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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章 张居正摊牌了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举行恩科考试的时候。

而按照惯例,每当会试举行的时候,考试的主考官都必须亲自在场,于贡院内主持相应的祭祀仪式,祭奠那些横死在贡院之中的冤魂,以祈求考试能够顺利进行。

但无论是身为主考官的李春芳,还是那些一同筹备考试的同考官,心里都十分清楚。

这一次的考试,虽然名义上被叫做恩科考试,但实际上,无论是考试流程亦或者是其他事宜,都与平常的科举考试无异。

甚至这一次举行的恩科考试,比往年的科举考试还要严格一些,毕竟,在去年的殿试上,闹出了有考生公然反对朝廷政策的这么一档子事。

所有人都在暗自祈祷,类似这样的事,不要再发生了。

毕竟,去年的那些考生,以及负责阅卷的考官,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牵连。

此时,贡院内,李春芳见时候差不多了,当即收敛心神,转过身来,看向一旁的张居正。

张居正在察觉到李春芳的目光后,抬起头来,仔细看了看天色,然后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随后,只见李春芳转过身来,看向一旁的下属,出言吩咐道:“开始吧!”

“是,大人!”

一旁的下属在应声后,很快便迈步离去。

“嗯,可以开始了!”

在那名下属离开后不久,只听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在贡院内响起,平日里安静异常的贡院,在此刻显得热闹非凡。

只听为首的那人如此唱和道:“礼敬圣贤,福佑未央,泰山苍苍,洙泗泱泱,夫子之风,山高水长……”

待诵念完祭文以后,整个贡院之中,到处都洒满了黄色的纸钱,以祭奠那些横死于贡院之中的冤魂。

让他们放过那些即将来此考试的考生,并祈求考试顺利进行,不要走水。

一切的流程都跟上次大差不差,在完成上述的这些步骤以后,便轮到李春芳这位主考官出场了。

只见其从一旁的下属手中,神色肃穆地接过三支冒着青烟的香烛,一步一步踏上台阶,来到铺有红布的长桌旁,长桌上,供奉着孔夫子的牌位,以及祭祀上天的三牲六畜。

就在这时,只听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拜!”

待话音落下,在场的所有人,齐刷刷地跪伏于地,然后极为郑重地拜了三拜。

在这之后,只听先前那道的声音又再次响起:“起!”

随后,只见李春芳率先从地上起身,在他起身后,余下的那些官员,也依次起身。

起身后,只见李春芳上前将手上的三支香烛,小心翼翼地插入香炉,然后退后一步。

在做完这些以后,李春芳整个人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不久后,只听一阵连绵不绝的鞭炮声在贡院内响起,而这宣告了本次祭祀仪式的结束。

祭祀圆满结束,则意味着一个好的开始,要是在祭祀仪式上出了什么差池的话,那么接下来所有人心中,都将笼罩上一层厚厚的阴霾。

……

祭祀仪式圆满结束后不久,李春芳、张居正等一众官员,便被引领至贡院内的房间。

房间内早已备好酒席,众人很快便按照品秩、资历,陆续就座。

李春芳身为礼部尚书,同时又是本次考试的主考官,自然坐在主位,而距离他最近的地方,则坐着张居正这位兵部尚书。

此时,房间内的气氛略显拘谨,毕竟,李春芳和张居正,都是在场的诸多官员,穷极一生也难以达到的高度,平日里,他们也没怎么跟这种级别的官员打过交道。

随后,只见一名官员鼓起勇气,举起酒杯,向众人提议道:“我提议,大家一同敬张阁老,以及李大人一杯如何?”

眼见有人牵头,余下的官员自然是自无不可,纷纷从座椅上起身,向李春芳,以及张居正敬酒。

张居正以及李春芳见此情形,脸上满是和煦的笑意,紧跟着起身回敬。

几杯酒下肚,现场的气氛逐渐变得热烈了起来,那些官员发现,无论是李春芳,还是张居正,都十分的平易近人,相处起来令人感到如沐春风。

在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以后,张居正便以不胜酒力为由,先一步离开了房间。

在这之后不久,李春芳也紧跟着离开了房间。

李春芳刚走出房间,便看见了不远处的张居正,李春芳能够看出来,张居正是在故意等着自己。

张居正见李春芳到来,将目光收回,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一起走一走吧,顺带着醒醒酒!”

