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县主小小年纪医术就已经有了这等成就,是我大圣朝之福呀!”
“是呀是呀!白尚书真是教出了一个好女儿啊!恭喜恭喜呀,白大人!”
“这样大的喜事,白尚书怎么没有带县主一起参加宴会呀?我等都想要一睹神医荣光呢!”
朝臣们纷纷拍着马屁,这里面有一大半的人都曾是到白府吃过宴席的,自然都收到过白芷的“赔礼”,其中效用不言而喻,现在又有皇上开了金口,他们当然要趁着现在就开始巴结对方了。
白言石乐呵呵的和各位朝臣回礼,“感谢各位大人的抬爱,县主今日治好了肠痈之症,实在疲累,我这做父亲的自然是心疼女儿,便让她在家中休息了。”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众人又是一番契阔,都是一群老狐狸,就算心中嫉妒的要死,脸上也是一派祥和,不露丝毫破绽。
“回皇上,乐安县主为大圣做出如此大的贡献,微臣提请皇上重重封赏才是!”之前得了一匣子冬虫夏草的秦学士此时第一个站出来为白芷请求嘉赏。
“臣附议!”
“臣附议!”
有了人带头,一时间承泽殿的大臣们,除了白言石之外,也纷纷开始为白芷请赏。
厉皇看向“孤独”的白言石,“白爱卿,你觉得呢?”
白言石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回皇上,县主只是治好了一例肠痈,后续如何还未可知,皇上不如等确认无虞之后,再行封赏也不迟。”
厉皇十分满意白言石的回答,当即袖袍一挥,“那便依白爱卿所言,待结果确定之后再行封赏吧!”
而厉晟清自从听到白芷治愈肠痈患者的消息也是震惊的半天合不拢嘴,又看到这样多的人为白芷请封,心中更加不是滋味,他不由自主看向姚妃的方向,白芷居然真的治好了肠痈?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印象中对方就是一个总跟在自己屁股后边嘘寒问暖又面目模糊的烦人精,自己从未真正看过对方一眼,只要对方一出现,就恨不得像轰走令人生厌的苍蝇一般,让她彻底消失,至于白芷以前到底会不会医术,又会些什么,自己根本不知道,也从没在乎过。
所以自己为了摆脱对方下起套来毫不手软,甚至不惜让人毁掉她一生的清誉,可是现在却有人突然告诉他,白芷不仅会医术,还是能治愈绝症的神医。
父皇嘴边的笑容极其刺眼,这让厉晟清感觉自己就是一个错把珍珠当鱼目的笨蛋,硬生生错失了一个移动的宝藏,还是一座自己亲手拒之门外,并狠狠踩上两脚的宝藏。
这种以前被自己弃若敝履的东西,突然摇身一变成了一座装满宝藏的宝库的苦涩抓狂的滋味,厉晟清算是尝了个彻底。
心底突然浮现出白芷看向自己亮闪闪的眼睛,厉晟清捂住胸口再次乱跳的心脏,怎么办,他现在好像后悔了,又有些不甘心承认当初自己看走了眼,一时间厉晟清愁肠百结。
想到母妃让自己今晚多看一看挑一挑京中贵女,他连忙收敛心神,向各位大人身后的席位上看去,这个不行,眼睛没有白芷大!那个也不行,身材没有白芷好!诶~这个姑娘样貌和身材都是上乘,啧,他父亲却只是小小的七品,对自己毫无助力。
挑来挑去,厉晟清竟是一个满意的都没有,有身材的没样貌,有样貌的又无权势,有权势的脾气又不好,这些贵女和白芷比起来都差远了!
这个念头一出来,他忽的顿住,为什么自己选妃非要和白芷那个女人相比?难不成除了她自己还找不到更好的了?
厉晟清看向白言石身后空出的位置,心中突然涌出一股烦躁感,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突然好想喝酒啊!
于是他又找上了忽延烈,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很快就喝红了脸,陪官在旁边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不由无奈的命人再多准备几碗醒酒汤以备不时之需。同时心中腹诽,四皇子看着挺稳重的一个人,今日怎么也跟着世子胡闹了?难不成已经被世子带坏了?
好在此次晚宴就是为了让人放松,让南国和西凉感受一下大圣的物华天宝和君臣同乐的氛围,是以大家都喝的很尽兴,相比之下,厉晟清和忽延烈两个醉鬼也就不那样打眼了,这让陪官放心不少。
只要没让人惹出乱子来,他今日的使命也算是完成了。
这边心气不顺的姚妃抬头看到自家儿子竟然喝成那副样子,心中更加不快。
这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厉晟清心中想些什么,她这个为娘的多少还是能猜到一些的,无非就是听到白芷成了皇朝堂之上交口称赞的神医,心中觉得有些后悔,又有些不甘心罢了。
就是因为猜得到,姚妃心中才更加生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为了白蓁那个狐媚子搞出什么替嫁戏码,不仅让人抓了把柄闹到人前,还失了圣心,现在又想把丢掉的肉块捡回来,他厉晟清不嫌难看,她可丢不起那个人!
“你杵在这里有什么用!没看见晟王醉了吗?还不过去照顾!”
