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机场。
林强刚下飞机,正准备联系李轻音,忽然就被一伙黑衣人连拖带拽拉上了车。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放开我!”林强挣扎着、呐喊着,但双手仍然被黑衣人牵制的牢牢的,丝毫动弹不得,更别说逃脱了。
可他没有放弃,对于未知的恐惧促使他不停地挣扎大喊,闹得整个车里都不安生。
“老实点!不然接下来我们可就不会对你这么客气了!”坐在车前排的一个光头男不耐烦地回过头,恶狠狠地刮了林强一眼。
可林强哪里听得进去,打破砂锅问到底,“你们到底是谁?要抓我去哪?”
见状,其中钳制林强的一个黑衣人问光头男,“老大,他好吵,不然我看还是把他嘴堵上吧?”
光头男没有说话,点头默许。
林强的嘴被塞上了布条,再也没办法叫喊,车内安静了许多。
车子开了许久,车上有一两个黑衣人甚至都睡着了,但高度紧张的林强显然不敢闭眼,一直留意着车窗外的场景变化,只觉自己离城市越来越远。
又过了约莫二十分钟,车子停了下来。光头男先行下车,后排的黑衣人粗鲁地将林强拽下车,嘴上还呵斥着,“下车!快点!磨磨唧唧的!”
转而面对光头男时,黑衣人瞬间换了副嘴脸,“老大,现在把他带进去吗?”
“嗯,看好他,人要是跑了我拿你们是问。”
“我们办事,老大放心。”
两个黑衣人谄媚地笑着说,继而看向林强时又是凶神恶煞的模样,推搡着他往不远处的仓库走去。
林强环视了一圈四周,可除了眼前废弃的仓库,他看不到任何标志性的建筑,全然不知道自己此刻处于什么位置。
不一会儿,黑衣人把他带到仓库内,关上了门,伴随着光的消失,他的内心也陷入了迷茫,好在目前他至少可以确定,目前他的生命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他费力地吐出口中的布条,而后又坐在地上等了很久,可仍未有人露面。旅途奔波带来的疲惫感让他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直至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他才惊醒。
“人在里面,您请进。”光头男毕恭毕敬的声音惹得林强更加好奇,究竟抓自己这人是什么来头?
下一秒,门被推开,林强看到来人瞬间泄了气,竟然是宁醉墨。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低着头,就差没把心虚二字写在脸上了。
宁醉墨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明明有弧度,但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看你这反应,他们应该没抓错人。”
林强想着之前林崔西帮自己办的假身份,强撑着选择了装傻,“我好像并不认识你,不知道你大费周章找我有何贵干?”
然而宁醉墨根本不予理会,直接拆穿了他,“作为魏国栋你是不该认识我,但作为林强,你应该比谁都熟悉我吧?”
“我……”林强支支吾吾地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宁醉墨冷哼了一声,大手一挥,身后的唐助理便立马打开了放映机,把林崔西和于建国见面的画面映射到仓库的墙壁上,二人谈话的内容也格外清晰地被放了出来。
林强瞬间破功,再也装不下去,“宁总,对不起,我不该欺骗您,但我也是有难言之隐才会答应跟林崔西合作的,不然就算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公然和宁氏和您作对啊。”
识时务者为俊杰,事已至此,他深知自己再装下去绝对没有好果子吃,说不定还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与其这样,倒不如自己主动些,宁醉墨还有可能手下留情。
“你倒是识时务。”宁醉墨漫不经心地转了转手上的戒指,“既如此,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那个工人到底为何跳楼?”
“是。”林强唯唯诺诺地应声,而后道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其实那个项目刚开始的时候一切都是正常运转的,可是后来因为赶进度确实工人每天的工作量增大了些,但也不至于到把人逼到跳楼的程度。”
“据我所知,那个工人跳楼其实和项目和宁氏并没有直接关系,而是因为他本身就患有抑郁症,和家里人的关系又不太好,他出事的前一天晚上我无意间就听到他和家人电话争吵,字里行间还说什么再逼他他就一死了之。”
“原本我以为他只是说说,没想到当天夜里他真的跳了楼,我虽然干过不少年工地但也没见过这种事,我害怕担责就给林崔西打了电话,想着毕竟是亲戚,她又见过大世面,应该能帮上我,没想到……”
林强顿了顿,继续说道,“没想到她听完之后说让我不要声张,还让我想办法去散播谣言,说那个工人跳楼是因为受不了宁氏高强度的工作。当时我也犹豫,可她承诺我事成之后会送我出国,保我后续衣食无忧,她还说,如果我不按她说的做,那之后多半责任要由我承担,到时候宁氏追究起来,我肯定难逃其咎。”
“我本来就害怕,加上她威逼利诱,我就一时鬼迷心窍答应了
她,当天晚上故意跟几个工人透露了他和我抱怨工作强度大的事情。至于他家人那边,本就对他不是多么关心,所以肯定也会信这个说辞,借机大闹一场,就更利于舆论的发酵。”
听完林强所说,宁醉墨眼眸微眯,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林强半跪在地上,语气近乎哀求,“宁总,事情就是这样了,本来按照约定我不应该再回来。可我的确有要紧事,您看能不能高抬贵手先把我给放了,等事情办妥,我任您处置。”
闻言,宁醉墨抬眸,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林强。
他知道林强没有撒谎,只是他没想到,这个时候林强心里还惦记着李轻音。还真是应了那句话,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许。
原来这世界上,逃不脱感情的人,不止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