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想到岳凌峰会突然出现。
不仅叶轻悠颇有恼怒,就连叶明远都心生不悦了。
“天寒地冻的,你伤势未愈,不留在京城治病,何必跟着远途奔袭。”叶明远虽不重视叶轻悠,但好歹也是自己女儿。
他也不愿被人唾骂把女儿嫁个废物太监,体面上实在难堪。
“我已让万寿堂的大夫开了药,还请了随行的大夫,表妹天寒出门也需要照管,就请姑父把她托付给我,尽管放心吧。”岳凌峰的态度十分坚定,好似非去不可了。
叶明远也没强行拒绝,只看向叶轻悠,“你看这……”按照规矩来说,岳凌峰的确不该跟着。
但二人都已经订了亲,而且那位也不行……叶明远想想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不行。”叶轻悠顿时拒绝,“我与表哥并未婚嫁,岂能让你陪我给生母移坟?”
“为何不可?就算没有婚嫁,我也是你表兄,任谁看到也挑不出理的。”岳凌峰把这关系摆出来了。
叶轻悠冷漠的看他,“表兄怕是不知我生母怎么死的吧?是在替那一位恕罪么?”
龚三娘生下叶轻悠便被岳氏拿捏挤兑,外加叶明远移情冷待。
她只恨自己愚蠢痴傻,爱上这么一个无心的男人,甚至与娘家决裂了。
所以她苦劳辛酸,抑郁而终。
叶轻悠这个时候提出来,叶明远只觉好端端的被戳了一刀,下意识揉了揉胸口,“话不要说的那么难听……”
“所以请让我生母安安静静的离开叶家,别再拿些幺蛾子的把戏惊扰她。”
叶轻悠从未露过这么凶的狠,生母乃是她的逆鳞,谁都甭想沾染半根手指,她定会毫不留情报复的!
岳凌峰很不甘心,“我的确是一番好意,谁知惊了表妹?若是你不想被惊扰,无妨,我只带队在后面跟随,与你相距百米,你若不召唤,我绝对不会主动上前说话的。”
叶轻悠还想拒绝,叶明远站出来道,“行了,多个人保护你,为父也安心,就这么着吧。”
他不希望女儿与其撕破了脸,毕竟那双倍的聘礼可是很诱人。
叶轻悠看出父亲的不耐,更看到岳凌峰的得意。
她直接上了马车,不再有半句废话。
车队浩浩汤汤的启程了。
叶轻悠请来的道士们沿途颂念,叶家的两名管事坐了棺椁灵柩后面的马车上。
其余二人跑前忙后,探路传讯。
岳凌峰看那车队已前行,立即与叶明远告辞,直接上路。
他带了二十名家丁护卫,包括一名大夫,又是三辆马车跟随在后。
春棠撩开车帘子瞅了瞅,“跟上来了。”
“这舅公子也太执着了吧?怎么盯上娘子您不放了?”秋荷虽欢喜叶娘子被人爱慕,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越得不到,就越要盯死,他不仅把我当了解饿的肉骨头,这是把我当成要攻坚的敌人了!”叶轻悠想想就觉得生气。
话都已经说了那个份儿上,他还不依不饶?
而且有他跟随的话,移坟之后还怎么溜?这不是明摆着要坏事了?!
“先别慌,反正路上有一个月的时间,咱们慢慢周旋就是。”
两个丫鬟也立即答应,就当做没有要借机逃离的事,路上除却吃饭喂马,几乎不离开马车。
哪怕居住的客栈也包了小院,容叶家的家仆与道士们一同休歇。
岳凌峰安歇在另外一处小院。
侍奉他的小厮刘安十分不满,“爷您这么全心全意,她却还不领情,您何必揪着她不放?想嫁给您的娘子多了去了!”
“你不懂。”岳凌峰看着腿上的伤,“也只有她才能让我有一点兴趣,她是我的药。”
“老大夫的药呢?”岳凌峰掐算着时辰,一刻不差。
刘安看了看时辰,“大夫应该正在熬着,奴才稍后就去看看。”
岳凌峰点了点头,重新给身上的伤都换了药,心里则想着叶轻悠。
他还以为自己好了。
回去换了丫鬟试试却并不管用。
“明日天气更凉,路上宰两只羊烤了,给她们那边拿去半只。”
“娘子这一路食素,不沾荤腥,今日吃饭时,奴才特意问过客栈的厨子。”刘安心思十分细。
岳凌峰一想,似乎也对。
“那我这一路也不吃了,下面的人若馋,就找地方吃过之后再回来。”
“爷,您何必呢?”刘安口水都快流出来,“反正离着百米呢,您不吃,那位娘子也不领情的。”
“她领不领情又如何?我做到该做的就是。”岳凌峰吩咐四个人去她院子守卫,“前后左右四方盯守,一个时辰一换班,但凡出了问题,马上来把我喊醒。”
“遵命。”
侍卫立即前去。
刘安纳闷今儿的药还没送来?
此时跟随岳凌峰的大夫正在叶轻悠院中,他借口来给送一锅驱寒姜汤,也向娘子表明来历。
“是夏掌柜让小人跟随的,您这边有什么事,随时召唤便是。”此人姓白,二十有五,他是卢大夫的弟子。
叶轻悠之前看着面熟,但没敢相认,“这一路跟着就是,不到情急时分,也不必说认得我。”
“娘子放心,小人之前在军中做过大夫,医术比不得师祖师父,但知道什么该做不该做。”白大夫看着十分憨厚,若不说这经历,根本没人看得出。
叶轻悠目光深邃,“那就斗胆,给我几包保命的药。”
这保命的药,其实也可以叫毒。
但毕竟行医出身,不想把话说得直白了。
白大夫早已备好,分了三包递给她,“娘子也小心放好,千万别伤了自个儿,这药不死人,但会晕厥一两个时辰。”
他也不会拿什么太毒的东西出来,毕竟不安全。
叶轻悠心领神会,立即把药包拿下,此时刘安追了这个院子来,“怎么还跑这儿来了?白大夫让我这一通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