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闻言很快反应了过来,不由瞪向得意的厉容与,这厮!
“哈哈哈,容王爷这话说的有点早了吧?”
爽朗揶揄的笑声从门外传来,白芷转身看去,只见一名白衣男子淡笑着走进屋中。
对方在看到弦月的脸时,表情有一瞬间的惊艳和疑惑,不过很快就被遮掩过去。
厉容与的脸色却是在看到来人的瞬间,阴沉了下来。
来人正是南国太子,封云赞。
身后还跟着亦步亦趋的白言石,他在看到屋中的厉容与时,不由瞪大了眼睛,“容王爷?您怎么在这里?!”
这家伙什么时候来的?
还堂而皇之出现在白芷的院落中。
封云赞转头看向白言石,故作惊讶的问道,
“怎么?容王爷进来时没有人通报白大人吗?”
也不等白言石回答,便自顾自的摇头,“容王爷这出入的习惯可不好,万一哪天被当做贼人抓了去,那可就丢大脸了。况且,乐安县主花容月貌,待字闺中,您这行为,恐怕会影响县主清誉啊……”
白言石虽然不满厉容与的做法,但也不能任由封云赞在这里挑拨离间,“太子说笑了,容王爷来到鄙人府上,下官自然是知晓的,只不过刚刚在忙,恐对容王照顾不周,便叫县主暂陪。”
封云赞当然知道这是白言石在为厉容与找借口,没有再说什么,反而微笑着看向白芷,“乐安县主,不知朝晖现在何处?”
看破不说破已经成为了他们这些上位者的习惯。
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况且现在他们是在大圣朝的地盘上,还是需要收敛一些的。
刚刚也只是为了出一出今早在大殿上,被对方毫不客气威胁的恶气罢了。
至于被弄坏的马车,封云赞并未放在心上,能看到刚刚容王阴沉如水的脸色,已经足够弥补这个损失了。
白芷看向内间,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就听到身后传来厉容与低沉霸道的声音,“县主的清誉,本王会负起责任,不劳南国太子费心!你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人,不要让她再任性妄为,打扰别人才是正理。”
此话一出,屋中的人全部变了脸色。
弦月赫然回头,对其怒目而视,要不是白芷手疾眼快的紧紧拉住了对方,暴走的弦月估计会一刀捅向厉容与。
小蝶长大了嘴巴,看看厉容与冷峻完美的面容,再看看自家姑娘粉脸含煞的模样,突然觉得两人般配一脸。
白言石只觉得冷汗唰唰唰往外冒,容王这话敢说,他却不敢听,甚至希望对方只是随口一说,毕竟若是有一个“杀神”做自己的女婿,恐怕他的寿数得清空一半。
封云赞则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气氛诡异的众人,心中想些不得而知,但从他刚刚松开的泛红的拳头,可以知道他此时的内心并不平静。
这些人中,反倒是白芷这个正主表现得最是冷静,淡淡的瞥了一眼仿佛在宣示主权的厉容与,“王爷不要开这种玩笑,会把人吓坏的。”
“我是不是在开玩笑,你我心里都很清楚,只要你同意,我立刻就会娶你。”
厉容与说的斩钉截铁,不带丝毫犹豫。
这句话过后,屋中除了寂静,还是寂静。
白芷终于恼羞成怒,这人怎么还越说越上劲呢!
啪!
只听一声脆响,打破了屋中沉寂的气氛,众人吓了一跳,转身看去,只见已经梳洗好的朝晖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她的脚边是一只摔碎的玉镯,光看镯子碎片的质地就知道价值不菲。
不过谁也没将目光停留在那上面,而是直直望向朝晖公主。
见众人看来,朝晖强忍着心中的苦涩,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嘴角翕动,却嗓子发干发紧,说不出来一个字。
“出来了?那就跟孤回去吧,大家都再找你,尤其是陈嬷嬷,都急坏了。”
沉默过后,封云赞率先开口,没有指责,而是十分淡然的语气,就像是无奈的兄长前来接回因为贪玩忘了时辰的妹妹。
那个让她赌上一切的男人刚在早上当众拒绝了她,就在同一天求娶另一个女人,恐怕这些人中也只有他能稍稍体会一下朝晖现在的心情了。
不只是绝望,估计心都要死了。
朝晖机械性的点点头,一下子从热烈怒放的玫瑰变成了没有灵魂的干枯花朵。
木然的走到封云赞身边,路过厉容与时却还是顿了顿身形,嘴巴微抿,深吸一口气,极力控制着摇摇欲坠的泪水不掉落出眼眶,倔强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疼。
“容王爷,今后本公主绝不会再缠着你。”
“慢走不送。”
本以为能听到一个解释或者安慰,可是最终得到的只有冷漠至极的四个字。
四个字足以抹杀她今日和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
四个字足以让她心如死灰。
心中仍对其抱有一丝期待的朝晖不由惨然一笑,狠狠闭上眼睛,眼泪终究是夺眶而出,她飞快越过封云澈,一步跨进漆黑的夜幕。
“太子哥哥,我们走吧。”
“容王爷,今日之事孤定当铭记于心。”
封云赞深深看了一眼厉容与和白芷,便转身离去。
白言石站在那里有些尴尬,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留在这里,还是出去送一送南国太子。
“弦月,你去送一送。”
白芷将弦月打发出去,生怕一个不注意这小丫头的拳头就怼到容王脸上去。
白言石这边正在感叹白芷解决了他目前的窘境,可很快他就意识到,屋中还坐着一个更麻烦的大人物,而且这个大人物貌似还对他的女儿有非分之想来着。
他突然又惶恐起来。
将白言石怂怕的表情看在眼中,白芷叹了口气,这个男人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在她眼中,容王就是一个不通人情世故,喜欢自说自话的幼稚男人。
“容王爷,还有什么事吗?”