“嗯。”

面对张居正的邀请,李春芳并未拒绝,在应了一声后,便跟随着张居正的步伐,在贡院内闲逛。

张居正与李春芳虽然同为嘉靖二十六年的进士,可以称呼彼此为“同年”,但除了寥寥无几的几次公事上的交集以外,再无其他交集。

上次李春芳登门拜访,也是因为公事,自那以后,无论是李春芳还是张居正,都没有拉近彼此关系的意思。

此时,双方谁都没有开口的意思,气氛一时间陷入了凝滞。

随后,或许是因为受不了这尴尬的气氛,亦或者是为了挑起话题,只见李春芳停下脚步,将目光从张居正的身上收回,出言询问道:“对了,先前的那件事……”

张居正听闻李春芳此话,停下脚步,在思衬片刻后,出言应声道:“放心吧,一切都已安排妥当,没什么问题!”

“嗯。”

在从张居正的口中得知这一消息后,只见李春芳点了点头,微不可查地应了一声。

在这之后,双方又陷入了漫长的沉默之中。

……

时间就这么缓缓流逝,正当李春芳打算随便找个理由,就此离去之际,只听张居正那不含一丝情绪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子实兄,依你看,现在的大明如何?”

李春芳听闻张居正此话,瞳孔骤然收缩,脸上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在深吸一口气,平复好心情后,只见李春芳直视着张居正的眼睛,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还记得那个死去的钦天监监正,周云逸吗?”

“在这之前,朝廷开支无度,官府贪墨横行,百姓民不聊生,不仅如此,我大明还有南倭北鞑两大祸患。”

“但是在陛下的励精图治下,朝廷解除海禁,推行官绅一体化纳粮,并在西南一地施行改土归流政策。”

“我大明一举扭转了国库空虚的状况,现在国库内积攒下来的银子,足以让朝廷在不收取任何赋税的情况下,支撑十几年之久!”

“眼下,南方的倭寇已经被彻底剿灭,并且按照现在的局面,消灭北方的鞑靼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现在的大明在陛下的励精图治下,国力日渐恢复,有了中兴的趋势!”

一旁的张居正对于李春芳的话颇为认同,旋即,只见其点了点头,出言应和道:“嗯,子实兄,你说得没错,现在我大明的确已经有了中兴的趋势!”

张居正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片刻,又继续道:“但世家大族肆意兼并土地,富者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的情况仍旧存在,百姓的日子不好过啊!”

“更别提还有繁重的劳役,以及贪墨成风的官吏在肆意压榨、奴役百姓,各地的卫所也是糜烂不堪,卫所的军田,被军官、以及朝廷权贵所侵占,军士被随意役使。”

“有卫所军士不堪役使,联合起来逃亡的例子,屡见不鲜。”

“现在的大明虽尚处中兴之势,但亟需一场重大的变革,只有革除了这些弊病,老百姓才能够过上好日子,我大明朝方才能够繁荣昌盛。”

早在张居正提到富者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的话题时,李春芳便知道张居正想要干什么了。

他想要效仿曾经的张璁张阁老,在大明施行一场由里到外的巨大变革!

旋即,只见李春芳回过神来,用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看向张居正所在的方向,出言询问道:“你可知张璁张阁老后来是什么下场?”

张居正听闻李春芳此话,脸上满是莫名的神色。

随后,只见其抬起头来,看向远处悬挂在半空中的月亮,自顾自地说道:“这是自然,张璁张阁老任内阁首辅期间,遭受了无数的攻讦,以至于在内阁首辅的位置上三起三落!”

张居正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片刻,脸上的表情变得坚毅起来:“但这又如何,有道是,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位置,总得做点什么不是吗?”

“尽管张璁张阁老的改革没能贯彻下去,但我们不是还在这里吗?”

