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晏辞喉结滚了滚,狭长的凤眼涌上一抹暗色。
少女皮肤细嫩白皙,唇瓣樱红,这个角度看去,细密的眼睫清晰可见。
窗外的阳光打在她身上,似乎给她渡了一层淡淡的金边,温暖又柔和。
苏年年起初毫无察觉,还眨着眼看他。
直到……
他舔了舔唇。
她顿时一僵,手缓缓抬起,抓住桌子边缘,借力站起身。
酸痛感猛地传来,苏年年忍不住闭了闭眼,就在她咬牙站直双腿的时候,手臂被人轻轻扶住。
那力道,柔软又暧昧。
“王爷……”苏年年抽回手,默默后退一步:“传授剑法,该不会是手把手教吧?”
她觉得,很有这个可能!
萧晏辞盯着她,猩红的唇弯了起来:“本王不是那样的人。”
苏年年勉强挤出一个笑,转身取出他送来那把柳叶剑,率先往院子里走,虽然行动缓慢,但背影无比坚定。
萧晏辞手里拿着一团银丝,唇边溢出一丝轻笑。
他跟到院中,将银丝缠上她的手腕,脚腕。
“剑谱看会了?”
苏年年盯着自己的手腕看,往开挣了一下。
这银丝不知用了什么特殊材质,极其坚韧,却不会缠得她手腕发痛。
“看了个大概。”
萧晏辞点头,环视一圈,足尖轻点,跃到不远处最高的木桩上,拉了拉手中的银丝。
苏年年手跟着提剑的手跟着动了动。
她觉得很新奇,顿时笑开了花。
“王爷,你这样拉着我练,哪里还用剑谱呀。”
苏年年虽然这样说,但心里知道,提前看剑谱是很重要的。
要是脑袋空空,萧晏辞至少要多陪她练一倍的时间,她才能记住招式。
不像现在,脑子里已经有招式的轮廓,被提着手出招,事半功倍。
开始前,苏年年指了指自己的腿,逆着阳光看他:“我相信你是很善良的人。”
“这套对本王没用。”
善良?
萧晏辞嗤了一声,猛地一拉手上的银线。
苏年年一个趔趄,疼得龇牙咧嘴。
就在她准备骂人的时候,手腕传来均匀规则的拉力。
她就着这力挥动手中的柳叶剑,很快便认出这是剑谱中的某一个招式。
她回忆着剑谱上的小人图,合着萧晏辞的指导练剑。
好在之后萧晏辞都没再折磨她,很快她的注意力被吸走。
萧晏辞立在木桩上,看着下面红色的小人,唇轻轻扬了起来。
没想到,她不但意志力强,还很有天赋。
二人在院中练了一个时辰,萧晏辞从桩子上跳了下来。
对上苏年年疑惑的目光,他敛眸,唇动了动:“本王累了。”
苏年年撇撇嘴,放下手中的剑,依旧狐疑。
他不过在木桩上站了一个时辰,就累了?
萧晏辞无视她,径直在石桌边坐下。
苏年年跟了过去,咬牙缓缓坐在他对面,长长吐了口气,开始揉自己酸软的手臂和腿。
萧晏辞累不累她不知道,反正她挺累的。
累得说不出话。
累得没注意到,对面男人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过去,他才动了动。
“山楂糕做了吗?”
苏年年按着腿,慢慢抬起头,转移话题:“王爷吃了这么长时间,可有感觉胃变舒服些?还会无故绞痛吗?”
萧晏辞没直接回答。
院中枯叶落下几片,随风被卷起,泛着几分冷意。
他眯了眯眼:“你什么意思?”
苏年年干笑两声。
“王爷,过几日。”她语气温软:“你等我缓缓,过几日我亲自给你送去,行不行?”
乌黑的双眸灵动狡黠,萧晏辞盯了她一会儿,轻嗤一声,收回眼:“还有该施的针。”
苏年年笑容不改:“是呢王爷。”
针没施成,山楂糕也没吃到。
萧晏辞这一趟,好像是特意为她来的一般,带她练了一个时辰剑,又离开了。
三天后,苏年年腿上的酸痛才恢复好。
她早上起来,像是得到了一双新的腿,把前几日积攒的事情罗列出来,按照清单去做。
她先去红袖衣坊取了钱,去绿绮说的几个要出兑的铺子看了一番,觉得位置都不怎么合适。
于是又转头去看宅子。
在一个中规中矩的地方,苏年年一口气买了三座宅子。
以至于在她带周游去看的时候,周游差点惊掉了下巴。
“我一个人?这么多?”
这地方隐蔽,不太好找,三处宅子距离很近,几乎是相邻的。
苏年年白了他一眼:“让你挑,谁说都给你了?”
周游毫不在意地颔首,认真地挑了起来,顺口问:“买这么多干什么?你以后也要从苏府搬出来?”
“非也。”苏年年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摇头:“说不定不久之后,这两个宅子会住进新的朋友。”
周游奇怪地看着她:“什么朋友?我不认识?”
苏年年没说话,走进周游挑的宅子内,打量着周围的陈设。
很好,如果周游选择空地大的这座,那么另一座房间多的宅子,就可以留给桑安了。
前世,有意思的朋友们,还是很多的。
萧南身边的奇人异士,她要全部招揽过来,为她所用。
周游开心地在新住所里东瞧瞧、西看看,余光忽然瞥见苏年年冰冷的神色,忽然一怔,想起刚才的最后一句话。
“到底是什么朋友?”
苏年年回神,十分友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一个笑容:“你放心,很好相处的。”
周游在黑水巷住的时候,东西就很少,仅仅带过来一箱医书,还都送给了苏年年。
这次从苏府搬出来的速度也很快。
苏年年给了他一笔钱,让他购置新宅的物件。
又过了几日,周游被彻底安置好,忽然传出流言。
苏临海一回府,苏年年立马赶到他面前。
“爹爹,太子真的要让苏心幽当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