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的小影儿单独面对他的靠近,或者羞涩,或者害怕,却从没有恼怒的情绪,因为她对自己一直抱有感激之情。
李启晠在床边坐下,将蜡烛里的融化的液体滴落在自己脚边,漫不经心的问着。
“是她第二次逃跑,出事了?”
“阿晠,我真的不明白你和那位道长为什么非要说我不是我自己。不过再之前那次跑出宫去,回来我好像就失忆了。当时一睁眼,你就跟我说谁谁死了,我脑袋里一片空白,你很凶,我也不敢跟你说什么,后来在太后宫里,脑海里慢慢恢复了些记忆,但我真的就是我自己啊。”
说着,月影便哭得梨花带雨,这次她是带了真情实感的。
小命不保了喂,小p这是死哪去了?月影有些焦急。
看着这张脸,李启晠有些发不出火来,要说他是不信鬼怪的,所以比起老道士所说的什么借尸还魂之说,他更愿意相信月影说自己失忆了一段时间。
“再问你一遍,前几天你是怎么出宫的?”
月影咬了咬牙,不靠谱系统又不知道死哪去了,看来今天不交代点什么东西,自己是混不过去了。
“是一把伞,一把神奇的伞。那天跟你说,我救济过一个老者也不是骗你的,他给了我几粒丹药和一把伞,说是好人有福报,方便我行走江湖用。”
“什么伞?”
李启晠将信将疑,眼睛审视着月影的表情。
“把垫子掀起来。”
月影用眼神示意,他顺着视线将床尾的垫子微微挑起,便看到方正的裂缝,沿着边缝将床板翘起,入眼便是一把浅蓝色、似是锦缎做的伞。
李启晠拿起那把伞,抬眼看了下月影,眼中有些疑问,等她解答。
“你把伞打开,然后放我身上。”
犹豫了片刻,他还是选择相信月影,没叫别人进来,只按照她的话做。只是没想到伞柄接触到月影皮肤的那刻,李启晠眼前的人和伞就一同消失了。
“小影儿。”
“我还在这呢。”
李启晠听到月影的回应,刚刚一瞬间的慌张便是卸了下来。
月影动了动身子,将伞和自己身体分开,李启晠便又看到床上依旧被捆着的小人和那把撑开的伞。
“那老者说,这东西是神迹,会认主,但是他要测试一下我是否是个心善之人,所以故意装流民看我心肠如何。”
这是她想好的说辞,反正这伞不也是神器。
“所以你是遇到神人了?”
“应该是吧。”
“你让别人打伞试过吗?”
李启晠来回摆弄着玲珑伞,表情平静,月影也看不出来他的想法。
“我哪敢呢,这还什么都没做,就偷跑出去筹了点钱,你就把我当妖怪了……”
说着月影就哇哇哭了起来。
若不是刚才亲眼见到月影消失的场景,李启晠也是不会这么快接受这个说法。
看到自个养大的小姑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还是心软了。
“好了好了,珍宝阁乃皇家情报站,那掌柜孙子前几天发生的事情,你硬说成前几月。我去查了各种出入皇宫的通道,都没有你进出记录,你说我害不害怕你被妖物控制了?”
月影瘪了瘪嘴,好嘛,敢情自己真是硬刚,撞枪口上了。
“阿晠,疼~”
李启晠哄着月影,把人拉到怀里抱着,顺便将手上和脚上的绳子给她解开。
“这伞的事情,你不告诉我,是还计划逃跑用吗?”
“我上回不是自己乖乖回来了嘛,而且一直担心的事情,也跟你坦白了,还有什么好跑的。”
月影揉着自己发红的手腕,故意把红痕处亮在外面给李启晠瞧,然后抱怨说着。
“这伞要好好收着,既然是神物,便不要随便使用,也不能再告诉旁的人了。”
“除了你,我本也没打算告诉别人啊,那你不生气了好不好。”
月影一双藕臂环绕上皇帝的腰间,顺着他的姿势,倚进他怀里,耳旁响起稳定有力的心跳声。
“滴,男主黑化值38%。”
听到机械音播报,月影就知道这回又算是蒙混过去了。
“姑娘,姑娘。”
稍晚些,开了门,海棠赶紧跑了进来,看着月影面色还不错,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皇上,便跪下请安。
自从小梨走后,换成她近身伺候月影,起初也觉得姑娘有些变化,只是一个人变更开朗些,她不觉得有什么坏处,更是不会往换了个芯儿上想。
尤其是后来出宫,二人以普通身份生活了两日,走时不仅给自己留了许多钱财,回宫后还想办法把自己宫籍划了。
要让她承认月影被个妖孽附体了,她是死都不会认的。
“海棠这手?”
