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晏辞睨她一眼。
“害怕?”
苏年年抿唇,半晌迟疑着点头:“好像是有点?”
不是她怂,主要是萧景这人,能做到如此深藏不露,太可怕了。
说不定他比萧晏辞的武功还高呢!
萧晏辞弯唇,扣着她后脑,往自己这头带了带,问:“你有什么可怕的?”
“萧景拉拢宗泽不成,为什么要换种方式,给宗泽下蛊?”他问。
他的脸近在咫尺,苏年年抿唇,咽了咽口水:“因为……他打不过宗泽?”
“现在血宗卫服不服你?”萧晏辞目光下移,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苏年年想了想。
虽然之前宗四跟她打架她赢了,但那时没感受到大家的臣服,后来相处下来才觉得大家态度转好。萧晏辞说的“服”,是武功上的服,还是心里的服?
苏年年眨眨眼:“王爷的意思是,我的武功,跟宗泽差不多吗?”
萧晏辞收回眼,揽着她慵懒地往后靠了靠:“反正萧景的功夫只是一般水平。”
苏年年有点不信。
万一萧景是故意想办法,隐藏了实力呢?
“年年。”萧晏辞微微叹息,“别担心。”
“你聪明又厉害,还有我在,遇到什么事都会轻松化解的。”他温声安慰道。
虽然知道萧晏辞看自己自带滤镜,她还是莫名安心不少,揪着他的衣摆安静坐下。
六皇子府热闹非凡。
萧景亲自站在门前迎客,身边还跟着七个穿着不同颜色衣裳的姑娘,老远看得苏年年眼花缭乱。
“皇兄,皇嫂。”萧景唇边是一贯的风流笑意。
苏年年微笑颔首,说了几句场面话,让玉遥把准备好的礼盒送上。
“宴席摆在后花园,小七,你领皇兄和皇嫂过去。”
身穿紫衣服的姑娘笑着应声,走在二人前头。
苏年年一边打量着六皇子府的布局,一边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问萧晏辞:“既然他不问朝政是装的,那你说,他是不是也没那么喜欢女人?”
苏年年细思极恐。
要知道,两世了,她对萧景的印象就是他眠花宿柳、好色、喜欢逗弄女子,现在要说这一切都是他装的……!
她简直怀疑人生!
见她蹙着小眉头,萧晏辞轻笑了声:“每个人都要有弱点,金钱、女人,总要有喜欢的东西,否则会引起怀疑。”
有了喜好,别人贿赂的时候才有方向。
苏年年听懂了,喜欢女人,只是萧景为了隐藏自己而立的人设。
她默了瞬,倏尔盯着萧晏辞问:“王爷,你的喜好呢?”
萧晏辞略微沉吟才开口:“兔子。”
苏年年:“??”
兔子?
送别人女人,送他兔子?
这算什么弱点?
说话间,几人走到花园。
大雨刚停几日,花园内的植物经过冲刷,重新恢复了生机,一片翠绿油亮。
四处飘着香味,除了花香,更浓重的却是……女子的脂粉味。
苏年年嗅了嗅,面色微僵。
他这大喜的日子,不会要在花园上演乐华湖上荒唐的一幕吧?
想起乐华湖上的花船,苏年年忽然觉得,不是她识人不清,实在是萧景的戏做得太逼真了。
念头刚起,又被苏年年打消。
今日除了平日那些纨绔,还有少部分朝臣到场,有朝臣监督,萧景不敢乱来。
不敢乱来是一码,然他也不会太老实。
俗套的欢歌艳舞,看得苏年年直打瞌睡,再次摇摇欲坠的时候,萧晏辞伸手托住了她的脸。
他没唤她,甚至托着她的脸慢慢引她枕到他腿上,低眼看着,凤眸异常柔和。
这种场合居然能睡着,还说自己害怕,他看她倒是挺放松的。
苏年年醒来,是半个时辰后。
萧景从扬州请来了戏班子,一声清脆的锣响,她蓦地睁开眼。
湛蓝的天空为背景,萧晏辞正温柔地看着她,五官分外柔软惑人。
顿了几秒,周围的嘈杂和戏曲才传入大脑深处,苏年年坐起身抿抿唇。
真是服了自己。
不过真不怪她,女子歌舞实在无聊,要是换成萧晏辞表演的节目,她眼睛肯定一眨不眨的。
“你怎么不喊我……”苏年年弱弱地问。
“为什么喊?”
“……”
没什么,是她多嘴。
“我想起来转转。”她看了看戏台,撇撇嘴。
萧景察觉这头的动静,立马指了个一个下人,道:“小皇嫂惦记着咱这儿的桃花,虽然被大雨冲落了不少,还是挺美的,小橙,你带着去看看。”
“多谢六殿下。”苏年年立马扬起一个笑。
“皇嫂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萧景大方摆手。
看今天萧景的态度,苏年年猜测,他还不知道景迟暴露的事。
一来景迟对自己暴露的事情一无所知,二来她抓走景迟那日是一时兴起,没收了景迟身上所有东西,两头根本无法联系。
苏年年看向带路小橙的脚步,踩得很实,不会武功。
她跟萧晏辞交换了个眼神,后者立即会意,走到周围无人看守的地界,萧晏辞疾步上前,一掌把人劈晕。
“那应该是书房,要不要进去看看?”
六皇子府很大,书房却很小,周围一个把守的人都没有。
苏年年起初生疑,但转念一想,外人眼中萧景就是个纨绔,书房被人守得严实才奇怪呢。
“你去吧,我帮你守着。”萧晏辞说,“有事喊我。”
苏年年颔首,转身从书房后头的窗子钻入。
书房外观不大,里头也极其简单,只有寥寥两个书架,她环视一圈,没看见其他可看的地方,走到书架前。
书架上摆着各种各样的话本和美人图册,一眼看去,一本正经的书也没有,苏年年抽出其中一本随便翻了翻,确认封面跟里面的内容一致,又塞回去。
她撇撇嘴,不死心地蹲下查看最下面的一层,反复摸索,终于在灰暗不见光的角落发现异常。
她掏出面上的话本,发现这格很深,里头还有几本厚厚的书。
拿出来一看,竟是《史记》和《国策》,还有几本兵书。她没有太多震撼,翻了翻,发现这些书页很软,被人常翻过,而且几乎每页上面都有标注和见解。
“……真牛。”
苏年年快速把现场复原,路过书案前,瞥了眼纸上歪七扭八不堪入目的字迹,唇角一抽,快步离开。
回到原处,萧晏辞却不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