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说完,满是霸气,哪怕他现在就已经自身难保,依旧对未来充满自信。
荀彧等人听后,也是由衷的笑了,这才是他们心中的主公,那个永远不会沮丧的曹操啊。
“主公说得极是,这等小儿之计,看一看就是了,起不了任何作用,我等何须理会。”
程昱的话语,让荀彧几人很是认同,吕布这封信,除了气一气曹操,气一气他们,还能有什么作用?
然而随后,曹操却是有些异色。
“不过,公台的性子我深知,这等肉麻之语,应不是出自他手。
他心中恐怕恨不得杀了我,哪会如此夸赞于我?”
吕布的这封信,开头就是曹公,言他能文能武,治世之能臣,乱世之英雄,扫除青州黄巾,又组建青州兵。
如今兵精马壮,南征北战,无往不利,手下猛将如云,谋士如雨。
反正是怎么让人舒服怎么,什么如同天上的文曲星与武曲星一同下凡,敬佩之意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又说着前方袭击兖州,是他吕布的错,当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才造成两家不愉快,又是一阵赔罪。
最后又说着自己手下的精兵猛将,又说着带着这些精兵猛将,还有富庶的徐州,一同投靠于他。
并且保证投靠他曹操之后,绝不带兵,什么方天画戟,什么赤兔马,全部都交给他曹操。
只要能给他安排一处歇息之地,再给些钱粮,让他衣食无忧便可,绝无其他要求。
最后又是对着他曹操一顿猛夸。
曹操初看信件之时,还以为这是陈宫用计,框他去徐州呢,加上这些话语,曹操更是以为在阴阳怪气的说着他,所以才气。
现在曹操想想,这事说不准真有可能,陈宫的性子他尤为清楚,想让陈宫这么不害臊的夸他曹操,哪怕是之前都没可能,更别说现在,陈宫这么恨他了。
随即一个念头出现在曹操脑海中,那就是这事是不是吕布强制陈宫写的?
毕竟这么简单的诈降之计,一看就能识破,怎么也不可能出自陈宫之手,因为这太过直白,太过简单了。
荀彧等人看着平静下来的曹操逐渐有些意动,当即慌神。
“主公,不可信啊!这即便不是出自陈公台之手,但这字迹,必然是他陈公台的。
而陈公台又深知主公性子,定然是故意来试探主公,主公若是前往,必然中计,会被他吕布伏击的啊。
还请主公三思!”
荀彧慌忙说完,他是真怕曹操会这样想,曹操的性格他还能不知道吗?
吕布这封信,但凡用计的水平高一些,荀彧敢保证,曹操都不会信,如今恰恰就是太简单,曹操反而起疑。
想到这里,荀彧也是不得不佩服陈宫,这计,压根就是奔着曹操的性子来的。
而且信中所描述的,简直不得不让人去想。
数万精兵,又有猛将,并且还带着一个富庶的徐州,加上兖州目前的情况,谁看了不心动?
而一旁的程昱也是赶紧出声。
“主公,若是那吕布果真要投靠主公,敢问主公,他为何要来投靠主公呢?
兖州先遭大旱,如今又正遭蝗灾,紧缺粮食。
而那吕布,手下同样兵强马壮,部下也有猛将,加上吕布自身武力,完全不低于主公。
且徐州富庶,不缺钱粮,他吕布,为什么要来投靠主公呢?”
程昱这话,聪明了不少,他知道劝很难,不如让曹操自己去想,如今的他,甚至还比不上吕布,吕布为什么要来投靠他曹操?
这话虽然无比扎心,但却是让曹操冷静了下来,实在是程昱说的,他一时间都找不到怎么回。
而这时,另一边的毛玠却是缓缓开口。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就是真的呢?
无论是文若所说,还是仲徳所说,那陈宫必然也能够想到,他为何会依旧如此?
这些话,有没有可能是吕布所说,逼着陈宫所写呢?
而且如今他虽然夺了徐州,但随时会面临刘备的回击,到时再加上袁术的兵马,吕布可不一定能挡得住。
而且,正是因为如今兖州缺粮,难保主公不会看上徐州之粮,到时主公若是出兵,他吕布,可就真的危险了。
若是如此,吕布担忧自身性命,也未尝不会如此啊。”
毛玠说完,曹操那颗沉寂的心,顿时又活络了起来,而毛玠说的,曹操也是觉得有可能。
这個时候,曹操是真的犯难了,经过重重分析,现在是两种情况都可能有,而曹操是真的很想将徐州拿下,用徐州之粮来度过眼前的难关。
而一旁的荀彧,更是焦急了。
“主公,孝先此言大谬,怎可能信!
如今兖州尚未完全掌握,且各地都需安抚,主公麾下如今也不过数万军,若是留下防守兖州的大军,能出兵的就更少了。
这个情况,陈公台不会不知,且吕布即便要降,更有可能的也应该是袁公路。
现目前,主公无论是实力还是家世,都不如袁公路,那吕布,为何要来投主公。
还请主公,三思!”
荀彧很是痛心疾首,在他看来,这就是计,尽管很是简单与直白,但这就是奔着曹操的弱点来的。
而且吕布投靠曹操,他实在想不出任何理由来,曹操究竟有什么,是值得吕布来投靠的。
正是因为这点,荀彧才坚信,这封信,就是陈宫在给曹操用计。
至于荀彧说的话有些露骨,曹操也没有责怪,因为那些是事实,现在的他,确实比不上袁术。
至于吕布,曹操也是认为这是陈宫在用计,但经过毛玠一说,曹操脑海中一直有一道声音在告诉他:万一呢?
万一吕布是真的要投靠他呢?
而这时,毛玠也是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主公,先前在下所说,虽有可能,但确实很小,也如同文若所说,那陈公台,对我们太熟悉了,这些情况,他不可能不知。
在下差些误导主公,还请主公责罚。”
曹操当即走过去扶起毛玠。
“孝先何必如此,如今操正是拿不定主意,才需要你们来帮操想想法子,孝先有自己的看法,又何错之有?
有想法,就说出来,大家一起讨论就是了,最终再决定该如何做。
孝先切莫如此了,以后,可不许藏着掖着,想到了,就说出来,不要怕,操不是那等狭隘之人。”
曹操说完,毛玠也是笑了,心中同样一阵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