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个交通工具是宁醉墨没有料想到的。
反观对面两个女人,淡定十足。
“不然你以为这里还能用什么交通工具?”景舟舟淡淡开口,“这边全是山路,开汽车很容易出事。”
宁醉墨这下沉默了,才了解到当地出行到底是有多不方便,除了三轮车就是步行。
这个反应落在景舟舟眼里,就以为是宁醉墨少爷病犯了,开始讲究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不用送。”
男人出声,“我送你,我只是没想到这里落后成这样,我会让人想个好的办法,尽可能解决孩子们上学的问题。”
景舟舟没吭声,又误会宁醉墨了,她也承认,有些时候她对宁醉墨确实是不太认可。
“亏你还能想到这点,算你还有心。”王小小现在就因为宁醉墨没有让中暑的景舟舟留宿舍休息很不满意。
她无奈笑了笑,这会额头上又满是细汗,拉住了王小小,“小小,不说了,孩子们还等着你上课呢。”
女人变脸速度向来快,明明昨天王小小还觉得他俩挺般配,今天闹着一出,王小小又觉得宁醉墨根本配不上景舟舟。
男人也听不进去二人到底是在说什么,一门心思挂在景舟舟身上,看着女人渐渐又惨白的脸,紧皱着眉头。
他转身去骑角落里的三轮车,站在车前,愣了一下,犹豫了片刻,坐了上去,一路摇晃的开到了景舟舟跟前。
女人看着这眼前诡异的一幕,脸色微变了点,好笑又可怜。
宁醉墨今天穿的也比较休闲,简单的白T和牛仔裤,但坐在这三轮车上面还是很违和。
“上来。”男人脸都黑了好几分,伸出手让女人搭着上车。
末了,他又开口,“想笑就笑。”
看着景舟舟憋的难受,索性成全了她。
下一秒,就传来了狂傲不羁的笑声,是王小小。
王小小出于仅存的礼貌,一直在忍着,刚刚宁醉墨既然开了口,那她也就不用装了。
男人在抬眼去看景舟舟,发现那小脸上也满是笑意。
“走走走。”景舟舟看着脸色越来越臭的男人,强忍着笑意,搭着他的胳膊上了车。
一路上,宁醉墨都在全神贯注的开着三轮车。
这辈子,他压根没想过自己还有这样的体验。
景舟舟坐在后面,看着一脸认真开三轮车的宁醉墨,就频频笑出声。
“有那么好笑?”
“没有没有。”景舟舟认真摇头。
可是话才说完,又忍不住去笑。
所以最后宁醉墨索性当作听不见,既然景舟舟高兴,那也就算了。
景舟舟忽然觉得现在在X县就像是一场美梦,两个人都不计前嫌,不问过去,就这么相处着。
这是他们那么多年以来头一回那么和谐。
……
转眼,第二天。
景舟舟起来的时候,宁醉墨和王小小都已经走了,她就发现厨房桌子上留下了一张字条。
“饭在锅里,等我回来接你。”
“不准自己来。”
是宁醉墨的字迹。
她打开原始的土灶锅盖,就看到了粥和鸡蛋饼。
这一次也是难为宁醉墨了,堂堂宁氏大总裁,竟然落到山区来煮大锅饭,这是她做梦都不敢梦的。
约莫到了下午三点,才看见骑车那破烂三轮车回来的男人,明显不似昨天干净整齐了,违和感也少了许多。
“你胳膊怎么了?”
男人挽起的衬衫袖在,胳膊上有着触目惊心的一道伤痕,还正在往外冒血丝。
景舟舟在男人一下车就看见了。
“没什么。”他低头扫了一眼刚刚因为修缮屋顶不小心划的伤口,神色自若。
她微叹息一声,“要消毒,我们俩现在先去镇上消毒,这个感染了可不好。”
宁醉墨摇头拒绝,“不用,王小小说这里有医药箱,简单的消毒处理一下就好了。”
见女人依旧沉默的盯着伤口,他将胳膊背了过去,面上没有太大的波动,“真没什么,你去找找医药箱。”
两个人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景舟舟神色不太好,拿着酒精棉轻轻擦拭着伤口,“你只是来捐款的,不是来找死的。”
酒精滑过的地方都火辣辣的刺痛,男人强忍着,眉头紧皱在一起,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没事,就是胳膊而已。”
听到这话,景舟舟莫名的手上一用力,疼得男人闷哼一声,脸色有些涨红。
“就是胳膊而已,这个划痕恨不得从手腕到肩膀了,要是在伤口感染,你这胳膊别要了。”景舟舟有些生气。
他忽然就笑了,眉眼弯着。
“你是不是有病?我上次就和你说了,有病就赶紧去医院看。”
景舟舟实在是难以理解宁醉墨是怎么笑出来的。
男人依旧在笑,跟傻了
一样。
景舟舟嗔怒,瞪了一眼他,“你到底在笑什么?”
“你在担心我,你心里还有我。”
听到这话,景舟舟手上的动作加重几分,她不敢苟同男人的想法,只觉得宁醉墨病得不清。
宁醉墨疼得痛出声,她微微一笑,“嗯?怎么不笑了?刚刚不还是笑得很开心么?继续笑啊,不是生性爱笑嘛?”
他认输,“我开玩笑的,等下消毒结束,我们还需要去村里,听学校里的另一位老师说,有好几个孩子好久都没来上学了。”
“好像是因为没钱交学费。”
景舟舟心酸,本身这山里的希望小学的学费就已经很便宜了,但还是有家庭连这点钱都交不了。
“没事,我已经和学校负责人说了,之后孩子们的学费统一由宁氏交。”这些钱对宁氏集团确实微不足道,但对这山里的孩子们确实巨额一笔。
她垂下眼眸,开始拿绷带给男人胳膊缠绕,“谢谢。”
“谢就算了,你这是要干什么?我只是划伤,不是骨折,你要给我包成木乃伊?”宁醉墨开了句玩笑。
景舟舟抿唇,没好气的将一卷绷带扔在男人身上,“那你就等着沾染灰尘,伤口感染,截肢吧。”
“好,听你的,包上。”宁醉墨立刻服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