白芷摆出了送客的姿态。
“我记得,好像是你让人把我叫来的。”
厉容与坐在轮椅上,丝毫没有作为外人的不好意思,自顾自续上一杯茶水,惬意至极。
白芷的拳头也硬了起来,就不应该叫他来!
朝晖公主最后离去时看向自己的眼神,明显带着恨意,对方肯定以为是自己故意让她看到这样一出戏,为的就是羞辱对方。
可她自己也不知道厉容与在抽哪门子疯啊!
无缘无故就遭人嫉恨的白芷怨念极深,她不由恨恨瞪向厉容与这个始作俑者,“他们都走了,劳烦容王爷跑这一趟,夜深了,您该回府休息了。”
“不急不急,正巧我有些事情想要告诉你。”
“什么事,王爷快说。”
白芷的耐心即将告罄,态度一点都算不上恭谨,看的白言石一阵心惊肉跳。
恰逢厉容与凛冽的目光瞥到他身上,白言石不自主打了个冷颤,“王爷您有什么事要吩咐?”
“白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白言石欲哭无泪,他看着小蝶都没有退下,他也就没有动,搞了半天,原来自己才是那个多余的人啊……
“不然王爷移驾到花厅喝茶呢?这里是小女闺房,确有不便……”
白言石鼓足了勇气,决定为白芷争取一下。
“不必了,时间有限。”
厉容与打算无赖到底,白言石彻底没有了办法,灰溜溜离开了房间,却在关门那一瞬间转身,将耳朵贴到门上。
“白大人,偷听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
十一鬼魅的身影出现在白言石身后,看着白言石高高撅起的屁股,偷笑两声。
白言石尴尬的转过身,“啊哈哈哈,我就是帮他们看看会不会漏风,别再受风着凉了。”
说着就如同火烧屁股般落荒而逃。
十一巡查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后,身形一闪,又隐藏起来。
“王爷到底想说什么?”
屋中白芷双手抱胸,神情戒备,手中的银针早已严阵以待。
厉容与哪里发现不了她的小动作,心中好笑,若是自己动真格的,对方这点小伎俩还真不能把他怎么样。
“其实是有个事想要求县主帮忙。”
“你说。”
“之前遇刺时抓到的那个刺客还记得吧?”
白芷点点头,当然记得,被她银针扎中的那个家伙。
“十一他们用尽了各种办法,也没能撬开他的嘴,得到的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东西,所以想请县主出手。”
“还没撬开嘴?”
白芷这下是真的惊讶了,已经过去半月有余,这刺客的嘴居然这么硬?
她还以为容王他们早已经掌握了消息,暗中排查了。
“嗯,应该是刺客身上被下了什么禁制,一到关键问题,就会全身变得鼓胀异常,表现得十分痛苦。”
厉容与神情严肃,想到当时诡异的场景,也是深深皱起眉头。
白芷根据对方描述的情形,心中已经肯定刺客的身体中被种下了蛊虫,不过并不太确定蛊的种类,沉吟片刻,“你等等。”
说完便进到小隔间中去查找《毒经》,她边翻找着书籍,嘴上还在嘟囔着,“我记得是有这样一种蛊毒来着,就在这一块……”
找到了!
白芷兴冲冲的跑出去,“你运气不错!”
“那刺客身体中的应该是禁制蛊虫,需要用真言蛊虫来破解,巧的是,前几天我刚炼制出来了一只真言蛊虫。”
“哦?这么说来,我运气是不错,尤其是认识县主之后,运气蹭蹭上涨。”
厉容与抓紧一切机会和白芷拉近关系。
“只可惜,午后已经用掉了,目前我手上已经没有了。”
白芷瞥了蹬鼻子上脸的人一眼,故意说道。
“能炼制出来第一次就能成功第二次,我的运气依然很不错。”
白芷:……
行吧,现在论无耻程度,自己比不过对方。
白芷心中盘算着自己的药材还够不够,“那就等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