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方去病的疑惑,范雪娇也觉得有些怪异。
索性想自己去问问清楚,却被方去病劝了回来。
“你就算去了焕春秀找到了徐大娘子,你与她也不熟悉也问不出什么,还是我去吧。”
“后殿的虎贲卒还需要你来打点,我会尽快回来的。”
……
方去病走出王府后,直奔焕春秀。
可还没走多远,迎面就撞上了三名穿着怪异的男子,模样很面生,更重要的是离近才发现,他们这几个人身上穿着的居然是飞鱼服。
这种服饰在方去病的脑海中依稀记得是锦衣卫的着装,为何会出现在这?
不由多看了几眼。
与此同时,其中一名男子见方去病如此看着自己,不禁有些疑惑,皱着眉问了句。
“这位小兄弟,大街上这么多人,为何总是盯着我们三人看?”
方去病听后打了个激灵,眨眼笑了笑。
“哦,不好意思,只是看你们三人的服饰有些怪异,所以就多看了几眼,还请见谅。”
方去病之所以这么客气,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们身上的飞鱼服。
众所周知,锦衣卫时以飞鱼服穿搭,但这种飞鱼服就算是锦衣卫也不可能整日傍身,除非是要参加重要场合。
况且飞鱼服一般都是皇帝亲授,或是被皇帝赏赐,才可随意穿出公之于众。
可他们三人竟如此招摇,想必不是皇亲国戚,就是被凤主赏赐之人。
方去病可以确定的是,他们仨人绝非是本地人,通过对面相和举止的观察,很容易猜得出来,他们三人应该就是永乐城的人。
并且非富即贵。
“怪异?有什么怪异的?”
“我们就只是路过这个城池罢了,你又是何人?看你穿着打扮也不像是普通百姓。”
方去病听后,心中更是不明白了。
自从梁太守走后,我已经加强了城防,他们又怎么可能
是路过?
况且身穿飞鱼服,城防见到后又怎能不管不顾?
想到这方去病再次瞥了眼。
发现他们三人的飞鱼服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衣摆和胸前的刺绣虽是飞鱼样式,但背后却什么纹络都没有。
莫非是假的?
虽然不知道大兴的律例,但穿越之前倒是听说过,飞鱼服的制作只能是在皇室的监督之下才能制作赏赐,如若民间胆敢仿制,制作者很有可能被充军入狱。
穿戴者严重的更有可能被判死刑。
而他们…..
等等!
方去病似乎又发现了什么。
虽然他们三人表面并没有携带武器,但站姿怎么越看越熟悉?
前腿微倾,后退扎实有力,而且右手总是习惯持平与腰间,这不就是倭寇浪人习惯的握剑姿势?
难道他们是....
就在这时,其中一名男子瞬间将腰间的长剑拔出,嘴角微微上扬,眸光之中透露出让人发寒的笑意。
“还跟他费什么话!”
“咱们原本就是要找他的,既然碰到何不动手解决了!”
“反正司徒燕已死,他现在又一个人,又怎是咱三的对手!”
说罢,三人竟齐刷刷的拔出长剑,直指方去病的眼前。
吓的身旁百姓顷刻间一溜烟的跑的无影无踪。
方去病猜得没错,这三个人就是倭寇的浪人。
没想到他们竟穿的如此张扬,竟如此不管不顾当街行凶,难不成皖城没有了司徒燕,他们这些倭寇就敢如此大胆妄为?
面对他们三人,方去病并没有丝毫惧怕,而是站定后深吸一口气,双目怒视于他们三人轻声说道:“你们三个倭寇浪人,竟敢在皖城行凶,真的以为皖城无人,大兴无人了吗?”
面对方去病的质问,三个浪人互相瞅了瞅,随即大笑了起来。
“大兴有没有人我们不知道,但我们知道如今皖城内没有了‘
起’字营,没有了司徒燕,就如同一座空城!”
“而你,一个新上任的异姓王,无权无势,还敢杀我们浪人!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吗?”
“早就想找机会弄死你了,今天还真是巧了!”
话音一落,只听咻!的一声,从方去病的背后突然射出一支冷箭。
方去病不由心中一沉,回身一瞧,竟然是于世荣和于温柔。
不由眉心深陷,心中暗想。
差点把他们给忘了,当初就是他们父女俩雇佣了四名浪人来府上行刺的,虽然当场杀死了俩,还是让两个跑了出去。
可我让他们暂且留在府中,是谁把他们放出来的?
