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还能不认识我的字体?”
“我可以仿的。”
小南跟在他们身后,轻轻的叹气,主子的重点不应该是斥责三殿下夜探香闺吗?怎么就变成讨论字体像不像了。
“那好,小南,去准备笔墨纸砚。”
唉,叹叹气,小南火速跑走,不一会儿,就将笔墨纸砚拿到凉亭里。
月影用左手歪歪扭扭的写了几个字。
“玲珑骰子安红豆,这形容有些意思。”
必然有意思呀,这可是古代名句好么,就是后一句现在不好意思写罢了。
“仿吧。”
只见欧阳宴清真的仿写了起来,但是那字太过丑了,他也就能七八分像的画个形出来。
“殿下,我的字好看嘛?”
没练过,能写成这样……欧阳宴清想也不想,嘴上就夸道。
“很不错。”
月影没有想到一个皇子能这么昧良心,狗爬的字,竟然还来句很不错。
“殿下要是喜欢,那我裱起来,改日送给你?”
“好。不过影儿记得要题字印章,以后我就把它挂在王府正厅里,娶你过门那日让全京城的权贵们都欣赏一番。”
呸,本来想噎他来着,反倒自己没话说了,不行。
“那我把这两幅一起裱了,你也得签字印章,以后要挂一起。”
“可以。”
月影卒。
不远处假山旁,花月梨看了看大姐的脸色,语气轻快。
“二姐姐和三皇子如此情投意合,想必婚后也是伉俪情深了。”
她满面笑意,若是忽略那眼里闪过的恨意,还以为是真心祝福。
停在这看了许久的花月晴,听到身后的声音,身体一僵,勉强带上了微笑。
“太子殿下与三妹妹不也是琴瑟和鸣吗?”
花月晴说完,便一个眼神也没留给她,转身离去。
很快,花月晴婚期定下来了,原本因为她是嫡长女,花母挑了个比月影婚期早上一个月的黄道吉日,但是月晴却觉得日期太仓促,说想与月影一起出嫁。
花母想了想不到两月准备也确实仓促了些,最后几方商量,便让二女同日出嫁。
“宴清,长姐是我亲姐,秦疏是我师父,所以成婚当日委屈你后进门好吗?”
临近婚期,月影和欧阳宴清见得多了,也越发亲近,她能感受到花月晴对自己的疏离,所以更想在面子上为她补偿一些。
“只要你开心,我没什么委屈的。”
欧阳宴清也知道自己设局,坏了人家姐妹的关系,弥补一二是应该的。
“父亲回来了,你要找他谈谈吗?”
“不必了,将军只要保持现在这种中立状态即可,不想让你为难。”
若不是自己不争,上一世哪怕得罪了将军府,他也有信心能上位。
“那你不怕太子找他?”
“找人盯着就好,万一有动静,再跟岳父聊聊。”
其实月影担心的是,秦疏面上是太子党,一个亲女一个养女都是太子那边的,万一太子上门,老将军看在女儿们的面子上,也怕有所偏心。
成婚当日,花月晴梳妆完毕,来到月影的小院,母女三人坐在月影闺房里,都有些泪眼朦胧。
花母又嘱咐了些为人妻的经验,便听闻新郎来接亲了。
丫鬟们并没有在意,花月晴偷偷交换了二人的盖头,赶忙给主子们盖上,便引着二人来到正厅。
之后,众人又在花府门口热闹了一番,待大家回到正厅,谁也没再多想,便按着盖头区分着两位小姐,送上了不同的花轿。
一路吹吹打打,直到月影下了花轿,进了府,听到耳边传来的声音,才发觉有些不对。
仔细听来,宾客们都在恭喜秦统领。
月影猛的掀开盖头,把大家都在场众人都吓了一跳,喜娘更是要上手阻止。
“小影?”
倒是秦疏发出了疑问的声响,他连忙阻拦了喜娘的动作。
“这是怎么回事?”
喜娘仔细一瞧,这怎么是二姑娘。
“秦大人。”
“二小姐?”
小东和小西也惊讶的发出了声音,怎么是二小姐,自家主子呢?
参加王爷婚宴的都是些朝中重臣,所以同一天成亲的秦疏这里宾客品级都不算太高,很多人也是没有见过花家几位小姐的。
大家只是看到主角们都不继续仪式了,才惊觉是出了什么问题。
“这……这是大姐姐的盖头。”
月影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盖头,才反应过来,应该是刚才在自己屋子里,听到新郎来接亲,大家不小心拿错了。
她看向秦疏,刚想说话。
“备马车,送二小姐去亲王府。”
秦疏心里惊喜,他终是看到月影凤冠霞帔进了秦府的样子,只是却不
敢再多看月影,他怕自己忍不住当着众人的面强留下人来,于是说完便往府外走了。
欧阳宴清成家了,三皇子被封了宴亲王,王府也改成了宴亲王府,秦疏骑马,后面跟着月影的马车,待赶到亲王府,却发现这里也乱成一团。
小南和小北看到月影回来,均是喜极而泣。
“啊,小姐,你没事了?王爷和将军都带兵去追你了。”
“什么意思?”
