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YM白言石得到小厮准确的答复,心中稍安。
果然还是芷儿最让自己省心,不像自己两个儿子,一个不学无术,一个万事不管。
明知道今日是他们三弟的洗三礼,也不说早点回来帮忙,只留他自己在这里招呼客人。
随即白言石看到在人群中忙碌的顾南星,顾盼神飞,尽显少年本色,不由神情一顿。
幸好自己还有一个懂事的好外甥。
“晟王殿下到!”
白言石心中咯噔一声,这尊瘟神怎么又来了?
顾不上酸软的老腿,赶忙笑着迎上去,“小儿小小的洗三礼怎么敢劳动晟王大驾?”
厉晟清笑着扶起白言石,“白大人说的哪里话,弄璋之喜本王自是要凑凑热闹的。”
注意到小厮传来的肯定眼神,厉晟清心中一片雪亮,看来把自己要来参加洗三礼的消息散布出去,成效十分显著。
如此,既能看清楚有哪些臣工心向自己,又能趁机将白言石这个吏部尚书拉进自己的阵营,还能替蓁儿出出气,一举三得。
想到这里,厉晟清不由笑容更甚。
“容……容王到!”
还没等笑容扩到最大,身后就传来管家颤颤巍巍的声音,一时间院内落针可闻。
厉晟清眉头狠狠一跳,
皇叔来了?
不可能吧!
他向来厌恶这种场合,而且不是说腿伤未愈,闭门谢客吗?
怎么会特地跑到这里参加区区一个小儿的洗三礼?
难不成——
厉晟清阴冷的目光射向一旁张大嘴巴的白言石,
这个老匹夫已经向皇叔表忠心了?
不过,看他这副震惊的模样,应该不会。
况且,他也没那个胆子。
厉晟清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皱紧眉头。
那他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轱辘轱辘——
轮椅和砖面摩擦的声音传来,像压在每个人心头的一块巨石,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大圣朝,厉容与就是一个被妖魔化的存在。
席间有胆小者,还没见到容王是何模样,就先被吓晕了过去。
“王公子身体如此娇弱,还未吃酒就已经醉了,竟没有大圣儿郎的半分风骨!王侍郎,你教子有方啊!”
冰冷无情的声音让在场众人齐齐一哆嗦,被点名的王侍郎更是汗流如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颤抖,“臣教子无方,望容王治罪!”
“皇叔,王公子年纪尚小,闻及皇叔威名,心中震慑,晕厥过去也是情有可原,不若看在王侍郎这些年对朝廷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他们这一回吧!”
厉晟清即便心中十分不愿和厉容与现在就对上,也不得不替王侍郎父子求情。
只因为,这王世充是这些人中曾明确表示效忠自己的,在场的人都知道王侍郎是自己的人,若真的让容王当着面惩戒了他们,打的也是自己的脸,以后还有谁敢跟着自己?
“十七岁已经不小了,在本王的西南大军中,有很多都是十五六岁的孩子,为了保护自己的国土,每天不畏生死奋勇杀敌,都已经成就为血气铮铮的铁血男儿,怎的王公子就如此特殊,仅因一个虚名就吓成这个样子?”
厉容与并不打算给自己这个侄儿面子,今日,他本就是来找茬的!
一句话让王侍郎的脊背弯得更厉害了,他将头重重磕在地上,以示悔过。
厉晟清心中暗恨,却也不敢与厉容与硬刚。
他从小就惧怕这个皇叔,说来也奇怪,明明也没见过几面,可自己就是从骨子里害怕着对方。
他委婉说道,“皇叔军营中的少年自然都是好样的,可毕竟人与人不同,生活的环境也不同,性格上自然有人坚毅一些,有人更软弱一些。”
“大圣朝子民从不软弱,本王想皇侄你应该知道这个道理。”
厉容与凉凉的瞥了一眼厉晟清,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宛如万钧雷霆,带着宛如实质的暴虐气场,瞬间将厉晟清冲击的连渣滓都不剩。
“皇叔教训的对,晟清简直无地自容!”
厉晟清额间流下一滴冷汗,神情惶然的单膝跪地,向容王请罪。
心中却暗自咬碎了一口银牙,皇叔一出场竟直接毁了他来此的两个目的!
他现在知道对方是来做什么的了!
根本就是来杀人诛心的!
没见对方只用短短几句话,就让全院的官员大气不敢出,自己这个最受宠的皇子也要跪地认错嘛!
这是一种单方面的精神碾压,有了这一出,还有谁会说,这些人是专程为了他厉晟清而来?
此次白言石更是直接躲过一劫,没有人会认定他和自己是一派的了,甚至还会觉得他的背后有容王撑腰!
幸亏,自己听蓁儿的,还准备了后招。
既然我不好过,那大家都别想好过!
厉晟清低垂的眼中划过一抹狠厉。
前院的事很快就传到白芷耳中,她笑容微
敛。
容王爷怎么来了?
之前的计划里没有这一茬啊?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通过刚才的聊天,赵夫人是真心喜欢上了眼前这个漂亮明艳的小姑娘。
身为县主,不仅没有架子,还大方随和,愿意陪着她们这群长舌妇人聊天。更重要的是懂得也很多,而且都是一些平日养生健体用得上的好方法,简单又实用,和她聊天都感觉自己年轻了十岁!
若不是人家身后站着皇上,她都想认了白芷做干女儿。
这女儿带出去,绝对长脸!
想着,狠狠剜了一眼身边低着头,全程没有说话的赵美然。
不像自家这个,性子完全随了老爷,开口就是得罪人,搞得她现在都不愿意出门了!
满心怨气的赵夫人并没有发现自家女儿异常通红的脸,还有手上快被揉烂的帕子,她的心思全都放在了白芷身上。
注意到白芷神情不对后,赵夫人立刻关心的询问。
白芷摇摇头,甜甜一笑,“没什么大事,就是容王来了。”
原本热闹的花厅像被按了暂停键,瞬间鸦雀无声。
嘶——
紧接着响起此起彼伏倒吸凉气的声音。
白芷真担心这些夫人们将花厅的空气一口气吸完,全体厥过去。
“容王?是我想的那个容王吗?”
“咱们大圣朝还有几个容王?当然是他了!”
“我的天爷!那位祖宗做什么来了?不会是来杀人的吧!”
“难说喔~上一次他回京都时,不就……”
“嘘——快闭嘴吧!你不要命我们还要呢!”
虽然没有见到真人,花厅的女人们并没有感受到十足的压力,却仍旧面色发白,感到心惊肉跳,再没有了说笑的兴致。
白芷见状,心中叹了口气,为什么这些人对容王的偏见这样大?
明明是个很善良的人呢!
她站起身,“各位夫人在这里稍作片刻,我先去前面看看。”
赵夫人紧张的提醒她,“县主一定要当心呀!”
仿佛她是去做一件十分危险的事一般。
白芷笑着点点头,带着小蝶快步走出花厅。
“娘,我不放心县主,我也去看看!”
赵美然抬腿就要追上去,却被赵夫人一把抓住手腕,强硬的按在凳子上。
“你不许去!就你这张破嘴,可别给县主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