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醉墨胳膊上的伤口确实如他所说一样,只是看着血流得吓人,其实并不算太严重,但伤口前端还是需要缝针。
景舟舟说什么也不肯出去,最后还是宁醉墨开口和医生解释,“她担心,如果可以的话就让她留下吧。”
其实他清楚,景舟舟现在不想一个人,想要他陪在身边,即使是以这种形式。
医生看了看一侧缄口不言的女人,最终没说话,“那我就直接在这里给你缝,待会你再去打破伤风,一周内不要碰水,忌口会写下来。”
宁醉墨嗯了一声,因为是在胳膊上,疼痛感还行,他就没让打局部麻醉,但医生真开始缝针时,他还是不由得的闷哼了一声,额上也冒出了冷汗。
景舟舟这时忽然伸出了手,主动握住了他的手,扑闪着一双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医生水中的动作。
就好似受伤的人是她一般,宁醉墨都没来得紧紧握她,反倒是景舟舟时不时的用下力,他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道他是该疼还是不该疼。
约莫半小时后,伤口完全缝好,医生贴上了纱布,看了一眼两个人紧握着的手,莫名觉得吃了一嘴狗粮。
“好了,可以去打针了,尽可能不要用这个胳膊了,以免恢复得不好,最好不要碰水。”医生又交代了一句。
宁醉墨嗯了一声,起了身,看着景舟舟,“我们现在出去?”
“好。”
景舟舟的手还一直握着宁醉墨,有些出神,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就这么跟着他走,他忽然停下脚步,她也停了下来,不解地望着他,“怎么了?”
“是胳膊疼么?”
他摇摇头,视线下移到二人握在一起的手,“舟舟,已经没事了,我没事了,阿姨也好好的。景海那边后续我来处理,你不要再见他了。”
景舟舟这才注意到手没有松开,有些尴尬地松开了手,刚刚她只是觉得宁醉墨很疼,伸过去手只是想让男人握住稍微减轻点疼痛。
“这事我来处理,他……自找的。”景舟舟本想着父女一场,没有必要走到极端,但这是景海自己的选择。
既然如此,那景海也怪不得她了。
宁醉墨眼底有着担忧,薄唇掀开,“舟舟……”
“我有分寸,只是我没想到,他竟然会做到这地步,恼羞成怒竟然还想要杀了我们俩。”景舟舟轻笑一声,心底苦楚蔓延着。
她曾经只是以为景海唯利是图,但没想到此人无情到了这种地步。
这种人渣竟然是她的亲生父亲……景舟舟觉得更是恶心,身体里流着这种人渣的血,她甚至觉得自己都脏了。
“先去打针吧,你这胳膊……”景舟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道歉还是该感谢。
宁醉墨又一次救了她,在这危急的时候,在她孤立无援的时候又一次赶到了。
他无声地叹息,伸出没有受伤的手温柔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我这真的没事,你也看了,除了前面,其余只是划伤,很快就能好。”
“不骗你,医生刚刚不是说了一个礼拜么?”宁醉墨见她还是不出声,闷声一笑,“怎么回事?给我感动到了?”
景舟舟别开脸去,声音低沉,“你怎么会突然过来?”
“我如果说是凑巧,你应该不相信。上次阿姨问我要了联系方式,说今天她会和景海见面,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我来。”
她脸转了回来,显然很意外,“我妈?给你发的信息?”
“对。”
景舟舟满是不解,上次算是宁醉墨和林秋荷第一次见面,两个人关系就那么好了?林秋荷情绪近来都不好,但竟然能给宁醉墨主动发信息?
她是听说过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但是她和宁醉墨现在已经离婚了,宁醉墨也不是女婿了,林秋荷才见过就喜欢上了?
“阿姨应该是预料到了景海会做些什么,或者担心会出现什么意外,所以才提前给我发了信息,我一早就到了,在隔壁病房等着。”
宁醉墨缓缓开口,继续解释着,“隔壁正好是空的,我听到动静,就第一时间赶过去了,好在及时赶到。”
倘若他去晚一点,景海的刀子就扎在了景舟舟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怪不得,我还在想你是怎么那么及时地出现。”景舟舟叹气一声,“这样一看,我妈还挺有先见之明,比我要了解那个人渣。”
她一直都以为这一次林秋荷也不会对景海彻底绝望,顶多是生气和愤怒,谁曾想这一次母亲如此的坚决。
景舟舟细细想来,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带着疑惑看向了他,“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我妈为什么突然对景海那么决绝?”
“你那天和她见面还说了些其他的么?”
宁醉墨不自在的摸了下鼻子,这是他撒谎惯有的习惯,“没什么,阿姨或许是想明白了吧,在他身上花心思不值得。”
景舟舟一眼就看出来他在撒谎,显然是宁醉墨之前跟林秋荷说了些什么,但宁
醉墨不愿意说,她也不强求。
虽然是让宁醉墨受了伤,但好在一切都在控制范围之内。
“阿姨没有事就是最大的幸运,她迈出那一步比我们想象之中的都要困难。毕竟一直以来她都把景海当成活下去的希望寄托。”宁醉墨转移了话题。
景舟舟也赞同的点了下头,“我妈能做到这一步确实不容易。”
毕竟之前的林秋荷可以算得上十足的恋爱脑。
“待会打针你不会害怕吧?”
“嗯?”
宁醉墨听到这突然转变的话题,略有疑惑,看了一眼她,“为什么这么说?”
景舟舟莞尔一笑,眼里也有了笑意,“因为奶奶之前跟我说,你小时候是最害怕打针的,如果生病要打针,你甚至会装睡。”
久远的记忆被唤醒,宁醉墨面上一闪而过的不自在,他清了清嗓子,“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小孩怎么能跟大人比?”
嘶—
然而,当某人打针的时候,还是害怕的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