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养心殿内。
嘉靖吐出一口浊气,紧接着从蒲团之上起身,眼中满是喜色,无他,自从今日使用雷法后,便顿觉心中念头通畅,似有所感。先前吐纳修行时的那一丝阻滞感也尽数消失,自身实力也成功突破至炼气二层。
感受着体内法力循环,嘉靖顺手端起茶杯,只是稍微一用力,茶杯瞬间便化为堙粉!轻轻一吹便随风飘散,而杯中剩余的茶水也顺着掌心流淌在地上。
正当嘉靖沉浸于这种感觉时,吕芳迈着没有声音的步子进入了养心殿。
“禀陛下,严阁老求见!”吕芳低下头,脸上的恭敬之色更甚。
“去,让他进来。”嘉靖闻言,摆了摆手,神色轻松道。
很快,严嵩在太监的搀扶下进入了养心殿,并颤巍巍地向嘉靖行礼。
“免礼,免礼,严阁老快快请起!”嘉靖见状,连忙上前搀扶,并将严嵩扶到自己面前的座位上来。
“禀陛下,对平凉府韩蕃的抄家工作已经完成,这里是账册,还请陛下过目!”严嵩说罢,从袖中掏出账簿,恭敬地递给嘉靖。
嘉靖从严嵩手中接过账册,在看到上面的数字后,不由得大吃一惊:“现银五百二十六万两!还有京城的五处宅邸,以及圈占的八万亩土地。”
嘉靖将账册放下,不禁感慨道:“这比朕的内帑都还要富裕,朕的内库才不到两百万两银子!”
严嵩紧接着压低声音道:“陛下,请问这五百二十六万两银子是送进国库,还是直接送进你的内帑之中?”
嘉靖沉吟片刻,开口道:“四百二十六万两送进国库,剩下的都送到朕的内帑去,朕接下来还有用。”
“是,陛下!微臣这就去办。”在接到皇帝陛下的旨意后,严嵩片刻不停,便准备躬身离去。
嘉靖却突然开口将严嵩叫住:“别急,银子的事暂时不急,朕先前让你搜集的那些罪证,收集地怎么样了?”
“禀陛下,关于宗室的罪证,臣已经收集的差不多了!目前臣正在整理,不日就将呈上来。”严嵩突然被嘉靖叫住,身形一顿,紧接着回应道。
“好,严阁老真不愧为我大明的肱骨之臣!你下去忙吧,朕不打扰你了。”嘉靖听完严嵩的汇报后,夸奖几句,便将其打发走。
“只希望这把火再烧得更大一点啊!”嘉靖看着严嵩离去的身影,无声自语道。
……
京城,裕王府。
由于白天的时候嘉靖将抄家的肥差落到了内阁首辅严嵩的身上,这使得剩下的清流众人有了严重的危机感,在裕王朱载坖(ji)的邀请下,纷纷聚集于裕王府,以商讨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哼,他严嵩从平凉府韩蕃抄得八百七十二万两银子,却只报上去五百二十六万两,这中间的三百多万银子全都被严党给侵吞了!”
书房内,徐阶将不知道从何处得来的消息说给众人听,引得一阵愤慨。
“这严党当真是祸国殃民!这么多的银子也敢贪墨,若是将其全部用于民生,我大明朝也不会有那么多饿着肚子的百姓了。”一旁的高拱在听完徐阶的话后,愤愤不平道。
“唉,严党一日不除,我大明朝就一日不得安宁啊!”一旁的朱载坖也情不自禁地感慨道。
“话说今日父亲只是革了平凉府韩蕃昭王的爵位,没有再做其他?”朱载坖看向徐阶,开口询问道。
“没错,今日陛下仅仅只是革了昭王的爵位,并对其犯下的罪行进行清算,没有更进一步!”徐阶颇为诧异地看了一眼裕王,开口解释道。
“那我就放心了,实不相瞒,这是那些宗室托我过来打听消息,毕竟今日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过吓人。”朱载坖听到徐阶确切的回答后,明显松了一口气。
“唉,若不是陛下阻止,咱们先前的计谋已然顺利实施!现在哪里还有什么严党的份。”高拱长叹了一口气,语气中满是无奈。
“是啊,毕竟当时陛下都已经说出那样的话了,要是谁还敢在浙江做手脚的话,简直就是自寻死路!”一直沉默的张居正也开口道。
“眼下浙江那边的仁人志士均遭到官府迫害,不少人都被关进了大牢,再也无人敢言改稻为桑的半分不是。”徐阶抚了抚胡子,又接着张居正的话补充道。
“你们说,我们要不直接炸堤坝算了?反正最终的目的都是让浙江乱起来,炸毁了堤坝,百姓的田被淹没,浙江一样能乱起来。”高拱犹豫片刻,给出了自己的主意。
“不可,此事风险太大,眼下浙江全是严党的人把持着!现在行动的话无异于狼入羊口,若是被严党的人察觉,禀报陛下的话,咱们谁也承受不住怒火。”徐阶听闻高拱的提议后,皱了皱眉,将这个主意否决。
“那怎么办啊!”高拱听闻自己的主意被否决,无奈道。
“等吧,时间一长,总会有机会的!”一旁的张居正出声安慰道。
“唉……”众人皆是无奈,深深叹了一口气。
……
严嵩自从皇帝那里回来后,便马不停蹄地返回了自己家。
严嵩刚进入书房,便看见儿子严世蕃等候在此,看样子等候的时间已经很久了。
见父亲回来,严世蕃赶忙行礼,急切询问道:“父亲,陛下那边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先给我倒杯茶,我有点口渴了,陛下也真是的,也不留我喝杯茶再走!”严嵩瞥了一眼儿子,然后毫无形象地倒在躺椅上。
“父亲,请!”严世蕃将茶倒好,恭恭敬敬地递到严嵩手上。
严嵩接过茶杯,轻啜一口,满是皱纹的脸上有了笑容。
“银子那边陛下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催促我尽快将宗室的犯罪证据整理完毕后,递交上去!”
严世蕃听闻父亲所言,明显送了一口气,紧接着拍着胸脯道:“父亲你放心吧,那些卷宗我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最迟后天便可交付。”
“行吧,伱下去吧!今日劳累了一天,我也有些乏了。”严嵩听完儿子严世蕃的汇报,表情放松,紧接着十分随意地摆了摆手,言语之中满是慵懒。
“是,那孩儿就不打扰父亲休息了,孩儿这就告退!”
严世蕃说完,便放轻脚步,准备将书房的门关上。
“等等,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正当严世蕃即将把书房的门关上时,严嵩猛地从躺椅上坐起,出声将严世蕃叫住。
“父亲,什么事?”严世蕃停住脚步,目光看向躺椅上的父亲。
“京城内的舆论引导的怎么样了?你用的人靠谱吗?”
“您就放心吧,孩儿所用之人绝对可靠!”
“嗯,还是小心为好,没事了,你下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