他死，就是我们死！我早就想杀他了，可是我不敢动手。儿子，今天你做得很好，你救了自己，也救了妈妈！他早就该死，今天的下场是他自找的！”

胡子言感到妈妈说话的语气急促，有点语无伦次，但他明白妈妈的意思，他们不杀胡卫东，胡卫东早晚也会杀了他们，与其天天生活在恐惧中，不如现在就杀了胡卫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