“就算我们失败了,还有后来的人继承我们的遗志,将改革继续贯彻下去,一代又一代。”

张居正在说到这里的时候,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脸上满是笃定之色。

同时,李春芳也明白了,张居正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么多,目的就是为了拉他入伙,筹备变法。

尽管名留青史的诱惑很大,但李春芳仍旧有些踌躇。

毕竟,自古以来,一往无前,锐意施行改革的人,无论改革是成是败,最终难免会因为改革触及到太多人的利益,而遭到清算。

君不见,在秦国施行变法的商鞅,最终被诬谋反,死于自己制订的严刑峻法,落得个五马分尸的下场。

想到这里,李春芳不由得扪心自问:“李春芳,伱真的想赌上身家性命吗?”

在李春芳看来,自己身为嘉靖二十六年的状元郎,往后的史书上,再怎么也会留下自己的名字,完全没有必要冒着如此巨大的风险。

随后,只见李春芳收敛心神,看向张居正所在的方向,出言询问道:“倘若我不答应呢?”

张居正听闻李春芳此话,脸上的表情并未有太多的变化,只是冷冷道:“不答应的话,我和高阁老会用尽手段,不顾一切地将你扳倒,哪怕你入了阁也是一样!”

“内阁不需要尸位素餐的人来占位置!”

饶使李春芳脾气温和,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上仍旧不免闪过一丝愠怒之色。

同时,李春芳也很快意识到,张居正和高拱之间,似乎达成了某种政治同盟。

根据先前说过的那些话,李春芳不难猜出,张居正和高拱所谋求的,正是一场变革!

而自己却从张居正的口中,知晓了如此之多的秘密,现在再想装作无事发生,已经来不及了。

哪怕是换做自己,也会做出跟张居正一样的选择。

想到这里,李春芳的脸上满是苦涩的笑容。

直到此时,他才反应过来,这分明是张居正设的一个局,目的就是为了拉自己入伙,一同筹备变法。

同时,张居正应该十分了解自己的脾气、秉性,不然的话,是绝对不会跟自己说这么多的。

“我这个状元郎,居然比不上张居正这位二甲第九名进士,看来往后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啊!”

在这之后,只见李春芳收敛心神,看向张居正所在的方向,点了点头,沉声道:“既然如此,我同意了!”

“人生在世,不过百年,与其籍籍无名地死去,还不如赌上身家性命,轰轰烈烈地走一遭!”

“我李春芳可不想在往后的史书上,只空留一个状元郎的名头!”

李春芳在说到这里的时候,一脸的豪迈,此时的他,仿佛又变回了当初那个踌躇满志,意气风发的少年。

张居正见李春芳答应了自己的请求,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喜色,旋即,只见其来到李春芳的面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嗯,子实兄,看来往后咱们得互相扶持了!”

“嗯。”

……

一夜的时间眨眼便过,第二天清晨,尚处于睡梦之中的李春芳被下属叫醒。

“禀大人,参加本次考试的考生,已经在贡院外面候着了!”

“嗯,本官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在从下属的口中得知这一消息后,只见李春芳点了点头,出言吩咐道。

“是,大人!”

那名下属听闻李春芳此话,当即拱了拱手,俯下身体,恭敬应声道。

在那名下属离去以后,只见李春芳整理完仪容,然后迈步走出了房间。

此时,贡院门口,已经聚集了无数前来参加本次考试的考生。

而张居正,以及其他的一众同考官,此时正在商量着,应该如何对这群考生进行搜检。

见李春芳到来,一众考官不敢有丝毫怠慢,当即俯下身体,向其躬身行礼。

李春芳对此并不在意,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众人起身,随后,只见其径直来到张居正的面前,出言询问道:“时候到了吗?”

此时的张居正,正分外专注地翻看着手上的册子,册子上详细记录了,前来参加本次恩科考试考生的名字、籍贯、样貌特征等等。

听闻李春芳此话,只见张居正将目光从手上的册子上移开,出言应和道:“快了,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此时,贡院外,徐渭看着前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也不由得泛起一丝紧张之感。

“参加考试的人,居然有这么多,也不知道我能够考到什么名次,要是……”

正当徐渭还在为接下来的考试患得患失的时候,从一旁传来朱顺先的声音,将其重新拉回到现实:“文长兄不必太过担忧,以你的学识,必然能够高中!”

待朱顺先的话音落下,一旁的徐时行也紧跟着补充道:“是啊,文长兄,你的才学,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此番必然能够高中!”

