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想让内定的演员参演,”
田昱澈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不好意思,我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副导演一下拍桌而起:“田昱澈,你什么意思?!”
他脖子上青筋暴起:“我内定谁了?”
田昱澈不管副导演难看的表情,自顾自道:“我看你对刚才那个女演员很青睐有加?”
旁边的编剧始终想劝架,却插不上两个更年期男人的对峙,只好自闭的像只鹌鹑崽缩在角落。
副导演彻底怒了:“你总是这样,你很清高吗?行,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老子不干了!你别后悔!”
话音刚落,副导演就摔了笔又摔门而出。
这边的夏幼凝全然不知片场发生了什么,司机送她回到别墅后她就倒在了床上。
应该是试镜成功了吧,看起来导演们对她的表演都很满意。
她闭着眼睛感受着床的柔软,几乎在快要睡过去时才接到小助理的电话。
“喂?幼凝姐,试镜的结果出来了,”小助理深呼吸一口气似乎是怕夏幼凝想不开快速的道:
“你别灰心,下一次我们一定能成功。”
夏幼凝一愣,她从床上坐起来,声音有些懵:“你是说,我失败了?”
她在这条路上走了这么久,还没有失败过。
她有着天生的外貌优势,演技也经得起考验,再加上有沈确这样的背景,几乎所有的剧本都是上赶着被导演送过来。
之后小助理的话在夏幼凝的脑海里变得十分模糊,直到她听见了一句话:
“其实也不是失败了,只是编剧说剧里有一段弹钢琴的戏,他们选了一个钢琴弹的很好的女演员。”
夏幼凝微微一怔,随后点了点头:
“好的,我知道了。”
失去了自己想演的角色,夏幼凝有种说不出的惆怅,她又倒了下去。
其实她已经是沈确的太太了,又给沈确生下了一个儿子,在外人眼里她几乎只需要接受沈确的供养混吃等死就行了。
可沈确并不爱她。
如果哪天沈确带回来一个比她年轻漂亮的女人,她就无处可去了。
沈祈安呢?儿子也不愿意和她走吧?
弹钢琴……她并不会弹钢琴。
但印象里,沈确好像是会弹的。
忽然想到了什么,夏幼凝目光一闪,她光脚踩在地板上,奔向沈确的书房。
日记……日记……
她要回到过去,看看是否能改变什么。
公交车上的惊鸿一瞥,从此那个学生时代的胖妞夏幼凝就喜欢上了沈确,很碰巧的是不久后的一次文体艺术节,她听说他会弹钢琴。
只不过当时夏幼凝和沈确不是一个班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沈确他们班并没有让沈确上台弹钢琴。
没能看见弹钢琴的沈确,对于当时的夏幼凝来说是个遗憾。
但她记住了,甚至时常幻想沈确弹钢琴是什么样子的。
幸好,夏幼凝找到了那本被自己物归原处的日记。
只不过翻开的时候,夏幼凝愣了愣。
第一篇日记已经不在了。
她翻了好久,只在第二页找到了新的一篇,第一页记录着他们初见的那篇已经不见了。
是因为改变了未来,所以也随之消失了吗?
夏幼凝强压下紧张的心跳,看向了第二页:
[2004.7.2
有人说想听我弹钢琴。]
就没了。
就没了???
夏幼凝摇摇头,晃醒了自己企图找到更多的痕迹,但什么都没能找到。
就在这时,花园里响起开车门的声音,然后是上楼的声音。
那脚步声夏幼凝不会听错,是沈确回来了。
他怎么回来了?
慌乱之中,夏幼凝把日记塞到原位然后闷头就往外走。
却在下一秒,撞在了某个男人怀里。
沈确似乎也很惊讶,他问道:“凝凝?你怎么在这?”
夏幼凝想了想,终于找到了一个听起来不那么荒谬的谎言:
“我想来找点书看……”
好吧,听起来也挺荒谬的,毕竟她从不会来到沈确的书房,竟然只是为了找一本书看。
沈确打量着她,不用想也知道那双一向精明的眸子里藏了多少审视。
夏幼凝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占理,捏紧了睡衣的裙摆鼓起勇气抬起了头。
她和沈确对视,有些固执道:“不可以吗?我想看看。”
沈确看着她倔强的小眼神,不由得笑了:“当然,我没说不可以。”
他目光扫过夏幼凝光着的脚,眼神一瞬间有些晦涩,不多时男人脱下西装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有风,当心着凉。”
沈确的外套出乎意料的好闻,没有熏人的男士香水味,也没有烟味,只有淡淡的薄荷味的清香。
和他这个凉薄的人一样。
夏幼凝嗅了嗅,还好没闻到女人的香水味,不然她的表情该多难看。
“你怎么回来了?”
夏幼凝胆子大了许多,跟在沈确身后亦步亦趋的问道。
沈确正在伸手够最上面的书,他甚至不需要踮脚,然后回眸把书递给了夏幼凝捧着:“嗯?我?”
“难得休息。”
夏幼凝接过书,发现是一本古早的玛丽苏小说,她有些汗颜:
“你怎么会有这个?”
她真的很难想象沈确会看言情小说。
沈确想了想:“我记得这是你高中被主任没收的那本,如果能被没收就证明你很爱看吧?你不是想找些东西看吗?”
夏幼凝一愣:“我?”
她低头看了一眼这本小说,完全记不清自己曾经看过。
可如果真是她被没收的小说,怎么会出现在沈确手里?
明明高中三年,她都像个见不得光的影子,只敢在后面远远的注视沈确。
沈确不可能认识她。
沈确盯着她,眸子里的情绪让人看不清,他伸出手,左手无名指的戒指低调又独特。
她手上也有这么一个戒指,和沈确的是一对,是世界上唯一的一对。
它们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
一枚叫永星,一枚叫捧月。
“无论快乐还是悲伤,生存还是死亡,你是否都愿意成为他生命中那颗永久闪耀的星星,刻入他漫长的生命。”
“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无论青春还是衰老,你是否都愿意成为她身边那轮不发光的明月,臣服她璀璨的星光。”
沈确的声音传到她耳边:
“凝凝,我们不是很早就在上学的那天认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