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胤秋本意想留柳枝过夜，顺便还可以和柳枝一起打游戏聊天。
但是林无染不同意。
“本来今天就是冒昧打扰，哪有留宿的道理。”林无染不可分说的揽着柳枝就往外走，“而且，住的地方我们早就到了，也不劳你费心了。”
最后三个字，林无染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白烟笑着让佣人拿了点礼品过来，让白胤秋帮忙提着送到车上。
林无染假意推辞，“白烟姐你说你这么客气干什么，我和你谁跟谁...啊...”
“谁说是给你的了。”
“柳枝啊，这些东西都是上好的补品。”
“我看你脸色有点不太好，回去记得每天吃。”
“有些是无染的。”
“另外，要是无染欺负你记得和我说。”
“我帮你教训他。”
白烟拉着柳枝手就是一顿叮嘱。
站在边上的林无染和白胤秋纷纷无语。
（看，这就是你妈）
（看，这就是你姐）
（叫叔）
（滚）
在白家的庄园待了几个小时，柳枝全程都处于紧张的状态下。倒不是说白烟凶，只不过这种只活在传闻之中的商业传奇突然出现在眼前。
还是很有威压的。
顺便心里还有些小激动。
现在只有自己和林无染坐在后座上，居然有点想睡觉了。
可能是太放松。
不经意间已经打了好几个哈欠。
“累了？”林无染说：“要不然学长你趴在我腿上睡一会？”
啊喂！
这种话你是怎么坦荡的说出口的！
这不太好吧！
我们还是要保持合适的距离！
“不要。”柳枝说。
被直接拒绝的林无染丝毫不恼，反而笑了起来，继续说：“那靠在我肩膀上呢？”
“不要。”
“我去前面吧，你躺在这睡。”
“不要。”
“那你靠在车窗上吧，让司机开稳点。”
“嗯，好。”
于是柳枝往边上蹭了蹭，把头靠在窗户上打算瘫一会。他才刚摆好姿势。就感觉到身边的人动了起来，离开了座位，好像在向自己靠近。
耳朵里全是细细簌簌的衣料和座椅的摩擦声。
柳枝紧闭着双眼。
林无染靠近低着头看着他紧闭的双眼。
而后坐下伸手从他的脖颈后绕过去，修长的手指穿过他的头发，想要托住他的脑袋。
但柳枝用力倔强的抵着玻璃，就是不抬头。
“乖，如果磕碰到会疼。”林无染几乎是在他的耳朵边上低语，声声缱绻，像是自带了催眠的功效。柳枝只是有一瞬间的失神，就被他趁虚而入。
接触窗户的额头被林无染稳稳的托住，即使有点颠簸也不会疼。
两个人现在靠的极近。
在三四个人都能坐下的后排上。
两个大男人就紧紧在挤在靠窗的这边座位上，比刚才在白家沙发上贴的更紧。
林无染控制不住的嘴角上扬，紧了紧臂弯里的肩膀，确认柳枝不会什么金蝉脱壳的本事才放松的坐着。
晚上林无染还有一个聚会。
是很久之前就喊林无染出来玩的，但是他一直忙着家里的事抽不开身，现在来了Z市倒是一个好的机会。
但看柳枝这么疲惫，林无染还是让司机从公寓绕一趟，把柳枝放下来再继续出发。
“不用我去？”柳枝看着搬东西的司机，问边上的人。
林无染把从白烟那顺的橘子剥给他吃，一起等着司机搬东西，“不用了，到时候省不得要喝酒。”
“你就在家玩，西边有一个电竞房。”
“我到时候差人把晚饭和水果给你送过来。”
“应该不会很晚，但是以防万一你还是不用等我睡觉了。”
“公寓的密码记住了，不过没事也不要出来，在家玩就好了。”
柳枝接过剥好的橘子，随意的应了一声，然后头也不回的回去了。
司机微弯着腰站在林无染的身边，毕恭毕敬的说:“少爷，我们现在走吗？”
等到公寓的大门关上，柳枝还是没有回头。林无染的眼神一直停在他身上，见此收起嘴角的笑意，利落的开门上车，“走吧，赶时间。”
堆在客厅的礼品几乎占满了桌子，大包小包的什么东西都有，一打眼就看见一个‘补肾佳品，有市无价’。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林无染肾不好？！
毕竟自己才和白烟第一次见面，这总不能是白烟姐买给自己的吧。
实在是太乱，柳枝还是把东西理了，规规矩矩的堆在林无染的房间门口。顺便把昨天换洗的衣服扔进洗衣机，随手把地拖
了。注意到公寓厨房一应俱全，冰箱里甚至填满了鸡鸭鱼肉菜，还有各式各样的水果。
于是给林无染发消息。
[晚饭和水果不用送过来了，冰箱里有好多]
[我自己随便做一点就好]
