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景舟舟消失在视线里,景海只觉得心中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他难得地想起了林秋荷。
掏出手机,他怒气冲冲地发了条信息给她。
“都是你教出的好女儿,又是忤逆我又是直呼我的大名,我看她是越来越不把她老子放在眼里了。”
正在病房里和霞姐谈笑的林秋荷收到信息,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
原本看到是景海发来的信息,她还有些欣喜,可是看到内容后,她的眼神先是震惊,后又被担忧填满。
霞姐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关心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林秋荷嘴上说着没事,眉头却依然紧锁,“不行,我得赶紧让舟舟来一趟,她跟她爸爸肯定是有什么误会了。”
于她而言,景海和景舟舟一个是她的天,一个是她的地,少了谁也不行。
如今景海那么生气,对她来说无异于天塌了。
闻言,霞姐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随了林秋荷的意,“林姐,你歇着,我来联系舟舟吧。”
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可既然涉及到景海,必然不是什么好事,她来联系,还能提前给景舟舟打个预防针。
景舟舟接到霞姐的电话,听到她说和景海有关,下意识认为景海恼羞成怒跟林秋荷说了自己跟宁醉墨的事,心中暗叫不好。
一路上心里忐忑不安,想着待会见到该怎么解释才能让母亲更容易接受一些。
经过这么久的治疗,母亲的身体好不容易恢复了些许,这种时候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就前功尽弃了,那她会恨死自己。
不知不觉间,景舟舟就来到医院。
她一路小跑到林秋荷所在的病房,推开门时霞姐还在安慰林秋荷。
景舟舟上前,坐下就握住了林秋荷的手,“妈,我来了。”
看到女儿消瘦的模样,林秋荷心疼不已,“舟舟,你怎么又瘦了啊?脸色也不太好,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顿了顿,她又接着问了句,“还有你爸爸说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景舟舟咽了口口水,强忍心底的不安,问她,“我爸都跟您说什么了?”
“你爸他说……还是你自己看看吧。”
林秋荷把手机递给景舟舟,景舟舟打开两人的聊天记录,才发现景海并没有提到她和宁醉墨的事情,瞬时松了一口气。
幸好,只是虚惊一场。
没等林秋荷开口询问,她就主动说道,“妈,对不起,又让您担心了。其实没什么事,就是爸他老催我结婚,那时候我正为工作的事情心烦,所以就和他吵了一架。”
“总之,是我不好,妈您就别担心了,之后我找机会一定跟爸道歉。”
为了不引起母亲怀疑,景舟舟只好随口编了个谎言,还将责任全部揽到了自己身上。
好在林秋荷确实信了,语重心长地说,“舟舟,妈妈知道你的脾气,不是个轻易低头的,但这次你确实做的不对,应该跟你爸道歉。”
“你可不要糊弄我,要是你爸没告诉我你跟他道歉了,我可不信。”
景舟舟无奈,又不得不答应,“是,我回头道完歉爸肯定会给您发信息的,您放心。”
至此,景舟舟以为事情总算结束了,不想林秋荷突然想到什么,又拉着她说,“舟舟啊,其实你爸也是为你好,你这个年龄也该成家了。”
“你看你跟小李医生认识那么久了,这微信加了饭也吃了,难道还没有进展吗?”
景舟舟当场石化。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可顾及到林秋荷的身体,她也只得硬着头皮应付,“妈,这种事情急不得的。我们要真是闪婚您也不放心啊对不对?反正您就别操心了,好好养好身体,看到我结婚也是指日可待的呀。”
“好好好,你这张嘴呀,我可说不过你。”林秋荷这才作罢。
与此同时,白柔从林崔西那里得到了景舟舟已从公司离职的消息。
她红唇勾了勾,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恰好季禹从外面进来,她吩咐道,“待会帮我备车,我要去一趟宁氏。”
“柔儿,下午不是还安排了品牌活动吗?怎么突然要去宁氏?时间恐怕不够用啊。”
“宣传片拍摄临时有些紧急的问题要沟通,我处理完就去活动现场,来得及,你现在就帮我叫车。”
季禹有些怀疑,可他知道白柔的性格,没再多说。
不一会儿,白柔就乘车到了宁氏,直奔宁醉墨办公室而去。
她敲了敲门探头进去,语气极其温柔地喊了一句,“醉墨。”
宁醉墨只冷淡地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嗯,是这样的,有些突发的问题想跟你商议。”白柔一边说,一边走到宁醉墨跟前坐下,“之前咱们宣发部这边跟我沟通了初步拍摄方案,但我觉得有几处安排换种
方式效果会更好。”
“因为到时候毕竟是我们俩共同去完成拍摄,所以我也想问下你的意见,要不我说给你听听?”
“嗯。”宁醉墨没有拒绝。
接下来几分钟,白柔温声细语地把自己的想法逐个告知了宁醉墨。
只是宁醉墨并没听进去,只看到她的嘴巴一开一合,满脑子却都是景舟舟来找他时,冷漠倔强的样子。
“醉墨,你觉得呢?”话音落下,白柔竟神不知鬼不觉地移到了宁醉墨身边。
宁醉墨起身,默默拉开了和白柔之间的距离,态度不冷不热地敷衍了一句,“就按你说的做吧。”
即便他和景舟舟已经没有夫妻关系了,可白柔和他也只会是工作上的合作关系,他不希望再引起任何误会。
白柔自然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也知道他所为何事,只是并没有戳穿。
而后她借着讨论某个镜头的拍摄角度的由头,又给宁醉墨展示了下手机里的视频,画面切换到镜头中气球被放飞的一幕时,她意味深长地说了句。
“醉墨你看,其实有时候,适当的放手也许是另一种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