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醉墨的脸色“唰”地一下就沉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景海和景舟舟到底是有着血缘关系,不会真的毫不关心,可现下看来显然是他多想了。
狗改不了吃屎,景海对景舟舟也的确只有利用。
他瞥了景海一眼,眼神中尽是冷漠,“我不喜欢在家谈工作,景先生如果没事慢走不送。”
“别啊,醉墨,我今天特地买那么多东西来看你,这还没待一会呢……”
没等景海说完,宁醉墨就打断了他,“够了!谁允许你这么喊我的?既然我和景舟舟离了婚,以后我们两家就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景氏的业务能力还那么差,那我想我们没必要继续合作。”
眼看合作的事没戏,景海赶紧转移了话题,“醉……宁总,您说的是,可是离婚的事您真的就那么同意了吗?都是舟舟那个逆女不懂事,您千万别当真啊。”
一旦真的离了婚,景家的业务只怕会收到严重影响。
宁醉墨自然看穿了他的心思,冷哼一声,“我们俩的事用不着外人插手。”
“还有,我警告你,不仅是我,即便是景舟舟你也不能随意去打扰,如果让我知道你找她麻烦,我必然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秋婶,送客。”
于是景海就被“请”了出去。
谈合作不成还碰了一鼻子灰,他心情自是不好,可他又不敢得罪宁醉墨,只能站在门口无能狂怒。
平复些许后,他又将责任归咎到了景舟舟头上,若不是她执意要和宁醉墨离婚,他怎么会如此不受待见?
想到这,他不禁又是怒火中烧,冲去了医院。
既然宁醉墨不让他找景舟舟,那他就去找她那个要死不活的妈。
看到景海来,林秋荷满眼都是惊喜,还特意支开了霞姐。
“阿海,你来了!”
“坐,快坐!”
景海嫌弃地看了她一眼,把方才在宁醉墨那里受的气全都发泄在她身上。
“不用了,我才懒得在你这破地方久待,我今天来是想让你好好管管你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好女儿。你问问她心里到底还没有我这个爹,有没有景家!”
“你当个病鬼拖累我们就算了,你那个女儿也那么不争气,她做事那么不计后果,是想让我们景家败落吗?”
“我告诉你林秋荷,要是你不能教好她,我迟早把你们一起逐出家门!”
劈头盖脸地骂完人,景海就甩门离开。
“阿海……”
林秋荷想下床去追,可胸口却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砰”地一声倒下。
打水回来的霞姐听到动静,连忙进屋查看,见状一愣,旋即赶紧去喊医生。
林秋荷被送进急救室的时候,景舟舟接到了霞姐的电话,刚起床的她吓得瞬间清醒,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赶往了医院。
她赶到的时候,霞姐正在急救室外不停地踱步。
“我妈怎么样了?”
“还在抢救,舟舟,对不起……”
霞姐担忧地望向急救室,语气有些自责。
景舟舟察觉到了什么,问她,“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这样呢?”
明明之前李致渊和她说,只需要再配合治疗一年左右的时间她母亲就可以出院了的。
“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当时景先生来,你妈妈就把我支开了……”
“景海?”
霞姐点了点头,懊悔不已。
“又是他这个烂人!”景舟舟温柔的双眸霎时被滔天的怒意占满。
正要发作时,急救室的灯灭了,李致渊和几个护士从里面走了出来。
景舟舟跑上前,慌乱无措地拉住了李致渊的衣袖,“李医生,我妈怎么样?”
“放心,舟舟,阿姨目前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情况还是有些不稳定,所以可能还要在重症监护室再待几日。”
“她现在还没醒,你可以晚点再进去看她。”
李致渊的话算是给景舟舟吃了颗定心丸。
她松开手,跟李致渊道了谢后去了ICU,透过门上的玻璃口看了几眼林秋荷,景舟舟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
片刻后,她忽然想起什么,嘱咐一旁的霞姐,“霞姐,我去办点事,麻烦你照看好我妈,如果她醒了立刻联系我。”
说完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为了让景海付出代价,景舟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直接去找宁醉墨了。
“夫人,您回来了!”秋婶看见她难掩欣喜。
“宁醉墨呢?”
“先生在楼上。”
景舟舟气冲冲地上楼,推开房间的门,态度强硬又霸道,“宁醉墨,既然我们离婚了,你就不用顾及那么多了。从今天起,你立刻停止和景家的一切合作!”
见一向冷静理智的女人此刻双拳紧攥,怒目圆睁,宁醉墨猜想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
他没有询问原因,而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而后他缓步走近,眼神中藏着满满的关怀,“舟舟,你,还好吗?”
“我没事,你说到做到,如果让我知道你食言,那我们以后非但做不成朋友,还会成为仇人。”
对于景舟舟而言,林秋荷是她的命。
如果这次她母亲真的因为景海而遭遇了任何不测,那她即便和他同归于尽也要为母亲报仇。
眼下虽然没有了性命之忧,可依然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她要让景海付出代价。
宁醉墨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放心,我会按你说的做。”
看到男人真挚的模样,景舟舟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了。
也是这时,她开始有些后悔。
她不该来找宁醉墨的。
要离婚的是她,要划清界限的也是她,现在冲动跑来打扰他的还是她。
宁醉墨会怎么想她?
念及此,景舟舟瞬时冷静了下来,恢复了往常的清冷,“抱歉,今天是我唐突了,但宁总答应我的事还请落实。”
说完,她转身离去,踏出门前还是忍不住说了句,“另外,宁总请保重身体。”
闻言,宁醉墨怔了几秒,其实她也没有那么狠心不是吗?
直至女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他才晃过神,默默跟了上去。
他知道她不喜欢被人跟踪,可她方才情绪那么激动,他实在是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