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为什么不让我告诉县主您受伤了?”
十一看着半倚在床头,神色苍白的主子,将熬好的汤药递过去。
“告诉她做什么,平白让她担心。”
散发着苦味的汤药让厉容与微微蹙起眉头,小姑娘喜欢甜的,连带着自己也喜欢起甜甜的味道,现在倒是连这种苦汤药都不愿意闻了。
厉容与苦笑一声,什么时候自己这般矫情了。
将苦涩的汤汁一饮而尽,一下子苦到了心里。
怎么办,又有点想念小姑娘了。
有她在,再苦的汤药喝进去都是甜滋滋的。
厉容与轻叹一声,强迫自己不再去想白芷。
“消息送到了吧?”
说好不想,厉容与问出口的仍然和对方有关。
“送到了,属下看到县主拆开锦囊之后才离开。”
厉容与点点头,现在小姑娘应该正想着该怎么惩治林姨娘呢吧!
让十一把这个消息送过去,也是为了转移对方的注意力,不想让她发现自己受伤的事。
感受着隐隐作痛的肩部,厉容与垂下眸子,缓缓躺到床上。
“这几日本王要闭门休养,谁也不见。”
“如果是县主来了呢?”
“本王说了,谁也不见!”
绝对不能让她看到!
上次自己刚向小姑娘做了保证,这次又受了伤,让她见到岂不是认为自己失信。
“容王爷,见到您还能如此中气十足的模样,那我就放心了。”
日思夜想的声音突然响起,厉容与的睫毛微颤,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向门口。
只见白芷正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发髻凌乱,显然是一路疾行而来。
厉容与感觉自己的心跳的极快,仿佛要挣脱胸膛,扑向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儿。
她是担心自己,专门来看自己的吗?
“既然王爷不欢迎,我便不打扰了。弦朗,我们走!”
白芷平息着一路疾行导致不稳的气息,看着不发一言的厉容与,冷声说道。
谁也不见是吧!
嫌她自作多情是吧!
很好!那他就自生自灭去吧!
“等等!嘶——”
眼见着小姑娘说走就走,厉容与急了,连忙伸手阻拦,却没成想扯到伤处,稍稍有所愈合的伤口瞬间被撕裂,鲜血涌出,洇透胸前的里衣,他倒吸一口凉气。
“县主请留步。”
白芷成功被吸引了注意力,停下脚步,却没有立即上前替厉容与查看伤势,漆黑的瞳仁隐隐散发着一股邪气。
“容王爷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我不该瞒着县主……嘶——伤口好痛,县主既然来了,可以受累先帮我止止痛吗?”
厉容与连连呼痛,表情痛苦,清冷的眸中竟隐隐透着一层水光,模样甚是可怜。
十一不由在心中为自己王爷竖起了大拇指。
主子真的是太会装了!
要知道,主子在军营中那可是所有将士们公认的最不怕痛的人!
当初,一支长箭直接贯穿主子胸膛,差一点就伤及心脉,军医不敢用麻沸散,更不敢直接拔箭,还是主子有魄力,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直接自行拔箭,全程稳、准、狠,愣是一声未吭。
如今这肩上的伤可比当初轻多了,以前拔箭之痛都忍得,现在轻轻撕扯一下就叫成这样子,不是装的是什么?!
说实话,那一声痛呼确实是厉容与故意为之。
他看得分明,自己在痛呼时县主眼中闪过一抹焦急,为了不让小姑娘现在就走,他当然要使出一点非常手段。
“王爷大可以叫刚刚为你包扎的大夫来帮你!”
白芷皱着眉头,嘴上虽如此说,脚还是不由自主的向厉容与走去。
厉容与不由眼底流露出得意,果然小姑娘还是在乎自己的。
白芷走到床前,微微俯身,厉容与以为对方要为自己重新包扎,欲拒还迎的解开衣扣,“麻烦县主了。”
“不麻烦~”
白芷甜甜一笑。
她将手搭在厉容与的肩上,脸上挂着甜笑,下一秒,却将右手手指狠重重摁进了厉容与的伤口。
猝不及防之下的剧痛,让厉容与冷哼出声,刚刚泛起嫣红的面容,瞬间苍白如纸。
他抬起头,正对上白芷带着邪气的眼睛。
即便伤口仍在尖锐的疼着,可看到白芷精致的面容在自己眼前不断放大,厉容与仍是忍不住失神片刻。
白芷殷红的唇瓣凑到厉容与耳边,吐气如兰,厉容与后颈瞬间被激出一片细密的小疙瘩。
“王爷做错了事,就要接受惩罚喔~否则下一次怎么会记住呢?”
她最讨厌别人不尊重自己的劳动成果了呢!
厉容与浑身战栗,并不是因为伤口处的疼痛,而是他竟然觉得此时的白芷,简直美的像一只勾魂摄魄的妖精。
这样又美又邪的白芷更喜欢了,怎么办?
白芷站的角度很是
刁钻,正巧挡住十一的视线,是以十一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看见自家主子和县主都纷纷停住了动作,开始深情对视,然后慢慢靠近……
心中不由尖叫,要亲上了!要亲上了!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十一涨红了脸,一把将全身戒备的弦朗推出门外,在两人震惊的目光中,闭着眼飞快的关上了门。
“你小子可真没眼力见!没看见咱们两个的主子要那什么了吗?还像个木头一样杵在那里,干什么?”
刚出门,十一就不由数落起弦朗。
弦朗:……
这人眼睛有毛病吧?
十一这么一折腾,让屋中两人的气氛突然变得尴尬起来。
白芷收回右手,面无表情的将沾染上血迹的手指,在厉容与雪白的里衣上蹭了蹭。
“还要我替你上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