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骨!!!”
愤恨,不甘,但却仍无济于事。因为自己所受的痛苦或许还要更胜一筹!
秤金次的面前不知看到的是怎样一片景象。
殷红的血液在暗蓝和透明双色的冰晶中游窜,随着咒力的驱使而漂浮飞旋,如夜里的萤火一般散漫在空中,又如真正的雪花那般纷纷扬扬飘落。
这飘落而下的每一块红色雪花,都是乙骨忧太的血肉凝结而成,这千道斩击过后,他的身体不知还能支撑几秒。
‘已经是…绝境了吗?’
连那个能打败夏油杰的乙骨都落得这般下场,秤还从未遇到过这种境况。
来找自己求情作战的是九十九由基,据他所说夏油杰的身体已经被羂索占据,九十九由基自己早已被打败,如今五条悟也已经被封印,特级术师中最后的希望乙骨忧太也败在了两面宿傩的手上。
如果自己输了,自己的赌场,可爱的女友,乃至于整个霓虹国,这个咒术界,甚至到全世界不都会随之毁灭,臣服在这个怪物的支配下么?
不甘,但毫无办法。
一个声音仿佛潜入到走马灯之中,在秤金次的耳边轻语着: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睡吧,睡吧……”
秤金次也明白不能作出头脑发热的傻事,既然无能,那么就像个无能者一样等死就好。
但愿来生还会有他所爱的激情。
但,秤金次似乎觉得哪里不对。
这个声音不像是自己脑内发出的,它是如此真切,好像一睁眼就能看到声音的来源是谁,而且还——
相当熟悉。
秤金次睁开双眼,面前赫然站着一个女人。
她的身影自己已经看过太过遍了,她就是自己最近一直想要寻找但又没有找到的人,但是她到底是谁?
秤金次一时间想不起来。
然而女人的声音却再一次传来。
“别起来啊,你就在这躺着就好。”
“接下来的事,就交给妾身吧,这是妾身欠你的。”
………
“伱们这是排着队来给我送餐么。”
“不过你要稍好一点,毕竟是女人啊。如果再有些小孩就更妙了。”
突然宿傩觉得哪里不对。
‘这个女人…?’
先前虎杖宿傩处理吉野顺平和真人事件的时候,他跟这个女人见过一面!
那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相见,只是当虎杖悠仁触碰到这女人的瞬间————
宿傩的嘴角轻轻扬起,原本觉得穷极无聊的他此刻竟是越来越兴奋,越来越快意,最后干脆摊开双手哈哈大笑起来。
“呵呵……呵呵……”
“呵……哈哈……哈哈哈哈!!!”
全都想起来了,这女人不正是自己复活后苦苦在寻找的那庞大咒力来源的本体么?
这就是自己最渴望饱餐的那饕餮盛宴,这就是自己最期待的那顿大餐啊!!
天内理子!
秤金次震惊地望向天内,他怎能想到失踪已久的她这时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在地下赌拳场的时候秤金次就觉得天内理子不可小觑,虽然她只表现过体术,但如果不会咒术的人是不可能有她这样在黑市混迹的勇气的。
但一直以来秤金次都不知道天内理子的实力到底是什么层次。
就算她一人再强,又怎么可能胜过能杀死自己和乙骨的这个怪物?
“快……跑……”
“他……不是你能够胜得过的……咳咳。”
秤金次虽有无限咒力,却也已经放弃了进攻,将全部咒力开始集中起来治愈自己的伤势。
“我接下来会……全力掩护你逃走,一定要活到最后……”
“如果是你的话……和其他人一起,也许我们咒术界还有胜机。”
话音方落,秤金次刚想要发动咒力,肩膀上就轻轻搭来一只手。
“妾身说了,还欠你个人情呢,好好看着吧。”
天内理子的声音变了。
以前她的声音是那么清冷,好像没有感情的人偶一般,但现在她的声音却温润可人,简直像是邻家的小女生一般。
但是不知为何,一听到这声音,一股安心感却在秤金次心中油然而生。
天内理子不动声色地踏前几步。
左后方是苦苦顽抗的秤金次,右方是鲜血淋漓将死未死的乙骨忧太。
踏在二人高速回旋着的咒力间,天内理子波澜不惊,一步步在这庞大的咒力网中前行,好像一位看淡了风云舒卷的隐士高人,甚至让两面宿傩都有些震慑之意。
但,以宿傩的秉性,畏惧二字绝不可能。
“唰——!!”
浑然之间,阴邪至极的怨气从宿傩的脚下铺开,速度之快竟然推出了层层焰浪,骤然间令天内理子的脚下燃起道道光火。
浓烈至极的压迫感从外而内直逼天内理子的脑神经。
一瞬间天内理子的脑中便历经了佛教两大地狱,极致炎热的八热地狱和刀锋剑戎的近边地狱。
这还未完,旋即那近边地狱的幻觉同样植入乐天内理子脑中。
转眼间秤金次,乙骨忧太,两面宿傩,里梅.这些活生生的存在全部消失不见,仿佛化为一缕青烟随风散却。
而天内理子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
林烨。
十二年过去了,他与自己第一次见到的模样分毫不差,还是那张青年的清朗模样。
“我要走了。”
林烨对天内理子淡道。
那声音冷冷清清,透着些许决绝。
“很抱歉在你跟两面宿傩对敌的时候离开,但我的目标已经达成。”
“我并非这个世界的人类,帮助你们也并非我的义务。这十二年间我对愚蠢的你们产生不了任何共情,如今我非走不可。”
“.”
天内理子愣了一愣,先是未说一句话,内心里旋然是一阵悲怆。
林烨在这个时候离去——这意味着什么.
下一秒,天内理子的表情却忽然变得毅然,哪怕林烨的身形渐远,身影变得逐渐透明而模糊,她的脸色却都一如往常。
“该结束了,宿傩。”
“你根本模仿不出他的神韵,太拙劣了。”
此刻,在天内理子的生得领域内。
注视着这一切的那个青年,嘴角微微扬起,那笑意并不轻佻,仿佛一个看到妹妹长大的哥哥那般,只留有淡淡的欣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