[你晚上少喝点酒，要不要先给你煮点醒酒汤]
林无染一直没回，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随便炒了个菜，然后下了碗面条，柳枝就打发了自己的晚饭。把冰箱里的葡萄洗了一串，然后端着去电竞房转了一圈。
布置的倒是不错，主机什么的看样子都是最高配置。
但是柳枝并不是很喜欢打游戏，于是就回到客厅打算看电视。最后就是挑了一个狗血的爱情故事，当背景音玩起了手机。
回复了颜润白关心的微信，告诉他自己现在很好。
还有一些找不到他人的学弟学妹，他统一说出去有点事情。
打了两把手游就有些倦了，一个人也没意思。然后就蜷在沙发上刷视频，手指一动一动的，没多时又开始犯困了。
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天到晚都在困，但是还舍不得睡。
柳枝的脑子在纠结到底是在这先睡一会再洗澡睡觉。
还是先去拿衣服洗个澡，然后直接回房间睡觉。
可是躺好了就不想动诶。
肥皂剧还在电视里兢兢业业的工作，不大不小的声音填满了整个客厅。
就在柳枝都要睡过去时，手机突然响起了语音通话响起的声音，眯着眼睛从沙发缝里把手机捞出来一看。
来电显示——徐朗。
柳枝刚刚还迷糊的眼睛突然就清明了。
接完电话之后，柳枝套上外套出门拦了一辆出租车就走了，守着公寓内外监控的保镖们也尽心尽责的把柳枝的每一步行动汇报给林无染。
看着手机里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的发展。
这次的计划应当是每一步都在林无染的安排之下。
可是林无染就是开心不起来。
在音乐炸响的KTV里只有一个人沉默的坐着，看着面前混乱且沉浸在快感里的人们，林无染突然感觉很烦燥，想杀人。
推开柔情似水都要躺到自己腿上的男孩子，林无染从桌上拿过一瓶酒就往嘴里灌。
男孩子爬起来还想接着努力。聚会的东家走过来，单手捞起软腰对嘴就亲了，直接把嘴里的酒渡了过去。
“林少，你这是不给面子？”东家捞着人一起坐在林无染边上，“一个人在这玩？”
手里端着的酒杯凑到林无染的酒瓶边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音。
林无染也抬起酒瓶示意，“怎么会，今天没什么兴致。”
“那就少喝点酒。”
说罢把林无染手上的酒瓶抢过来，拿起桌上没用过的酒杯给他斟了一杯，然后重新递给林无染。
林无染动了动手指从他手里接过酒杯，“多谢。”
人们总是要找些玩具的。
聚会的东家——白晓，正把刚刚那个男孩子按着跪在地上，捏着下巴往嘴里灌酒。
男孩子肤色白的离奇。
锁骨、手臂和大腿都被白晓蹂躏的发红，看着可怜兮兮的。
林无染自斟自饮着打磨时间，冷眼旁观了半天，突然间插嘴说：“喂，你小心玩死了事多。”
“不会死。”
“喜欢？那就给你了。”
白晓把酒杯扔在地上，男孩子眼神闪着光，楚然可怜的望着林无染。
本意几个许久不见的朋友聚会，喊了点男男女女的人来暖场。包厢里灯光晦暗，藏着见不得光的事。
最后酒喝的尽兴了，每个人都揽着心仪的人去了楼上特意准备的贵宾房间。
林无染则是一个人待到一片喧嚣变得沉寂。
最后走出KTV的时候已经凌晨了，手机里也传来柳枝回到公寓的消息。
徐朗开车送回来的。
这可真有意思。
把时间拉回到柳枝接到电话的时候，徐朗说正好自己在Z市这边进点咖啡原料，然后问问他在哪，想请他吃个宵夜。
柳枝是拒绝了的。
“别太着急拒绝嘛，难道林无染在你边上？”
“他不在。”
知道自己的消息不会出错，徐朗手里摇晃着红酒杯，站在落地窗边上看着不远处的公寓和柳枝打着电话。
“我上次和你说的，你有去观察吗？”
“说过的，我不信你。”
“别把人想的太单纯了，柳枝，特别是林无染这种人。”
“......”
“我给你发地址，你来我再和你细说。”
“......”
“多了解一点对你来说也不是坏事，你就不想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吗？”
“什么。”
“为什么，林无染会缠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