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早逝留下的只有殿下与陛下两个皇室血脉，立个储君之位是应当的只是禅位一说？是否有些太过超之不及？”夏若凡桐皱眉。
莫非是褚重明出了什么事？
“九瓣花青山学院不是给送回来了吗？不若再续个几年命？”夏若凡桐想起上回陆怀安送来的书信上特意交代了这件事。
“九瓣花为皇室子弟的伴命花，一人只有一朵一人一生也只可用一朵。”褚夫诸语气带着惆怅。
这是夏若凡桐认识褚夫诸那么久以来，头一次见到这样的他。
带着脆弱，带着可怜，褪去了多疑的皮囊，也只是一个少年。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六道轮回谁都勉强不了。”夏若凡桐一开始不信人会转生梦见前世以后才懂得这事。
褚重明为北堂皇帝一生功绩不在少数，下一世应当也能做一个富贵闲人。
拖着一个病塌的身体，了此余生也是痛苦。
“凡桐信命？”褚夫诸并未睁开眼。
夏若凡桐干笑，她也不能说自己昔日让创世真神用半身精血给她续命。
“虚无缥缈的东西，既然没见过，又怎么能说不存在？”夏若凡桐反问。
“本王若是能有凡桐一半心思，都不至于如此惆怅。只是皇兄为本王的骨肉至亲，实在是难以割舍。”褚夫诸疲惫笑道。
不自觉的想起今日在殿中褚重明面上毫无血色，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汤药味。
要将皇位禅让给他，褚夫诸不愿几经推脱决定下一道封储君的圣旨。
虽然褚夫诸继位早就是板上钉钉之事。
骨肉至亲这词夏若凡桐早在二十一世纪时就失去过，而今回想起来隔了不少年。
若是没有回想起前世夏若凡桐定然要因为陆怀安的离去哭的肝肠寸断。
“万一上天垂怜，再给陛下多续个几年的寿命，那殿下如今的忧心不就是多余吗？”夏若凡桐开了个玩笑道。
褚夫诸也轻笑：“但愿吧！”
“听闻今个申屠点翠来府中了。”褚夫诸清楚申屠点翠的心思。
只是先前没有明面上回拒，而今他成婚了对于申屠点翠这人自然要有意回避。
从家室论，申屠点翠为相国之女身份高贵若是娶为正妻也就罢了。
给个侧妃的位置夏若凡桐很难压得住她。
“我对她没什么好印象。今日开口怼了几句就走了。”夏若凡桐也没打算瞒着褚夫诸。
毕竟这府中都是他的人。
“下回若是不高兴就不必见了。”褚夫诸道。
“不是你交代的吗？碍于家室的要好好带着？”夏若凡桐询问。
“本王说的是来往应酬宫宴上的琐事，私下里谁敢给你不痛快。本王给你一个仗势欺人的权利。”褚夫诸道。
夏若凡桐这才反应过来，褚夫诸原本那话什么意思？
“你是三岁幼子吗？说个话都说不明白？”夏若凡桐娇嗔道。
褚夫诸轻笑：“是本王的错，王妃大人大量绕过本王一回吧？”
夏若凡桐没搭理他，转而问起另一件事：“陛下病弱，三日后我们还要入宫谢恩吗？”
“去一趟吧！”褚重明和褚夫诸都不在乎那些礼节，只是夏若凡桐需要在乎。
“好。”
天渐亮，夏若凡桐还没清醒就觉得耳边传来一道男子的声音：“凡桐起身了。”
夏若凡桐迷迷糊糊的翻了一个身：“别吵，天还没亮，我再睡会。”
褚夫诸轻笑，就连耍懒都那么有趣。
“先要去季大司马府后还要入宫一趟，再不起就真的来不及了。”褚夫诸轻声催促。
对啊！
还要去一趟季大司马府，去宫中拜见皇帝。
夏若凡桐整个人弹坐而起：“陛下病重你还有空陪我去季大司马府？”
褚夫诸差点被夏若凡桐头砸中，连慌躲开。
“相国在朝中顶着，本王有空。”褚夫诸昨日就和相国说好了今日的事。
相国猜测褚夫诸能不看重门第、身份仅仅是要娶一个女子，那么这女子在他心中的地位绝对不简单。
看来要好好回去叮嘱申屠点翠不要蹙了褚夫诸的眉头才好。
季大司马也告了假联同着大着肚子季扶桑在门前等着，季扶桑和季大司马中间还夹着一个身穿绿色长袍的富态女子。
夏若凡桐猜测那就是季大司马府中的大娘子，季扶崖。
“拜见殿下。”季大司马跪下，连同身后的一行人也都跪了下来。
褚夫诸碍于人面扶起季大司马，温声道：“季大司马请起。”
二人相拥入内。
季扶崖和季扶桑一左一右迎上夏若凡桐，季扶崖笑道：“这就是新回来的妹妹吧！”
这是季扶崖和夏若凡桐头一次见面，上回夏若凡桐出嫁她陪着季大司马在前院应付宾客。
季扶桑倒是一直陪着她身边。
“大姐姐。”夏若凡桐轻笑。
季扶崖知道夏若凡桐并非季家
的女儿，因着褚夫诸的吩咐季大司马才认下。
不过能攀上一门皇亲这对于季家而言可没什么坏处。
“哎——上回匆匆一见都没与妹妹说什么体己话。”季扶崖亲昵的扶上夏若凡桐的胳膊。
三人到了后院。
“妹妹是说陛下在你新婚的第二日就塞了两个女子入殿下的后院？那殿下呢？收下了吗？”季扶崖焦急询问。
她自然清楚陛下此举无异于打了夏若凡桐的脸，可季家在厉害也只是一个大司马。
是北堂的官员。
“陛下所赐，殿下也不好驳了面子给送出了府半月后接进来。”夏若凡桐老实交代道。
“这……到也是最好的一个法子了。”季扶崖思索片刻道。
“陛下可是不喜二姐姐？”季扶桑忧心询问。
为免人话柄，季扶桑早早的改了称呼。
“应当……不至于吧？”
夏若凡桐心中没底。
如果喜欢为了要在新婚第二日送来一对婢女？打她的脸？
若是不喜欢当日夏若凡桐在殿上很明确的说不喜欢褚夫诸，褚重明大可直接驳了褚夫诸的恳求。
莫非真的和褚夫诸说的一样，这两个人少用来分担火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