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户也看了一眼前方巧笑嫣然的闺女,说道,“这还要感谢许姑娘。你的出现,不仅揭开了诗诗的死亡之迷,也改变了我们父女两人的生活状态。”
许兰因笑道,“闽大人过奖了,哪里有那么夸张。”
闽户侧头看了许兰因一眼,心中柔情顿生。他没有夸张,许姑娘比他说的还好。等到把诗诗的事处理完了,就禀明父亲和祖母,向许护卫提亲。
他已经看出来,赵无对这位姐姐,可不单是姐弟之情。他虽然把赵无看成兄弟,但这么好的姑娘,还没有成为兄弟的未婚妻,那么他必须捷足先蹬。
赵无跟柴俊说得热闹,才现闽户不见了,一回头,见他正跟许兰因说话说得高兴。闽户平时比较端方严肃,此时却笑得眼睛都弯了。
赵无警铃大作,站下等他们。
柴俊拉了拉他,暧昧地笑道,“兄弟,看你挺机灵个人,怎么没有眼力见儿。走走,咱们先走。”
他一来宁州府就住在闽府,同闽户几乎天天在一处喝酒叙话,哪怕闽户没有直说,也看出他对许姑娘的印象极好。柴俊觉得,许姑娘聪慧、美丽,哪怕家世低了一些,嫁给闽户也不是不可能。
赵无的眼神暗了暗,强笑道,“我突然想起一件必须要办的公事,要赶在闽大人走之前禀报。”
柴俊摇摇头,又说得明白了一些,“闽大人跟许姑娘单独说话,定是有什么事不想让人听到。”见赵无还死心眼地继续等,又提点道,“傻兄弟,某些时候,公事哪儿有私事来得重要。”
赵无似没听到他的话,还在继续等。
柴俊暗道,真是个四肢达头脑简单的傻小子。之前他和父亲就想把赵无留在御林军中,有自己父亲的提携,他又帮过吴王和周太师,肯定前程似锦。可这小子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非要来闽户手下当个小巡检。当就当吧,还没有一点眼力见儿,专坏上峰的好事,怎么会有前途……
闽户和许兰因走了过来,赵无道,“闽大人,我才想起有件重要的事跟你禀报……”
他们两人说公事,柴俊和许兰因又一起走去了前面。柴俊再次表达了对许兰因的感谢,及邀请她去京城后一定要去南阳长公主府作客。并暗示,回府后,他会跟祖母祖父说说,请他们在吴王面前为许庆岩美言。许兰因笑着道了谢。
众人玩到星光漫天,才向回走去。
许兰因依然带着柴子潇在西厢歇息。小正太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一宿跟姑姑歇息,搂着许兰因的脖子反复叮咛着,千万不要忘了自己,自己会再来找她,她也要去看望自己。若他在那个家呆得不好,会让钱妈妈送信,她要赶紧把自己接出来……
“千万千万,要紧要紧”之类的词说了好多遍。
许兰因的心都快被他萌化了,也极其不舍这孩子,一叠声地答应。
次日卯时初,天刚蒙蒙亮,许兰因等人就起床了,也把几个孩子叫清醒。
柴子潇一醒就开始抱着许兰因哭。
许兰因抱着他,闽嘉和许兰月拉着她的褙子,许兰亭像个小大人似的跟在他们后面,一起去了前院,又坐上同一辆马车。天尚早,众人连早饭都没吃。
众多车马去了府外码头。王三妮一家三口已经在这里等着了,他们会跟柴俊同去京城。
许兰因等人走到船前停下。她先亲了亲柴子潇,就把他交给柴俊。
柴俊抱着孩子上船,柴子潇大哭不已,许兰因也流了泪。
许兰月对柴子潇说道,“看看我,我离开姐姐都没哭。”
闽嘉也说道,“小星星,有我和月姨陪着你,你不孤单。”
大船慢慢离开码头,越走越远,直到看不见,怅然若失的许兰因才同赵无和许兰亭回城。
赵无让何东带着许兰亭骑马,他则钻进了许兰因坐的车里。
见许兰因还在抹眼泪,拉拉她的袖子说道,“衙门里也有不少进京的差事。若你实在想小星星了,我就找个差事,陪你进京看看他,还可以看到许叔。”
许兰因无声地点点头。
赵无沉吟片刻,又道,“闽大人出生世家,德才兼备,位高权重,得许多小娘子倾慕。但闽家四世同堂,人口众多,每位老爷都妻妾成群,秉承的是多子多福,妻不能生就妾生。所以,闽大人并不适合姐姐,姐姐嫁进闽家不会幸福。”
许兰因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他。
赵无继续说道,“姐美丽贤惠,知书达礼,聪慧无人能及。但姐姐的缺点也比较突出,就是看着温和,实际上比较倔强、强悍,而且善妒。所以闽大人也不适合姐姐,他娶了你,他会承受长辈的压力而痛苦,也给予不了姐向往的幸福。”
这是他的真心话。闽户和许兰因都好,但两人做夫妻不合适。
许兰因哭笑不得,伸手拎着他的耳朵转了一圈,说道,“我什么时候说了要嫁给闽大人?”
赵无喜道,“你没有这个意思?”
许兰因道,“当然没有。”
“那我就放心了。”赵无喜笑颜开叫停马上,他要骑马赶着上衙。
许兰因先送许兰亭去私塾,才坐着车回家。
一下少了那么多个磨人小妖精,许兰因轻松的同时,又觉得心里空捞捞的。秦氏也非常舍不得柴子潇,她这次来到省城,就没跟那个孩子亲近过。
许家彻底清静下来,秦氏终于可以天天到院子里走动了。
次日是六月十二,也是许兰因满十七岁的生辰。
早饭后,秦氏就拟了单子,让下人去买食材,好好给闺女做个生寿宴。省城没有多少熟人,只请赵无兄弟和许大石一家。
秦氏又是心酸又是着急,绝大多数这么大的姑娘都已经嫁人,有些甚至当了母亲,而这个闺女连亲都还没定。
看到许兰因没心没肺地笑,又数落了她一番。
下晌,闽府的郝管家意外来送礼了,说是大爷走之前的吩咐。礼物很贵重,是一对官窑出的半人高粉瓷大花瓶。送了礼他就走了,说还有急事要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