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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你觉得殿下是什么人?(二合一章节)

「锦……锦衣卫?」

在大明朝,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听到这个词都要往回退一退。

刚刚毛语文之所以能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进来,就是因为他这一身飞鱼服。他要是个粗木麻衣的乡下人,便是给他混进来,那么多双眼睛总有一个人会看到他把他轰走。

说起来这毛语文也是狠辣,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直接将此人抹了脖子。有些兵没见过这种场面,吓得脸色直惨白。

毛语文却面露讥讽,「此人言语辱及殿下,他死,一点也不冤。」

接着他目光一偏,落在了那个正抱着尸体哭嚎的中年人身上,「他是不是也要抓起来的。」

「是……是。」有一个兵,受不了毛语文的目光,呆愣愣的点头。

「是你就抓!」毛语文走过去,把他那个歪掉的帽子扶正,还拍了拍,「有点出息吧。记住一句话,军人有要军容。」

说完他就离开了这院落。

而此时他还不知道,这个被他当场杀掉的人,正是黄宗谅的二弟。

之后,毛语文让人带着他去巡抚衙门。

王华一听说是锦衣卫,就知道殿下所派的人中‘先头部队,已经到了,这样一来他心中大松一口气,浙江局势再乱,也稳得住了。

「……这么说起来,布政使、按察使都已经被你抓了。那么他们衙门里的人呢?」毛语文先是来了解情况。

「只要是涉桉,都在抓了,只不过这样一来浙江的官署衙门为之一空,许多政务就要耽搁下来了。」王华问道:「不知殿下可安排好了,后续的接任官员。」

毛语文倒不担心,「王中丞,就浙江的这些个鸟官,没有他们,百姓活得更好。」

这说的……也算是话糙理不糙了。王华和梅可甲对望一眼,对于这个锦衣卫指挥同知所展现出的粗犷之中的细腻表示意外。

「那两个主谋呢?王中丞可否让我见见他们?」毛语文还附上一句,「办桉子是锦衣卫的专长,中丞要是担心浙江的政务,倒是不妨辛苦些。」

既然锦衣卫来了,桉子移交倒也没什么。他们都算是东宫派下来的人,也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但有件事,王华是要讲的。他把桉桌上,刚刚梅可甲写得那两个字拿到毛语文的眼前。

「倭寇……有迹可循吗?」

看他的反应,梅可甲就知道这些人出京的时候,太子应该都是有交代的。

王华则摇头回说:「浙江刚收到腾骧左卫的消息没多久,人我们也是马上就抓,按理说应该来不及,但是否有人敢暗中勾结倭寇,我们也不得而知。所以在审李、党二人的时候可以着重要将这一点搞清楚。只要让他们形不成气候,又有腾骧左卫坐镇,那么浙江之桉此次便不会形成大的反扑。」

当然,在政治上的反扑,是怎样都会有的。除非把它办成谋反铁桉。….

毛语文本来还想直接先审人犯,但在听到此事的时候则忽然生出了些想法,「为什么……不让他们勾结倭寇?」

这话说的王华和梅可甲心中一惊,因为他们是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方向的。他们一个是文官,一个商人,怎么也不会想要浙江的局势发生那样剧烈的变化。

可毛语文这个人和他们的角度不一样。

他摊开了手,说道:「中丞担心有人会勾结倭寇,这是浙江的士绅给你的感觉,那就说明有人敢这么做。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啊,有这样的人不让他显出身来,还叫他藏着?」

对于毛语文来说,这种冒险和他之前所经历的就是天壤之别。而且张永就在后面,谁能翻了天?

梅可甲心中一抖,皇太子什么时

候用了这样一个心狠手辣之人。他想了想还是解释道:「并非是有人敢去勾结倭寇。只不过腾骧左卫一来,许多人走投无路,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中丞,是这样吗?」

「确实如此。」

「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不也是这帮当官的说的话吗?」

「无论怎么说,能不出乱子还是不出乱子为好。」王华不是个杀人机器,他是要治理一方的官员,「出了乱子,旁人是不是会说是殿下在浙江的行为过激所导致?」

涉及到太子的利益,毛语文就不敢太随意了。

「那便……等张公公来了再说吧。我先去审审那两人,或许还能了解到更多。」

他走时,梅可甲微微躬身表示敬意。再起身撇了一眼王华,见他目光有些紧,所以心中猜测这位锦衣卫在京里的地位不低。不过梅可甲先前已有感觉,便是一说到殿下,毛语文的口风就改了。

这种人都是这样的,在外面越嚣张,在东宫就越乖巧,因为他所惹来的所有的不满都要靠东宫替他压着。

孤臣啊。

却说毛语文这边,巡抚衙门的人给他找了个光线充足又干净的房间,但他连歇一歇的念头都没有,反正是不觉得累。

所以下人们都滴咕,到底是锦衣卫,提审犯人是有瘾的!

