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慢,菜都凉了。”
江景深放下筷子,一脸不满。
宋念气喘吁吁地,小声辩解了一句:
“路上有点堵车。”
她下了车,跑着来的。
这餐馆真不好找,牌匾有点小。
她找了半天才找到。
“坐下,吃饭。”
江景深指了指对面的座位,他不想挨她那么近。
免得被过了病气。
宋念乖觉地坐下了,把手里的小盒子推到江景深面前:
“阿深,我前些日子看见的,很适合你,你看看喜欢吗?”
江景深打开盒子,是块腕表,然后,他盖上了盖子,推了回去。
语气很冷:
“送人手表不好,像是给人送终一样,以后别送了。”
他从来不带七位数以下的便宜货,很没档次。
就跟眼前的女人一样。
宋念浅浅咳了一声,眼底有些受伤:
“抱歉,我没考虑到,下次我换其他的。”
她默默把小盒子收了回来,挡在了椅子上,桌面之下。
江景深的语气更冷:
“吃饭的时候别说话,小心噎死,你自己身体什么样不知道吗?”
别吃着吃着晕了过去,江家那个老王八蛋又要找自己的麻烦。
宋念只当江景深关心她,脸上又恢复了些许红润。
她看着桌子上已经被江景深吃的没剩多少的几个菜,小声提议道:
“咱们再点两个吧。”
江景深懒得和她废话,叫来了服务员。
“点一个就行,吃不完浪费。”
宋念拿着菜单的手,有些尴尬,思索了片刻,还是只点了一个菜。
江景深听见她报的菜名,当着服务员的面,再次开口:
“这个菜不好吃,换个别的。”
宋念来了些许执拗,把菜单一合,坚定地道:
“我就要吃这个。”
菜很快上来,宋念吃了两口,真的有点不好吃。
就放下了筷子。
“我说什么来着,早和你说了这菜不好吃,你非要点,点了就吃了两口,剩下的还不是要我吃。”
江景深的声音有些大。
餐馆不大,还有几桌其他的客人,频频向声音的来源侧目,窃窃私语。
宋念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儿。
她只是看那道菜长得好看,而且医生不让她吃油腻的,整个菜谱里也没有几道菜不油腻。
她深吸了一口气,
“你吃吧,我不吃了,我走了。”
江景深眉头一皱,“你在闹什么脾气?”
刚想开口教育她,就见宋念步履轻浮,浑身颤抖,带着自己的小盒子往外走。
宋念没回答江景深。
江景深也没在意她,慢条斯理地继续吃。
连一个眼神儿都没舍得施舍。
然后就听餐馆食客里有人惊呼了一声。
不知谁在说,有个女孩子昏倒了。
江景深的目光望去,就见餐馆门口,宋念栽倒在地上。
又在耍什么把戏?
想要吸引他的注意力吗?
江景深索性不吃了,大步走向宋念。
低头见到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他有些厌恶。
然后从她身上,跨了过去。
丑八怪挡住门了。
江景深头也不回地走了,反正老东西让他约人他也约完了。
任务完成。
宋念倒在餐馆的门口,整个人已经失去了意识。
食客们谁也不敢动她,围成了一圈。
餐馆角落里,一个青年死死摁住旁边的女朋友。
“淼淼,你冷静点。”
被叫淼淼的女孩子气得眼睛都红了,
“你别拦我,我要曝光他。”
女孩子才会心疼女孩子,那个男人太过分了,多狠的心才能无视女朋友的生死,从她身体身上跨过去。
他甚至头都不肯回一下。
陌生人都不至于如此吧。
青年摇摇头,声音里带了一丝乞求:
“淼淼,那个男人穿着,浑身上下都是普通人买不到的定制款。
他非富即贵,我们只是普通人,我们惹不起的。
你理智一点,行吗?
我们打了120,就已经算是帮那个妹妹了。”
淼淼听着男朋友的话,挣扎停止了。
她有万般无奈,最终只得含着眼泪点了点头。
男朋友说得对,有的麻烦他们惹不起。
宋念被送进了医院。
医院用她的手机联系到了家人。
宋家整个都惊动了。
保姆泪流满面,一次次责怪自己,怎么就能让小姐一个人出去呢?
宋父问谁把宋念约出去的。
保姆说是江景深。
宋父只得给江家打电话。
听到是宋念出事,江局接到电话,马不停蹄地赶往医院。
宋家全家都来了,就连久不出屋的宋老爷子都颤颤巍巍地等在医院门口。
宋念的几个叔伯在掉眼泪,几个姑姑也是。
他们的家眷,都围在抢救室的外面。
江局找了一圈,唯独没找到江景深的影子,当下气愤地给他打电话。
电话无人接听。
他又给顾锦行打。
顾锦行接了电话。
两人果然在一起,江局隔着电话骂江景深,让他赶紧滚过来。
挂了电话,江局靠近宋父,小声地问他:
“念念怎么样了?”
宋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医院给他打电话时,说宋念休克了,让家属赶紧过来。
“情况不容乐观。”
医院不让抽烟,宋父愁的直叹气,
“老哥抱歉,这么晚还叫你过来,我其实就想问问景深,他约了念念后都去了哪里。
还有神医暗夜的下落,一直是他负责在找,可有消息了?
因为他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我才联系的你。”
宋父不怪任何人,不怪保姆也不怪江景深,他知道女儿的病已经严重到什么程度。
江局心一酸,摸着宋父的背轻声安慰他。
江景深和顾锦行难得的速度快。
倒不是江景深多有觉悟,而是顾锦行拖着他,车都要开飞了。
江景深来了医院啥也没问,如同雕像一般,视若无物,笔直地站在ICU的门口。
恰巧此时,抢救室的门开了。
护士往外张望,大声喊道:
“谁是病人家属,病人家属签字。”
江景深挡在门口,毫无眼色。
护士在医院干了好多年了,知道这种面无表情地,不管是不是家属都指望不上。
索性绕开他,又喊了一遍。
宋父赶忙过去,颤巍巍地接过笔。
病危通知书几个字,直接给他雷霆一击。
“医生,我求求你们了,一定要尽力救救我女儿。”
宋父当场就要跪下,被护士有先见之明地防了一手,拉了起来。
“我们会尽力的,我们已经联系了姜教授,他是华国最年轻有为的医生。
但你们也要做好准备,如果他也无能为力的情况下。”
那就该准备后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