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围剑拔弩张。
桑宁意识到不妙,果断在狗皇帝震怒杀人前,推开余潭,抱住了他的脖子,亲昵着低哼:“陛下,我好难受,我要晕了,你快抱我回殿里去。”
她脸色苍白,恃病行凶,没有人会违逆她的意思。
贺兰殷也不会,抱起她后,看一眼愣怔怔的男人,一脚踹他肩头。
余潭还在为桑宁推开他而黯然神伤,对于贺兰殷的袭击,没有防备,就被踹倒了,因了肩膀有伤,鲜血流得更凶了。
桑宁看得皱眉,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她不能为余潭求情,那会让他死得更快。
桑岐见此,适时地出声:“陛下息怒。”
他上前求情:“我这侍卫没规矩,冲撞了陛下,还望陛下恕罪。”
贺兰殷不信余潭是冲撞,余光扫了眼陈进,觉得事有蹊跷,便“一视同仁”地喝道:“把人都押进来!”
他要审问一番。
陈进不会无缘无故地动手,定然是余潭此人有问题。
他想着,瞧一眼怀里的桑宁,先抱着她回了殿里,放到了床上。
王诚领了皇命,安排侍卫押着两人进去。
有大臣也想进去,被王诚阻拦在外:“娘娘寝宫,多有不便,还望各位大人留步。”
只有桑岐、风雀仪、冯秋华、贺兰惠进去了。
四人面色不同,桑岐是警惕,风雀仪是强作淡然,冯秋华是幸灾乐祸,贺兰惠是好奇。
他们各怀心思进了殿,分散站着,但都注视着床上的人。
桑宁已经躺回了床上,衣服上沾染了血迹,便随手脱了下来。许是动作粗鲁,扯到了寝衣,差点露出了春色。
贺兰殷看到了,皱起眉,忙为她扯上了被子,提醒道:“好多人在呢,你注意些!”
桑宁才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想。
她折腾一场,疲累的很,尤其是肚子,丝丝缕缕的坠痛,同时,感觉身体冷飕飕的,像是坠入了水里。
“陛下,好冷。”
她因生理期而饱受煎熬。
贺兰殷听了,不知内情,皱起眉,伸手摸向了她的额头,仔细感受着她的体温,觉得很正常,没有感染风寒的迹象。
“怎么会冷?哪里不舒服?”
他询问着,看向风雀仪,示意他过来给她看病,同时,看向宫人,吩咐着:“再去取一床被子过来。”
风雀仪这时走了过来,坐到床边,伸出手,作势要给桑宁把脉。
桑宁毫不留情打掉他的手,看向贺兰殷,目光楚楚可怜:“我要陛下。”
她伸手抓住他的手,放到自己小腹上。
听说男人火力旺,如果能给她暖床就好了。
她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确实热热的,焐着肚子很舒服。
但贺兰殷不知原因,以为她在撩自己,很快就把手收了回去。
“别以为这样做,朕就会放过他!”
他还误会了桑宁,觉得她装病、示弱、撒娇、撩拨都是为了讨好自己,好救他的奸夫。
对,奸夫,他们那么亲近,定然关系匪浅!
桑宁没想到贺兰殷会这么想,说实话,她没想用这种方式救余潭,就是身体不舒服,想要男人暖床、焐肚子。
天,她的命怎么这样苦?只是想贪图点男色,怎么这样难?
“贺兰殷,你就是个蠢货!”
她气得破口大骂,觉得狗皇帝白长一张脸欺骗人。
“桑桑——”
桑岐站在一旁,瞧着桑宁跟敬帝的互动,觉得她太恃宠而骄了。
其实,他在来敬都的路上,也听过一些敬帝对妖妃有意的消息,但没怎么当回事,那可是开国新帝,怎么可能被个女色拿捏住?如今眼见为实,这敬帝完全被妹妹迷住了啊!
“娘娘不要乱动。”
风雀仪已经再次捉住了桑宁的手,为她把了脉,很快,也知道了原因。
“娘娘体质寒凉,又逢月事,可以补些暖宫的药膳。”
他说着,看向贺兰殷,解释道:“娘娘来了葵水。会畏冷些。”
贺兰殷一听,顿了一会,脸色渐渐红了:“你去开个药膳单子吧。”
“是。”
风雀仪应声退下了。
贺兰殷知道桑宁畏冷,便把手放回她的小腹,想着给她点温暖。
桑宁见他识趣,立刻就得寸进尺了:“陛下到床上来。我想陛下抱着我。”
她话音才落,余潭就受刺激了,猛然抬头,满眼不可置信:“公主!”
公主怎么能当着他的面向别的男人求宠?
难道因为他不争气,她就厌弃自己了?
不,不会的,刚刚公主还舍身救他呢!
现在一定也是为了救他,才向狗皇帝低头示好,都怪他没用,连累公主为他受辱。
心里更痛了!
像是被鞭子狠狠鞭笞着!
“公主……”
余潭被侍卫按着跪在地上,头也被按着,但他拼力抬头,仰望着她,想仰望着一轮高不可攀的明月,拳头紧握,眼泪隐忍着,终是没落下来。
贺兰殷看到了余潭眼里的痛苦,心里突然就爽了:是了,一个卑贱侍卫,匍匐在他的脚下,生死荣辱尽在他手中,有什么资格得到桑宁的欢心?他根本连当他的情敌都不配!也就一张脸还拿的出手!或许桑宁便是冲着他这张脸,才对他亲近一些!毕竟她好色,他也是知道的!怪他没满足她,才会让她老盯着别的男人!
可怜的少年天子打死不会想到桑宁本性如此,便是给她三千美男,她也想着三千零一!
别说吃着碗里看锅里了,她恨不得把人家的锅也霸占了!
“你等下,朕要先处理了这两人。”
贺兰殷还没忘正事,站起来俯视着地上的两人,肃然问道:“说吧。因何动手?”
陈进率先发言:“回陛下,此人乃娘娘河掳走娘娘的刺客!”
仅仅这一句话就让贺兰殷动了杀心:原来是他啊!那天在桑宁嘴上留下痕迹的奸夫!呵,果真是奸夫!
他冷着脸,扫向余潭,目光含刀子:“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余潭无话可说,大丈夫之行,敢做敢当。
就在他准备承认的时候——
桑宁知道余潭是个实诚人,骨子里还很高傲,定然不屑说谎,便先他一步出了声:“陛下,他只是我哥哥的侍卫。”
她为余潭的身份定了性,又看向陈进,质问道:“陈侍卫长,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是娘娘河掳走我的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