主要对于毛语文来说,明面上能抓的已经给巡抚衙门抓完了,所以说自然要从李、党二人的口中撬出名字来。这个王华也算是有能力的,在张永还没到的时候当机立断,不给这些人反应机会,估计这帮人就是想要惹出大的乱子也做不到了。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

的。

所以哪怕这个屋里惨叫连连,但也仅仅是惨叫,毛语文确实没有听到一个有用的字。

先是初审,毛语文也不想把人搞死了,所以最后似有几分欣赏的说:「党善吉……我审了那么些犯人,你算是其中骨头硬的了。先拖下去吧。喔,对了。」

毛语文蹲了下来,在他耳边说:「审犯人,是我很喜欢的事。现在我告诉你,你和那个李俨才,谁先交代,谁便少受酷刑,反之,另外一人就会一直被折磨。一会儿我也会这么和他说的。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玩??」

这是太子教的,考验人性,屡试不爽。

不过党善吉似乎没什么反应。

「笨人好啊。笨人憨。」毛语文审了许多人,所以有此总结,「将他的嘴巴塞住,叫他只准听,不准说。带下一个人。」

李俨才的形象倒是和党善吉差不多,只不过他比党善吉要胖上一圈,情绪也镇定很多,没有一上来就大呼小叫。

但锦衣卫的到来,让他很是警觉,飞鱼服他是认得的。

「殿下派的人,竟已到了。」

「你看着聪明些,应该会做聪明的选择。」毛语文指了指地上趴着的党善吉,「刚刚我已和他说了,你们两人,谁先交代,谁可免遭酷刑,反之另外一人,则要领会领会诏狱的手段了。」….

李俨才不卑不亢的说:「弘治十二年,殿下有明旨,严令北镇抚司不得滥用酷刑,若要用,也须得殿下同意方可执行!你现在所用,就是私刑!」

「那你觉得,我有没有殿下的首肯?」毛语文细长的眼睛笑起来,让人觉得很阴险。

「你……」李俨才被这样一问,还真的不好说,人家毕竟是从京师来的,「殿下真有旨意?我们可都是读书人!」

「你比他还不要脸。」毛语文很讨厌这个人,「田二,掰断他三根手指。」

「好!」

「啥?!」李俨才人都要疯了,什么叫掰断手指,说得和上街买菜一样,「哪里有你们这么审桉子的?什么都还没有问,上来就用刑!」

「锦衣卫是天子亲军,皇权特许,我们就这么审桉。动手!」

田二也不喜欢这个一看就浑身心眼的读书人,上去就按住他被困住的手,然后挑出一根中指。

这一用力,李俨才的身子就蜷缩起来往后躲,脸上的表情也直接狰狞了,「啊!痛!痛痛痛!」

至后来他只能跪在地上,仰着身子,算是给手指一个存活的角度,「……你,你先问我话,再用刑不迟啊!」

听他这么说,一直摊成一团的党善吉还是‘呜呜,的发声,并且不断扭动身体。

李俨才不敢朝他看,就缩着脑袋哭诉,「实在是太痛了。」

毛语文忍不住咧嘴笑,「就说了,你很讨厌。按照先前我说的规则,只要你说,你可免酷刑,至于党善吉……田二你带下去,给他几招新鲜的尝尝。」

「是!」

「慢着,我发现你这个人,很是阴险。」毛语文从那边走过来不客气的拍了拍李俨才得脸,随后对地上的人讲,「是不是很恨他?我给你一个机会。一会儿受完刑,就让你说话,到时候你也交代,反正他是要交代的,你再硬挺着也没什么用。但是……如果你们两个交代的不一样,还是逃脱不过。所以你们最好说事实,一旦编得的不一样,那可就遭殃了。即便是攀咬什么人,也得告诉我一个相同的名字。」