原来迎亲回府的队伍,半路新娘被劫,王爷就带着府兵去追了。
“姐夫,你也快些去帮忙吧。”
秦疏听到这声姐夫,面上还是忍不住露了些苦涩。
“二小姐,在下先走了。”
“好,一定把姐姐救回来。”
满院的宾客看到新娘来了,以为虚惊一场无事了,都坐下,以为王爷一会应该就回来了。
“二姐姐,你没事就好。”
这情况,月影也没再盖着盖头了,就这样往王府里走去。
只见花月梨攀了上来,月影还是有些敏感度的,对方浑身都透着一股奇怪的感觉,像是不甘、嫉妒和害怕?
今天这事该不会是她做的吧,女主重生后,上一世的爱人没有再娶了自己,她必是不甘心的,月影确实疏忽,只想着她已经嫁给另一个守护她的男人了,以为事情就算结束。
她抬眼搜寻了一下太子的位置,只见那人淡定的坐着,时不时回两句其他兄弟的话。
等了许久,也不见有新消息,月影便先让管家招呼了开席,现下这种情况,总不能让宾客这么干坐一天吧。
直到黄昏,新郎也没回来,月影在屋内坐了半日,还是决定亲自出去,招呼了大家,喝了三杯赔罪酒,让宾客散了。
回屋后,卸了妆,拿了本书看,但也没看进去什么。也不知道今天他们能不能救回花月晴,很明显她是代自己受罪了。
“哐”突然新房的门被一脚踹开。
“影儿,影儿。”
是欧阳宴清,还穿着大红色喜服,一身寒气的男人,冲进屋子,抱紧了怀里的女孩。月影只穿着里衣,猛的被冻了个透心凉,她下意识就想推开这个冰冷的身体,却发现男人竟然颤抖着哭了。
月影只好忍着冷意,回抱着他,轻轻的拍着后背。
“阿宴,姐姐找到了吗?”
“还没,你放心,王府侍卫队和暗卫我全派出去了,秦疏那边也把营里的弟兄全都带上了,你父亲也带人还在找她,只有我一个人回来。”
迎亲队被劫,欧阳宴清抓着活口,审问出是要把新娘带到郊外的山崖扔下去,然后他们一天都在搜山,下午其实有人就想给欧阳宴清禀报二小姐没事,出事的是大小姐,但是他当时根本听不进去、不理人,直到夜里基本看不清东西了,他才腾出了一点点精神听到旁人的话,这才知道月影是平安在家的。
他从来不是个好人,所以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即使知道有别人替月影受过了,他也没有觉得有什么愧疚,只满心欢喜就往王府冲。
听到月影问他,长姐有没有找到,他才意识到,那个代月影受过的人是她的亲姐,他怕她不高兴,所以赶紧解释自己派出去了所有人,都还在继续寻找。
月影是不知道面前的男人心里想了那么多事情,只是他方才哭的让她有些心疼。
过了一会,欧阳宴清洗漱完,将合衾酒端过来。
“虽然不太合时宜,但也当做压压惊吧。”
“好。”
第二日清晨。
月影心里有事,虽然身体不适,还是早早就醒了。
本来以为昨晚那种情况,两人应该没心情,结果欧阳宴清像是害怕月影下一刻要消失掉一样,没命的一次又一次,害得她骨头都要散了。
“不多睡会?”
耳边响起男人早起微哑又磁性的声音。
“我担心姐姐,而且一会还要进宫给皇后奉茶。”
欧阳宴清亲母去世的时候他才十二岁,所以皇帝便把他又记在皇后名下了。
“你姐姐会没事的。对了,昨天为什么是你姐姐在王府的轿子里。”
“阴差阳错,昨日姐姐去我屋里,后来我俩与母亲又哭又笑的聊了会,走的时候拿错了盖头。一进秦府,我就听着周围人说秦统领什么的,又觉得进门的路面有些不对,才发现的。”
月影想着,若是没拿错盖头,自己被劫,还是有办法逃脱的,不像花月晴,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幸亏之前带你来府里转转吧,不然若是拜了堂才发现……”
“怎么?拜了堂你就不要我了?”
月影听到欧阳宴清的话,翻了翻白眼,古代的人真的是,拜个堂又不是入洞房了。
“哪敢不要你呀,只是想说,就又多了些麻烦,毕竟那样就得处理些长舌妇的事了。”
等在门外的侍卫,听到屋里王爷王妃在说话了,便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