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的颁奖时间。
这一奖项是由作协主办,《人民文学》主持评选的。
虽然只有两年时间,但已经成了国内短篇小说作家心中最重要的一个奖项。
姜玉楼去参加颁奖的时候,只有学校老师和宿舍里的三个人知道。
于是乎,他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大书包,独自前往颁奖仪式所在地——国宾馆。
“是这里了吧?”
姜玉楼仰头望着招牌,自言自语道。
他抬脚走上了台阶,只是在门前,他就被国宾馆的工作人员拦住了。
“同志,这里不对外开放的。”
“我是参加这次颁奖典礼的作家。”
“作家?”
工作人员上下打量了一番姜玉楼,他的眼神满是怀疑,这年龄还有装束怎么看都不像能参加颁奖典礼的作家呀。
姜玉楼道:“对,我有邀请函。”
工作人员不置可否道:“小同志,我说了,这里不是你能进的,就别找借口蒙混过关了。”
姜玉楼眉头微皱,从上衣口袋中取出邀请函,在他面前甩了甩,“我都说了,我有邀请函。”
“样子看着倒是挺真的,但你这人嘛……”工作人员嘲讽道:“一看就不像是个正经作家。”
“我说你这个工作人员是怎么回事!”
来到国宾馆的人越来越多,姜玉楼的怒气也在积聚。
就在这时,一个经理打扮的人擦着额头的汗小步跑到了姜玉楼面前,
“怎么回事,怎么就吵起来了?”
“经理,我说了国宾馆今天有事,不对外,这个小同志就是不听。”工作人员一脸的委屈。
经理看向了姜玉楼,脸上带着笑:“这位同志您看,我们国宾馆……”
姜玉楼打断了他的话:“我有邀请函。”
说完,他把邀请函递给了经理。
经理接过邀请函后,看向了工作人员,眼中满是责备。
工作人员小声嘟囔道:“肯定是假的,我就没见过这么年轻的作家。”
经理没有理会工作人员的吐槽,而是打开了邀请函,然后看到了那个最近在文化界闯出了好大名声的名字。
他的手一抖,嘴角一抽一抽的,他预感到自己要倒霉了。
“您……您是姜玉楼,姜老师?”
姜玉楼语气不耐道:“嗯,邀请函上不是有我的名字吗?”
“是写了《长相思》诗集的姜老师?”
“还能有别人不成?”姜玉楼反问道。
完蛋了!
经理心中一阵哀嚎,他早就通知手下的人了,今天来的都是大作家,已经要招待好。
可现在呢?
他恶狠狠地看了一眼那个没事找事的工作人员,等回头再收拾你。
“姜老师快快请进……”经理谦卑一笑,低三下四地把姜玉楼往宾馆里引。
完蛋了!
那个刚才阻拦姜玉楼的工作人员眼前一黑,没想到那个看起来像是骗子的年轻人还真是大作家?
虽然现在都是铁饭碗,不怕被开除,但是他的顶头上司想要整他可是太容易了。
前途无亮啊!
宾馆大厅就有登记签到点,有经理在一切都很顺利。
让他没想到的是,负责登记的还是他的书迷。
他好悬没有迷失在那一声声老师的称呼下。
还是领了房间的钥匙,他才摆脱了宾馆员工对他的恭维。
如果只是参加个颁奖典礼,他肯定不会住宾馆,但是听说典礼后还有个座谈会,他才决定住上一天看看情况。
典礼的举办是在一楼大厅,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他坐到了写有自己名字的宴会桌。
参加典礼的作家不少,有老有少,只是放眼望去,即使最年轻的作家,年龄都要比姜玉楼大上不少。
许是早晨吃多了,他感觉肚子不太对劲,将书包放在座位上后,趁着作协的领导还有颁奖的大师们没到,他就先去了趟卫生间。
解决了个人问题后,果然轻松了许多。
他刚回到宴会厅,就有人叫住了他。
“服务员,卫生间在哪里。”
姜玉楼一开始没有理会,以为是再叫服务人员,直到那个人抓住了他的胳膊。
他转身一看,是个戴眼镜的老者。
老者不悦道:“我说你这个小同志,没有听到我说话吗?”
“出宴会厅左转走到头。”姜玉楼看他年纪大,也不想和他一般见识。
说完他就想走,不想又被那个老头拽住了。
“诶?你这个服务员是什么态度啊?”老者趾高气扬的说道。
姜玉楼眉头微皱,不动声色道:“对不起,我不是什么服务员,也是参加这次典礼的作家。”
“你是作家?”
老者的眼神里满是怀疑之色。
姜玉楼嘴角一挑,说道:“嗯,我是这次的获奖作家,姜玉楼。”
“呃……你,你就是姜玉楼啊。”老者眼神尴尬,也不再多说什么,松开手就溜了。
不跑不行,他一把年纪还没得过奖呢。可这个年轻人可好,年纪不大却闯出了好大的名声,现在还得奖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姜玉楼摇摇头,这些人年纪大了,可是架子却不少。
水平不说有多少提升,身上那股子文人墨客的腐朽劲却是多了不少。
很快,作协官员和大师们先后进场了。
作协官员姜玉楼认识人不多,但是大师们的到来却让他激动万分。
一个个闪耀后世的人出现在他眼前,有茅盾、巴金、沙汀、曹禹、吴组缃、袁可嘉、李长之等。
茅盾,姓沈,字雁冰,国内真正的泰斗级的文坛大师,活着的丰碑,他还和鲁迅、瞿秋白是朋友。
这位大师今年已经八十三岁的高龄了,能参加这次典礼也是姜玉楼想不到的。
不过,颁奖典礼后,老人就离开了。
虽然不能请教一番是挺遗憾的,但是他也能理解。
还有曹禹,曹老,他作为新文化运动的开拓者之一,与鲁迅、郭沫若、茅盾、巴金、老舍齐名。更是我国现代戏剧的泰斗,戏剧教育家。
别看他头衔一大堆,可是老人很富态,很好相处,不管和谁说话都是一脸的笑容。
要说他最熟悉的还得是巴老,同样是大师,巴老自有一派宗师风度,说话和蔼可亲,望之有种孺慕之情。
至于其他几位大师,姜玉楼只闻其名,不识其人。
“都是大师,都是大师啊!”姜玉楼身旁的这位有些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