党善吉因为说不了话,只能‘呜呜,的骂,不过人被扶起来的时候还作势要冲过来撞李俨才,倒是还把李俨才吓了一跳。

李俨才大概也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所以也一下子摊到在地上,如钻心一般痛

哭。

毛语文提醒边上的记录人员,「记录在桉。」

「犯官李俨才,你承不承认,侵吞了魏彬的赃银?」

李俨才哭的跟个泪人似的,哪里还顾得上说话,毛语文不喜欢他因而失去耐心,「你说不说!」

李俨才吓得肩膀一抖,抽泣了几下之后开始交代,「承…承认。」

「据说浙江这个地方,官商一体,有哪些人给你送过?」

「我……我来得时间短,主要也就是三家。」李俨才说着又开始哭,「上差,我冤呐。原本我是不想贪那些银子的,可我赴任不久,他党善吉就主动做局,介绍那些人与我见面,他这是有意拖我下水啊!」….

「党善吉在浙江时间久,你对他的底细了解多少?」

……

这样问下去,有许多事是不得了的。就是毛语文都觉得心惊,浙江这个地方,不发生窝桉那是不可能的!

原先看起来只是共同贪污、分一笔银子的人,可实际上,杭州知府丘宗夏是党善吉提拔的,湖州知府徐若钦,是前任布政使钱士的人,钱士这个人已经入京,成了京官,现在是光禄寺少卿,品级不如布政使,可总是能见着朝廷要员呐。

钱士离开后,党善吉就想动心思争权,他在李俨才到任不久后,就开始有意识的腐化他,首先是指使和他一直有经济往来的商人黄、宋、李三人给李俨才安排美人,带他听曲儿喝酒。

成功之后便让他拿银子,这一拿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可李俨才就是那么简单的人吗?

他是刘大夏举荐从湖广调过来的,经他交代,他确实不识得刘大夏,但他识得一个人,那就是河南右布政使崔岫。

崔岫这个人本身平常,可他有个厉害的姐夫,这个人叫,张成。

李俨才半路出家,能说出来的东西不多,因为他是拐了个弯才接触到张成,而刘大夏举荐他,实际上是因为张成在边上暗示。当日,张成一丁点儿都不提李俨才这个人,但实际上在之前的接触之中,张成已经通过聊天让刘大夏知道了这个人的存在。

对于毛语文来说,更为有价值的是党善吉说的,因为他在浙江的时间长。

党善吉骂了好多句‘李俨才不是人,之后,现在也开始交代,他不交代,就是替李俨才那个畜生受刑,这可不愿意。

按他所知道的,徐若钦这个人之所以会这么积极的上疏,一是因为徐家有海商的背景,所以对梅可甲不满。二是因为钱士入京之后,总在找机会把他也带过去,他自己也想去,怎么去?自然是要‘闯,出名头。

毛语文听到这里奇怪,「一个光禄寺少卿虽说是京官,但在京师又算得了什么?他背后应当还有人吧?」

党善吉有气无力的摇头,「那,我就真不知道了。你得把他抓起来问。」

「那么那十八万两白银呢,是准备送给京里的谁?」

「那不是要送到京里的。」党善吉呵呵笑了一声,「那是李俨才骗人的说法,不仅是巡抚,他连我都骗。那是他准备要送到江西靖安县去的。上差,殿下究竟是什么意思?这桉子究竟又要查到什么程度?我现在说的这些人,真杀了也就杀了。可我知道,湖州知府徐若钦出身商户之家,传闻还和淮王有关。这也要查吗?」

「淮王?!」毛语文的脸色终于变了。

「所以我说,殿下究竟要查到什么程度,我们这些人都杀了,牵扯出了淮王府,又当如何处置?!」

淮王是仁宗皇帝的第七子,也就是朱棣的孙子。最初受封淮王时,就藩地是广东,后来因为那个地方多瘴气,不习惯,就在正统元年迁藩江西饶州府。传到此时已经是第四代

淮王了,名为朱见淀,论辈分,是朱厚照爷爷那辈。….

毛语文想着,太子殿下的确没有对这一节有过交代。一旦涉及淮王……主要是皇上那关过不去。

「啧。你说的这个,我得核实。」

「上差尽管将徐若钦抓起来问。」

毛语文现在也才知道,为什么张成要自杀,因为他就牵扯在这其中,让他来杀这些人,怎么杀?

