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欲再说什么,便见宫人急匆匆跑来。
“董皇,夏皇出事了。”
宫人的声音很低,却还是被林大将军听了个清清楚楚。
他高声笑道,“勾结外邦,篡权夺位,董玉婉,你不会有好下场!”
听闻夏景淮出事,我本就心焦,他还敢火上浇油,我冷冷扫了他一眼。
原本还觉得自己手下将领不足,打算招降他。
此刻,我彻底没了这个心思。
早先我觉林卿卿脑子有病,张扬跋扈,好像天下都是她家的,这不,她爹就是这种人,还真是一脉相承。
“来人,把他烧了吧,算是告慰咱们死去弟兄的在天之灵。”
对门口的禁卫军说罢,我大步朝养心殿奔去。
一进门便听到夏景淮在胡言乱语。
似中了邪一般。
定然是苏墨做的了。
昨夜他那些奇怪举动,我已然彻底明了。
这人会使用一些幻术,想来在我中招之后,夏景淮也中招了。
“护驾,莫要让夏皇做傻事。”
没有久留,我不懂幻术,自然也救不了夏景淮。
然而,我能打仗,我现在就带人去攻打西晋兵士。
新仇旧怨,一把清了。
周群等人早便焦急等在宫门外,似乎军营里也出了事。
见我过来,周群大步上前,道,“董皇,出事了。”
“军营里好些个兵士都似中了邪,相互残杀。”
我摆了摆手,问,“昨夜让你等备的迷香迷药可准备好了?”
“都在城门守卫那里了。”周群焦急道,“这些东西不管用吧?”
“管用,马上将迷香点燃,迷晕他们。”
我又冲白浩道,“去将全城的火油、烈酒全部买来,再买些破布、破衣裳。”
“孙宏,城内还有多少守军?”
白浩离去,孙宏赶忙接话道,“还是原本的二十万。”
“成。”我杏眼眯了眯,道,“持朕令牌去调兵五万。”
“一万人去咱们的军营点燃迷香。”
“一万人携带火油绕到西晋军南部放火。”
说着,我感应了下风向,是南风,由南向北刮的,没错。
“一万人携带酒坛,往西晋军营投掷,另外两万人随朕厮杀。”
孙宏接过令牌,面露担忧之色,迟疑了片刻,还是去调兵了。
我站在城墙上,俯视着我方军营,以及西晋军营。
杀手营的经历,让我对生死早便看淡。
只是是否值得而已。
苏墨如此辱我,倒要看看西晋兵士,青天白日是否不怕火!
想到了鞭炮,我冲身旁的徐春道,“咱们军营里还有多少老马?”
徐春似乎明白我要做什么,蹙了蹙眉,还是道,“三千匹。”
“去,在这些马尾上拴上鞭炮,将马牵到西晋军营门前,点燃鞭炮,让马匹冲营。”
马匹对兵士们的重要性,简直就如一个正常人的双腿。
然而,此刻,若我心软,苏墨那些邪术便会将整个东周给葬送了。
正如梦里他说的那般,我若去攻打南赵,他定然敢偷袭北齐和东周。
以他这等手段,便是我还在,他都敢动手,何况我离开?
城内兵士们很快集结完毕,第一批人快速携带迷香从四面出城奔向我们的军营。
剩下兵士也都由将军们带领着,按照我的吩咐,领了火油和烈酒出发。
生死存亡之战,我们不得不用命搏杀。
我敢说,西川城之战,若是围了我的人是苏墨,我们几乎没有胜算。
他说的,我并不是没有考虑。
若嫁给他,便可以一统三国,我是愿意的。
然而,他不该对夏景淮动手,更不该对我的兵士动手。
一起从尸山血海里走过的兄弟,他们比豌豆和娘在我心里的位置还重。
早先我便想过四国帝王应当都想要一统江山,现下看,除了北齐那位,其余两国都与我和夏景淮的想法一致。
下了城墙,我换上盔甲,跃上战马,带领两万人朝着西晋军营奔去。
我们要做的便是放火。
火油和烈酒已经丢进西晋营帐,我们这帮人便是补刀的。
还不到营帐门口,便听到鞭炮声响了起来。
马匹受惊,果然拖拽着鞭炮朝着军营里横冲直撞。
有些马匹尾巴上不止拴了一挂鞭炮,进了军营瞬间便点燃了地上的烈酒和火油。
“弯弓搭箭,射!”
我一声令下,燃着火的箭矢便被兵士们朝着西晋军营射去。
一轮箭矢过后,白浩竟也带人扛着烟花冲了过来。
烟花飞到天上自然是美的,可若是平躺着,简直就是大杀器。
我只是突发奇想,没想到竟有奇效。
一座座靠近外围的营帐和树木顷刻间便被烟花点燃。
里面的兵士们忙着救火,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眼瞅着偌大的军营四处起火,我终是露出了一丝快意的笑容。
这些都是西晋兵自找的。
先是攻打北齐,又来寻西晋麻烦。
真不知他们是如何想的。
疯狗一般。
就凭苏墨吗?
昨夜未杀他,简直就是我此生最大败笔。
比当初错信了沈煜还要失败。
想谁,谁来。
苏墨竟大摇大摆骑马朝我走来。
对,慢悠悠的,似对火海里将士的死活毫不在意。
他来到我近前,道,“董皇可真够狠的,杀了那般多人,不怕下辈子无法投胎,堕入无间地狱吗?”
我扯出一抹轻蔑的笑容,道,“苏国师装神弄鬼,招惹我等在先,便莫要怪朕心狠。”
“董皇果真不在意豌豆和秋娘的性命?”
苏墨冷冷看着我,第一次,那双桃花眼中没有了丝毫情感。
我嗤笑道,“拿妇孺和孩童性命要挟朕,可见你并非什么正人君子。”
“朕这后宫,容不下龌龊之人。”
“董皇此言差矣。”苏墨正色道,“我本不欲开战,若你肯与我结为连理,又何尝不是天下苍生之幸事?”
我捏紧一块裹着迷香的绢帕,笑道,“西晋先联合镇西军攻打北齐,又派你这个善用邪术之人,攻打东周。”
“回去问问你家皇帝,他可曾考虑过天下苍生?”
说罢,我将绢帕再次砸在他脸上。
他是真的被瞬间迷晕坠马,也是真的瞬间清醒。
好在怀里还有一包,我纵身下马,又给他补了一包,不等他反应过来,白浩的长枪便刺入了他的心脏。
我回身冲白浩竖了竖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