姚妃一股脑将气撒到了高侧妃头上,之前还觉得这个女人识大体会照
顾人,现在姚妃正在气头上,怎么看对方都不顺眼起来,“整天一副病病歪歪要死的模样,也不嫌晦气,难怪晟儿一年都留不了你房中几次,这般不中用,什么时候才能拥有孩子?罢了罢了,本宫也懒得说你,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高侧妃平白被骂了一通,也不反驳,只木着一张脸对姚妃躬身行礼,“妾身谨遵娘娘教诲。”
见她态度还算良好,姚妃冷哼一声,“去吧。”
高侧妃低头离去,转身的那一刻,脸上的麻木瞬间被阴狠取代,这个老虔婆,竟然如此羞辱与她!迟早有一天,她会让这个老东西付出极为惨痛的代价!
封云赞亦有所思的看向空出的位置,眼中涌现的精光被他用酒杯完美的挡住,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他身边的朝晖公主早已经喝醉,趴倒在桌上,封云赞招招手,便有两名南国侍女将朝晖架了出去,送回使馆休息,他则是一直陪同到宴会散场。
封云赞回到使馆后,一只信鸽从他的房中飞出,他看着信鸽飞去的方向,口中不知叨念了一句什么,便随风化于空中。
经过一夜的发酵,白芷的名声突然大噪,她的名字响彻了大街小巷,那些考生这才知道神医白芷就是乐安县主,不由又是一阵感慨,人家高门贵族都如此有天赋,真是不给他们这些平民百姓留一条活路呀!
现在的白芷走到哪里都会收获一众好奇的目光,导致她现在出门必须要全副武装,做好遮掩之后才敢鬼祟出门。
她不由心酸,果然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只是一场考试而已,这些人有必要这样过度包装自己吗?
像做贼一样偷着出府,又像做贼一样偷着被接进五皇子府,厉景清见到白芷顿时笑容满面的迎了出来,“真是辛苦乐安县主了。”
白芷擦了擦脑门的汗,“五皇子还真别说,现在出趟门真是费劲,比逛一天铺子都要累。话说,为什么你这府门前堵着那么多人啊?”
厉景清不好意思道,“都是书院的学生,听闻近日本皇子在著书,便每天等在门口,说是希望能第一时间就能拜读到。我让人劝过很多次,他们执意如此,我也没了办法,只好随他们去了。”
“想不到五皇子这般有才,估计京都多数的学子都站在你这边了吧?等你写好之后,我也要拜读一下才好。”
白芷状若无意的开口,厉景清微愣,随即紧张摆手“哪有县主说的那般夸张,大家都是喜爱读书之人,平时也常有切磋交流,互为进步,我们结交纯粹是以文会友,绝无半点结党营私的意思啊!”
同时他心中警铃大作,现在京中传言已经开始往争储的方向转移了吗?一会儿一定要让人去仔细的查一查,这些学子将来都是要参加科考的,都将是天子门生,万一有人以此作伐子,自己又要陷进漩涡之中,还是得尽快想办法让他们离开才是!
“你看你,我就是随口问问,那么紧张干什么?再说你们如何也轮不到我插嘴,我只是好奇而已。”
“没有没有,只是觉得县主的提醒十分及时,景清当真感激不尽。”厉景清再次表达感谢,心中对白芷的好印象又提升了一个台阶。
“只是随口一问罢了,我们不提这件事,就光说你的病情,过了一夜觉得如何?胸口可还有胀痛之感?”
白芷摆摆手,对厉景清的感谢不以为意。
厉景清摇摇头,看向白芷的目光中透着兴奋,“县主果然妙手回春,仅仅扎了一次针,胸口就不痛了,还变小了不少,不瞒您说,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
“我这不是妙手回春,而是毁春才是。”白芷眨眨眼。
厉景清明白过来意思之后,神色大窘,“县主还是不要拿我开玩笑了。”
“好吧,今日行过针之后就只需按时吃药就可以了,吃够半月时间,你身体中的毒就会被肃清,便可以堂堂正正出门了。”
厉景清闻言,说不上来自己是开心多一些,还是失望多一些,开心是因为纠缠自己许久的怪病终于要被治愈了,自己再也不用担心被人当成怪物。而失望则是,今日之后就可能再也不能时常见到白芷了,感觉心底空落落的。
深吸一口气,没让自己多想下去,厉景清将人领到自己的卧房,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不用白芷说话,厉景清就主动褪去了衣衫,趴到了床榻之上。
白芷挑眉,调侃道,“看来五皇子的接受能力适应的还蛮快的嘛~”
厉景清红着脸,将脸埋进松软的枕头中,“一回生二回熟嘛!县主又不是别人,我也已经责令下人们这个时间都躲在屋中不要随意走动了,不会有人发现的。”
“确实,在医者眼中不分男女。”白芷淡定回应,同时将手中的银针刺入厉景清的后背。
当厉景清再次醒来时,白芷已经离开了,只给他在桌上留下了一张字条,“药方在下面,按时吃药。”
“跑的可真快,还说请她吃顿便饭呢!”厉景清嘟囔着,随手将桌上的药方誊抄一遍,便将原稿妥善的收入怀中,将自己誊抄的那份撕成三份,“华年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