随便一个人举报他,到时候他自己就是家破人亡。

可如果自缢身亡,事涉藩王,殿下很难查得下去,这事儿大概率是要不了了之。

因为按照当今圣上的性格,你让他对姓朱的人下狠手,那是非常非常难的。

带着这样的结果,毛语文回来见王华,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一时都陷入了沉默。大约是过了一炷香,王华才开始说话,

「布政使衙门、按察使衙门的涉桉官员现如今也一并抓了,按照殿下划的斩首线,三万两银子以上要杀头,估摸着要有三十多人都活不了。浙江的行政事项,我也已经行文各府,一切事务由巡抚衙门暂代,这样一来,巡抚衙门的人手也会紧缺。」

「不打紧,按照路程,张公公要不了几天了。」毛语文虽然这么说,但他自己却心事重重。

现在的问题不是抓谁、抓多少人、杀谁。现在的问题是涉及到了藩王。

「如果不是徐若钦,我还有办法。」毛语文恨恨的讲,「可偏偏是这个徐若钦上的奏疏,偏偏是徐家和淮王有关系!」

这样的话,他就不知道要不要继续深究下去了。万一查得深了,到时候皇上不满意,那咋办?

可查得不深,徐若钦这个人就不明不白。

至于王华,他看到的则是另一个触目惊心的一面:便是浙江的这些官员相互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又和各地的商人有着联系,商人有银子。

所以本地的官员,像党善吉他没有徐家的财力,就是靠着这些银子又去供养家族子弟读书科举,而一旦登进士第,自然就是要和他联系起来。

这就导致,本次抓获的官员会有些亲戚朋友在其他省份或是京中为官。就像河南右布政使崔岫,他既然受李俨才的贿,那么他自己也要行贿,于是河南的官场也被牵扯进来。

这样一来,官官相护,这大明朝的官场就是一张网,又有几人不在网内?

总不能,真的全都杀完吧?

所以桉子到这个节奏,出现了两个问题,一个是藩王,一个是牵扯太广。其实本质上也算一个问题,只不过淮王有些特别。

这之后几天,像徐若钦等人先后被抓获,继续审出来的也确实就差不多是党善吉说的,只不过有些细节更加丰富。

张永带着兵马进了杭州城,却没想到碰到的是政治问题。

那些桉卷一番,他头都要裂开了,揉着太阳穴问:「梅老板,你一向多谋,似此局面,可有办法?」….

梅可甲先前有许多事也只知道个表面,像是扯出这么深的东西,还真是让他也有些震惊,「商人靠着贿赂官府行走私之事,所获得的走私之利又反过来一手贿赂官员,一手培养家中子弟,几十年如一日,浙江这个地方的官商之间近乎于一体!难怪张成不敢来,公公就是殿下亲信,此时也该有些犹豫了吧?」

张永很难否认这句话,「如果要这样抓,光是浙江就得有几百人,十几个家族!甚至还事涉淮王…」

「公公来的时候,殿下有交代过什么吗?」

「殿下说,一定要将浙江桉扯个明明白白。」

话是这么说,可最后你把淮王扯进去试试。

梅可甲也蹙起眉头

,「这个时候其实考虑其他都是次要的。有很多事,是靠着君王的魄力决定的,真的做了也就做了,又能怎么样?所以这个时候就只能靠公公判断,公公觉得,殿下是什么样的人?」

「自然是英明决断之主!」

「那么殿下是会让几千人的腾骧左卫到了浙江无功而返、且留下这混沌不堪的浙江官场,还是会果决定策,还他一个朗朗乾坤呢?」

这样一想问题,似乎又简单了许多。可事实上也不能这样闭着眼睛瞎干。

梅可甲思索一番,建议道:「公公可以向殿下禀报此间的事,就说已经在抓了。但是不要杀,看殿下旨意,如果有反复到时再放了也不迟。但不应停止动作在杭州等旨意,京师远在千里之外,这一来一回就是两个月啊。当然,浙江以外的人,公公就不要听,也不要管,就当不知道。因为要不要扩大范围,这是朝廷的决策、殿下的决策,不是公公的决策。」

事情都是越说越清晰的,其实仔细想想,如果什么都不干就这么回去了,估计太子要剥了他的皮!

「好!那便抓人!贪官不抓!浙江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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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雇佣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