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眨了眨桃花眼,憋屈道,“令牌在你手上,你不还我,去了苏家军那边儿我也得被祖父打出来。”
还他令牌当然不可能。
九皇子背靠苏家军,同样是这次争夺储君之位的对手。
抬手摸了摸平坦的小腹,有些遗憾。
“成了,你就这歇着,我晚些时候回来。”
我拎起包袱欲走。
苏墨一把扯住我的袖子,一脸委屈,低声商量道,“你一定得回来,不然我就得去你家提亲了。”
“提亲?”我嘴角抽了抽,“你知道我是谁吗?还提亲?”
“陈念初啊,我当然知道。”
我瞪了苏墨一眼,转身,没再与他拉扯。
到门口的时候,我回了句,“小屁孩儿老老实实养伤得了。”
“陈念初,你别想不要我!”
苏墨这浑话说的,还真的搞笑。
等他知道陈念初是皇帝的妃子,看他还敢不敢喊出来。
皇陵被昨夜那场大雪覆盖。
放眼望去,除了大红色的墙壁,一个人影儿都没有。
我将右手戒指内的小针掰了出来,下马朝里面走去。
那个曾经谋逆,害我爹被凌迟的男人,我来了。
雪地如同平铺的白色地毯,阳光下,泛着点点或白或金的光芒,有些刺眼。
上面除了我的脚印,再无其他。
这里的人都死光了吗?
我心中疑惑,加快了脚步。
我没有易容,没有扮男装。
这里已经不需要了。
一座座宫殿搜寻过去,终于在角落的一个低矮耳房内见到了一个活人。
这人头发花白,身上穿着单薄的灰布衣。
脸上的皱纹比皇帝的还多,定然不可能是周晨启。
“姑娘。”他缩在火炉前,见我进门直接开口。
“先生,我是来寻人的。”我唇角向上弯了弯,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像个来杀人的。
老者仰头仔细打量我,“姑娘找谁?”
我眼珠转了转,道,“我是周晨启流落在民间的女儿,我娘死了,让我来此地寻我爹。”
老者摇了摇头,道,“姑娘来晚了,大皇子带人离开了。”
我忙问,“何时离开的?”
“有一个月了,守灵的护卫都被他带走了。”
我心中苦笑,出门这一趟,算是白跑了。
想来他也是听说老皇帝快死了,跑回去参与夺嫡。
我转身朝外走,右手戒指上的小针被我按压回去。
以为这次无论如何都可以弄死他呢。
为了防止他对我有防备,我特意没带兵器。
现下看,我还得回去找他。
不能回京了,我得去杀手营一趟。
翻身上马,想到苏墨那个累赘,我叹息一声,回了村子。
这一停留便是半个月,直到苏墨伤口彻底结痂,再无旁的危险,我才趁夜悄悄离去。
杀手营在京城南一百里,我现在的方位在城东。
走官道也需些日子。
将耳朵和手包裹好,我翻身上马,一路狂奔。
至于苏墨找来与否,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现下要做的,是联络杀手营,派发刺杀四个皇子的任务。
一个不留,全都得死。
至于杀手营能否完成任务,那便要看四位皇子身边的高手有多少了。
策马扬鞭,跑了整整三个时辰才到了一个镇子。
我寻了家客栈,好好泡了个澡,重新易容后,下楼去酒馆吃东西。
一个男子猛地朝我扑来,我立马闪身,就见他整个人重重砸在地上。
这是醉酒了,还是碰瓷儿的?
我没理他,大步进了酒馆。
那人竟爬起来,与我坐同一张桌。
“公子,您没事儿吧?方才是您撞的我,现下又来与我同桌,是几个意思?”
我仔细打量着眼前人,不觉早先认识他。
男子挑眉,笑道,“陈念初。”
“你奶奶的!”我一巴掌打在苏墨发顶,“你竟追到这儿来了。”
他一脸严肃道,“你是我媳妇,我不追着你,还能怎么着。”
“别乱说。”我赶忙制止,“我现在是女扮男装,你不怕别人觉得咱俩有病,我还怕呢。”
说罢,我开始闷头吃饭。
是前些年的任务难度过低,还是他太厉害了。
沈煜能一眼看穿我也就罢了,便是苏墨也能看出我。
好生奇怪。
他倒也不客气,我点了什么,他便跟着吃什么。
之后,我回客栈,他依旧跟着。
我来到柜台,跟掌柜给他叫了间上房。
“给银子。”苏墨笑吟吟看着我,“咱家银子不都在你那吗?”
还真是个赖皮,我只得给他也付了一份,气鼓鼓上楼。
“二位留步!”
听到有人喊我们,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两个穿着飞鱼服的男子走上前来。
随后又有一群人大步走来。
我一眼便看见那个穿着大红色蟒袍的男人。
沈煜!
完了。
我看了眼苏墨,又看了沈煜,静静站在原地。
“你们都退下。”沈煜冲众人摆了摆手,走到苏墨面前,将他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下,冷冷笑道,“苏世子,不在军营跑这里来作甚?”
“本世子追自家媳妇,与沈掌印何干?”
苏墨显然也是个暴脾气,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瞬间换上了冷厉。
沈煜又看向我,抬手要扯我的面具,被苏墨拦下。
“未来世子夫人也是你这等阉人能碰的?”
哈哈,要打起来了。
我好开心。
沈煜若是跟安东侯翻脸,那么九皇子继承大统的可能性就近乎于无了。
沈煜抬手抓着苏墨的胳膊一把将他从楼梯上丢了下去。
不等苏墨往楼上跑,便被东厂那帮人拦下。
我被沈煜拎着回了房间。
他关上房门,狠狠将我抵在墙壁上,俯身吻了下来。
我挣扎着,想要让他走开。
他却是不管不顾,径直将我托在腰间,撕扯之下,他占了上风。
我如个布偶般被他托在掌心浮浮沉沉。
“放过我,好吗?”
我低声央求道,“苏墨还在附近。”
沈煜将我顶在墙壁上,阴恻恻道,“董玉婉,是我伺候得你不够爽利还是怎的?”
“外面的男人就这般好,你与他跑了一个多月了,有没有想过我一直在找你?”
“现下办着事儿,你也敢提他!”
说着,他不等我解释,便将我的唇死死封住,不让我出声。
疯狂的占据,让我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许是他还有旁的事,并未持续过久,只一刻钟便将我放了下来。
“说吧,你跟苏墨怎么回事。”
他整理衣袍,冷冷地询问着。
我双膝有些软,腿也抖个不停,蹲下身子,略显心虚道,“我拿了他的令牌,他才追着我的。”
说着,我从身后取下包袱,将那块黑色苏家军令牌递给沈煜。
“呵!”沈煜蹲在我身旁,接过令牌看了看,轻笑道,“这是苏家军调兵令牌,怎的在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