徐渭听闻此话,心中不由得泛起一股暖意,随后,只见看向徐时行以及朱顺先所在的方向,拱了拱手,笑着应和道:“那就借二位吉言了!”

就在这时,只见负责维持贡院秩序的官差站了出来,面向诸多考生,朗声道:“排好队,现在开始搜检!”

话音落下,原本聚集在贡院门口,熙熙攘攘的考生,很快排成几条长龙,开始接受现场官兵的搜检。

……

“这个没问题,过!”

一名官兵在搜检完一名考生后,对着一旁负责记录的胥吏,如此吩咐道。

“这个没问题了,过!”

此时,在官兵搜检的同时,一旁的李春芳、张居正,以及一众同考官,都在一旁驻足观看。

参加本次恩科考试的考生中,也不乏消息灵通之辈,一眼便认出了李春芳以及张居正。

“那位好像是当朝礼部尚书,嘉靖二十六年的状元郎李春芳,李大人!”

“在他旁边的是张阁老!”

“嘶,要是能够成为这二位的门生,那可真是死而无憾了!”

正当那些接受搜检的考试交头接耳之际,只听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肃静!”

话音落下,现场顿时变得无比安静,紧接着,搜检得以有条不紊地继续下去。

一名官兵在搜检完一名考生后,便对着一旁负责记录的胥吏,如此吩咐道:“这个没问题了,过……”

“等等!”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张居正站了出来,来到那名刚刚穿好衣服的考生面前,此时,那名考生刚拿上自己的行李,准备进入考场。

见张居正身上穿着的官服,那名考生顿时吓得肝胆欲裂,浑身颤抖,连动也不敢动。

“把他的行李打开,再好好搜查一遍!”

“是,大人!”

张居正的话音落下,一旁的官兵不敢有丝毫怠慢,当即上前,从那名考生的手中一把夺过行李,将里面的东西尽数倒了出来,仔细翻找着。

“干粮、用以照明的烛火、毛笔……”

随后,只见张居正上前,俯下身体,自顾自地拿起毛笔,将其一把从中间折断,然后从中将纸条取出。

纸条上的字极其微小,倘若不仔细观看的话,都看不清上面的字迹。

见事情败露,那名考生顿时面色煞白,脸上满是惶恐不安的神色,不知作何是好。

而张居正只是颇为淡然地瞥了那名考生一眼,用不含一丝情绪的声音说道。

“记下他的名字籍贯,十年内不得参加科举考试!”

“是,大人!”

在这之后,很快便有官兵上前,将这名考生的姓名、籍贯尽皆登记在册,不顾那名考生的苦苦哀求,毫不留情地将其赶出了贡院。

做完这些以后,张居正仿佛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重新回到原位。

在这之后,只见一旁全程目睹了事情经过的官员上前,拍起了马屁:“还是张阁老慧眼如炬啊,一眼便看出来了!”

张居正闻言,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自顾自地说道:“唉,这么多年了,这些考生也没什么长进,也不知道稍微变通一下!”

这一突如其来的插曲,使得接下来的搜检严格了无数倍。

时不时便有考生因为夹带,被记下名字、籍贯,然后逐出贡院。

很快,考生在被搜检完毕后,有序进入了贡院之中。

旋即,便有专职的官员上前,唱名应答,考生在领签入场领券以后,便可以安心准备接下来的考试。

见时间差不多了,李春芳身为本次考试的主考官,当即下令道:“锁院吧!”

“是,大人!”

一旁的下属听闻李春芳此话,不敢有丝毫怠慢,当即神色一凛,沉声应道。

很快,李春芳的命令,便被传达了下去,贡院的大门缓缓关闭。

会试连考三场,每场三天,也就是说,这些考生得在贡院内待上九天,方才能够离去。

在锁院以后,考试的试卷便被依次发放了下去,当徐渭看到手中考试题目的一瞬间,心中已然有了腹稿。

只见考卷上的题目为:“君子进德修业,忠信,所以进德也,修辞立其诚,所以居业也,天施地生,其益无方,形而上者谓之道……”

眼见考试已经开始,只见张居正将目光从远处收回,无声自语道:“朱顺先啊朱顺先,你可要好好考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