只见于世荣左手搭弓右手上箭,随之就又是两箭射了过来。
那三名浪人见状毫不客气,握剑绕过方去病就要与于世荣拼杀。
方去病心中一
惊,想去阻止,手中却没有任何武器,早知道刚才出门的时候就应该戴着那根铁拐。
刹那间,一个身影忽闪而过。
瞬息之间,就将那三名浪人掀翻在地。
让人咋舌的是,这三名浪人竟当场被踢死,而且仰面朝天模样甚是可怕。
方去病先是怔了一下,随即向后退了半步。
这又是何人所为?身边的王氏兄弟根本没有这等身手,动作如此之快,难道又是倭寇的忍者?忍术?
与此同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方去病的身后传来。
“方王爷,小人救驾来迟了一步,让方王爷受惊了!”
方去病听后,脑袋嗡的一声,向后一瞧,竟是孙昌合。
这倒是让方去病有些惊讶。
方才在王府的正厅内,王氏兄弟明明说孙昌合只会缩骨功,而且多半是防身用的,怎么刚刚竟……
看见那三名浪人的死状,方去病不由吐了下口水。
“孙昌合,他们三人是你杀的?”
见方去病不可思议的表情,孙昌合先是抱紧双拳点
了点头,随后面无表情的解释道。
“不瞒方王爷,我的确会一些功夫,但比起王氏兄弟还是稍微逊色了些,只是撞上大运把他们三人除掉罢了。”
“最主要的是方王爷没事就好。”
方去病听他如此谦逊,又不想说自己功夫的事,旋即摆了摆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既然他不肯说那就算了。
于是扬了扬双眉。
“既然如此,那你以后就不要去虎贲卒效力了,就留在王府吧。”
“与其把你交到虎贲卒的手中,还不如把你这种人才留在自己身边再合适不过!”
同时,于世荣与于温柔也走了过来。
看见方去病没事,于世荣相继叹了口气,慢慢把弓箭放了下去。
于温柔则慢慢走到三名浪人的尸体边看了几眼,不由咧嘴闭捂住了口鼻。
“爹!这三个是你两箭射死的?”
“你的箭法何时这么精准了?”
方去病本想跟他们说是孙昌合所为,可孙昌合却突然顿了两声。
索性又把话憋了回去。
旋即看向四周,街上的百姓早已四处逃散,空无一人。
不由叹了声。
“这大白天的,还下着雪呢,就有三个穿着飞鱼服的浪人死在了皖城内。”
“唉….”
就当方去病感慨的同时,于世荣阴阳怪气的走到他的身边低声应道:“飞鱼服是焕春秀的徐大娘子所制,有什么可叹息的。”
“让他们三人穿飞鱼服,无非就是想让他们三人自寻死路,却没曾想被你给撞到了!”
方去病听后纳闷的看向他。
原本就很疑惑的他,看见于世荣那得意的模样反倒有些反感。
于是皱着眉继续问道:“我让你们待在府上不要出来,是谁把你们俩放出来的?”
“若是被浪人得知你们俩买凶杀人没得手还把雇来的杀手反杀了,那些浪人会怎么对你们?你们想没
想过!”
“如若你们俩再出什么事,那于美的死不就白死了!”
听到于美二字,于世荣怒发冲冠般的一把抓住了方去病的衣领,并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别以为你杀了司徒燕,我和温柔就要拿你当恩人!”
“没有你,我也可以把她杀了!”
“至于你的府上,我们根本不稀罕,你以为你府上的那几个虾兵蟹将就能阻挡得了我们父女的去路?笑话!”
旋即一把将方去病甩开,向不远处的焕春秀走去。
可于温柔并不像她爹那般。
见她爹走远后,于温柔先是瞟了一眼,随即来到方去病的耳边轻声说道:“飞鱼服给这三个浪人穿完全是徐天佑的意思。”
“倭寇的浪人对咱们大兴的文化不是很了解,只知道飞鱼服很好看,殊不知这衣服的重要性!”
“徐天佑得知他们是浪人的同时,就将飞鱼服底价卖给了他们。”
“实则就是想让他们不仅在皖城身穿飞鱼服,在任何城池都穿着飞鱼服。”
“如此一来,假的飞鱼服在不同的城池中穿梭,必定会引起朝廷的关注。”
“一旦得知他们就是浪人,那便是最鲜明的靶子,根本不用费劲去找,谁穿假的飞鱼服,谁便是浪人。”
“如此一来,逐一杀之,不会费吹灰之力!”
于温柔的说辞,让方去病颇为惊讶。
没想到一个大商人,居然还有这种头脑。
但转念一想,方去病仍是有些不明白的地方,于是附耳轻声问道。
“徐天佑的办法虽然不错,但他又没有想过。”
“穿假飞鱼服的浪人很有可能像你说的那样被恶惩,但制作飞鱼服的也同样不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