月影第一眼便看到海棠的手指被用了刑,转头看了眼抱着自己的李启晠,后者脸色略尴尬了下
,摸了摸鼻子。
“就问了问,你这半年来与之前哪里不同。”
月影趁机耍了耍小性子,让李启晠同意给海棠一个恩典,在京城开一间自己的铺子。
这个世界女子只有家中无父兄无夫婿,女子才可以做生意,女子出嫁后的嫁妆铺面,一般都是落在仆人身上,海棠现在有钱,但也有兄弟,之后很容易被算计,所以月影要的这个恩典,说起来不算大,但却很实用。
“你们听说了吗?皇上前几日招了钦天监入宫,后来又请了个仙长去了东朝殿。”
“听说了,那可是岐川道长,就这么被关进天牢了。”
“什么仙长啊,怕不是送子使者吧。”
“怎么说?”
“我听说,那老道在东朝殿布了阵法,帮皇后求子呢,结果不小心反而让娘娘受了伤。”
“怪不得皇上直接将人下大狱了。”
“是呀,这岐川道长可是历经三代君王,道行高深呢,皇上也不怕……”
“不过一个江湖道士罢了,皇上乃真龙天子,怕什么?”
太后在内殿,听着宫女传来请安妃子们在殿外七嘴八舌闲聊的话,捏了捏手中的佛珠。
“没一个成器的东西。”
“倒是那秦妃,默默站在一边,神态冷淡,没有参与妃嫔们说话。”
“她一个奴才出身,又不得皇帝宠爱,只留了些虚名罢了。”
太后这段时日也算是看清自己这个侄子兼养子了,只是把那赵家小姑娘喜爱得紧,对秦含烟的态度和后宫其他妃嫔无异,唯一好些的是生活上一直命人好生照顾着。
最近她强硬塞进后宫了两个沈家旁支选出来的女孩,都是天仙般的人物,奈何想尽办法也没能分得一两分的恩宠。
“可是婢子瞧着,不知道是不是上回用刑过重了,秦妃如今性情与之前大为不同。”
老嬷嬷给太后捏着肩膀,贴近她耳朵说。
“原先,皇上流水般的赏赐进了椒房殿,那秦妃还是一副小家子气,如今皇上没那么多的赏赐了,她倒是吃穿打扮越发得体,气质上就不太一样了。”
沈浣溪听闻倒是来了些兴趣,脸上也露出些色彩。
“后宫里高人挺多。”
老嬷嬷点点头,附和着说。
“皇上是派了两个老嬷给她。”
“御花园的花骨朵愿意开,那可是好事,早晚满园春色。”
太后笑眯眯的看向桌上布置的花瓶,里面是早上带着晨露采回来的花枝。
李启晠为了避免月影跟太后多碰面,一早就用沈家女进宫,交换了月影病弱免于请安的懿旨。
让太后没想到的是,月影身为中宫皇后,还真的就一次都不来慈宁宫请安了,明着不去出这口气,自然是会在暗处使劲。
这天李启晠照例去慈宁宫看太后。
“母后身体如何?”
“皇帝,哀家近日身体不适,胃口不佳,你陪哀家用些晚膳吧。”
看着旁边伺候的是沈家送进宫的令妃,李启晠吃饭时便小心了许多,也不饮酒。意外的是太后并没有逼迫他进食任何东西,反倒让他不知道自己这姨母装病的把戏是什么意思。
吃完饭,太后依旧并未多做挽留,由着李启晠离开慈宁宫。
回东朝殿的半路,圣驾遇见了秦含烟,李启晠在后宫中一向给足她面子的,所以她开口让皇帝去小坐一会,李启晠也没有推拒。
二人去到椒房殿,聊了会天,秦含烟又展示了自己新学的琴曲。
东朝殿里。
“娘娘,这个时辰了,皇上今夜多半是不会来了吧?”
夜深了,月影坐在桌前摆弄着黑白子,自己与自己对弈,听到红叶的声音,手上的子突然掉落在棋盘上。
即使是个任务,即使没有情丝,人还是会有嫉妒心的吧?
月影这样想着。
“再等等……不然让小栗子去问问何总管吧?”
正吩咐着,就听到绿瑶进门,边带着怨气的声音。
“娘娘歇息吧,何总管派人说,皇上今晚不回来了。”
“他还在椒房殿吗?”
“传话的小公公说何总管没告诉他。”
“还需要何总管告诉他?他自己打哪儿来的,他不知道?”
“娘娘,估计是太后今日又为难皇上了吧。”
月影知道红叶说的意思,皇上歇在秦含烟那,可能也是为了帮自己分散火力,只是心里竟然有些难过。
“关门,都睡了吧。”
心脏有些揪着疼,让月影想起了自己拥有青丝绕的世界,虽然很模糊,但仿佛有过这种感受。
“小p,你在吗?”
“宿主,怎么了?”
“我的自己关于爱情的那种情感是不是被修复了?”
“宿主有感觉了?”
“我听到李启晠睡在别人那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