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索在城下叫骂一阵,见王惇不露头,只好命令士兵就地安营扎寨,分一千人到北门守住,桂阳成并没有南门,只留下东门给对方逃跑。
休息一日,关索又在城下叫骂,王惇只是坚守不出,连城外的百姓也不管不顾,他知道蜀军爱惜名声,绝不会去杀城外的百姓。
眼看两日时间就要过去,关索心中焦急,要是强行攻城,至少要损失一半的兵力,这和他出征前和刘封说过话不符,就算拿下贵阳,也不算功劳。
下午时分正在营中巡视,忽然听到几名投降的吴军在议论家乡之事,忽然心生一计,马上召集各部都伯前来听令。
中军帐中,关索对众人言道:“我领燕王将令来取桂阳,限期三日眼看要到,明日若不拿下城池,便要受罚,本帅决定,今夜二更趁夜攻城,诸位早去准备,务必一鼓作气拿下桂阳城池!”
各部曲领命而去,关索却因为桂阳城久攻不下,十分烦躁,竟在军中饮酒解闷,一坛酒下肚,却叫亲兵把一名吴军抓来。
关索醉意醺醺,指着那人骂道:“燕王殿下爱惜你等性命,叫你们戴罪立功,我即将取城,你却在军中散布谣言,惑乱君心,是何意也?”
“将军,小人并无此意,实在冤枉啊!”那吴军莫名其妙,赶忙跪倒在地求饶。
“哼哼,昔日张良十面埋伏,四面楚歌瓦解项羽军心,”关索脚步虚浮,一身酒气来到那人眼前,指着他怒喝道,“你在军中说去江东之事,不是正有此意?”
“来……来人!”关索冷笑道,“此子惑乱君心,责打二十军棍,绑在营后,待我今夜出兵之时,杀了祭旗!”
两旁亲兵也不管那人呼喊求饶,将他架出去行军令。
关索又叫左右亲信吩咐道:“稍后你们假装熟睡,他那两个同伴必定会救走此人,你们不必阻拦。”
到了半夜,士兵来报,果然三名投降的吴兵偷偷逃走,关索冷笑一声,吩咐北门兵马虚立旗帜,士兵悄然撤回西门。
王惇接连两日守城,心惊胆战,晚上都不敢睡踏实,派出去的哨马迟迟不见回音,到了半夜刚刚入睡,忽然亲兵来报,抓来三名尖细。
急忙命人将人带来,却见一人受了杖伤,其他两人都脸现愤恨之色,细问之下,却原来是武陵的守军,见他们话音也是江东之人,问了许多事情并无差漏。
功曹言道:“太守大人,关索学了张飞的矛法,但脾性也和张飞十分相像,好酒又如此暴躁,此乃天意也!”
王惇摩挲着下巴,沉吟道:“关索今夜二更要来攻城,若是我们小心防守,倒也没有纰漏,但不能将其重创,终究还是祸患!”
功曹笑道:“府君英明,何不暗中从东门派兵而出,西门外再暗藏一支兵马,待关索来偷城,却去烧了他的营寨,蜀军必定大乱,要回营自救,那时候西门的兵马再杀出两路夹击,定败关索!”
王惇眼睛一亮,搓着手在地上来回走动,犹豫道:“但就算击败关索,等刘封大军到来,桂阳还是不保啊!”
功曹言道:“府君此言差矣,大败关索,府君便先有功劳在手,也可为长沙援军争取时间,若是刘封大军到来,援军未至,到时候就算弃城而走,陛下也不会怪罪于你,若是无所作为丢了城池,恐怕……”
王惇闻言猛然大悟,拍拍功曹的肩膀:“好,今夜我亲自带兵出城,也算是为西塞罗报仇,你带兵守城!”
“遵命!”功曹暗自窃喜,这次功劳也有他的一份,到时候就算丢了桂阳,到了别的地方,也可能能混个太守也说不定。
午夜过后,关索将兵马分为三路,两路军埋伏在营寨左右,营中只留三十余人充当伙夫,自己却带领精兵,悄然来到西门以外,暗中埋伏。
将近二更,关索派五百人到城墙下抛扔钩索,城头上果然一阵骚乱,很快就看到有火把在城墙一角亮起,显然是给远处信号。
王惇仗着熟悉地形,趁着黑夜早已绕道西门之外,看到城头山亮起三个火把,就知道蜀军已经偷城,忙带伏兵从后面冲入寨中放火。
一片火起,只听到几个稀疏的惊呼之声,王惇心中暗喜,果然关索带着所有兵马都去攻城了,现在烧了他的大营,看他还如何自处。
正指挥士兵四处放火的时候,忽然营外乱箭射入,吴军惨叫着倒在地上,只见左右两路竟有蜀军冲杀出来,显然早就准备多时。
王惇大惊,兵马早已混乱,不辨东西,被两路蜀军冲杀,抱头鼠窜,王惇忙带一队残兵夺路而逃,正好碰到从西门转回来的关索。
二人狭路相逢,火把之下关索看得十分真切,纵马而上,王惇急难回避,匆忙招架,只用一合,便被关索击飞兵器,生擒过去,其余吴军无奈而降服。
就在此时,听得身后一阵嘈乱,原来是功曹看到城外营中火光冲天,以为王惇得手,前来接应,冲到近前一看,却是关索横枪立马,顿时愣在当地。
关索揪住王惇的衣领,将其悬空提起,大喝道:“王惇已被我擒住,尔等还不投降?”
那功曹见自己被蜀军包围,又不是关索的对手,城中兵力被抽调一空,知道大势已去,只好跪地投降。
关索哈哈大笑,将王惇横在马背上,带领蜀军昂然入城。
来到城中,不等天亮,马上派人向刘封报信,城中旗帜也效仿刘封一般不作变动,只是更换城防。
来到府衙之中,关索命人将那三个逃走的吴军带来,那三人没想到转眼之间又被蜀军擒住,吓得面如土色,两股战栗。
关索上前扶起受了责打的那名吴军,言道:“我先前为取桂阳,冤屈了你,是教你故意走漏消息给王惇,此乃我之过也!”那人更加惊慌,想不到堂堂的关三公子竟会对他道歉,一时间愣在当地,竟不知道如何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