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痒——”
皇帝脸色猛地一沉,阴鸷地盯着地面,当即开口:“宣太医!”
“来人,把四皇子先送到茉香宫!”刘公公开口道。
说话间,萧南又在地上滚了四五圈,裸露在外的皮肤抓出一道道红痕,隐隐有出血的架势。
“四殿下,这可不能抓啊!”宁卓连忙出言劝道。
无论心中是否情愿,宁梦欢和萧南的事情已成定局,还有一个月就要大婚,这个节骨眼,萧南可不能毁容!
宁卓心中担忧,上前制住萧南的两只手,不让他动弹。
“别碰我,啊……”萧南猛地挣扎,碰哪儿哪儿痒,恨不得把身上抓下一层皮。
“四殿下,您再忍忍,太医马上就来了!”
萧南身上有武功底子,用力挣扎几番便轻易挣脱,扯着自己的衣裳,转眼就要剥落。
皇帝面色沉得像是能滴下水来,使劲一拍长案:“退朝!”
文武百官像得了特赦令,闻言争先恐后涌出大殿。
萧晏辞则立在距离萧南不远不近的地方,没动。
他可是萧南的皇兄,弟弟出了这种事,他怎么能走呢。
两世了,萧南端得一副温润如玉谦谦公子做派,何曾有过眼前这般狼狈的模样?
简直像换了一个人。姿态丑陋。
萧晏辞弯唇,轻啧一声,低眸搓了搓手指尖。
殿内只剩下皇室,和太监侍卫。
“罢了,先把人抬到偏殿!”皇帝怒气腾腾,“召四皇子府的掌事进宫觐见!”
萧景也敛了笑意,跟进偏殿。
被放在榻上,萧南衣裳几乎已离体了,太监拿了绳子把他绑起来,免得他伤害自己。
“四哥,你再忍一忍,长得这么好看,要是伤了,京中不知多少未出阁的姑娘们要伤心。”萧景劝道,贴心地帮他把床帐拉下来,免得宫人看见他狼狈的样子。
萧南动弹不得,喘着粗气,额间大颗大颗的汗往下落。
清晨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这通身痒症来的莫名其妙,实在蹊跷!
怎么会这样!
萧南仔细回忆着从昨天到痒症发作的细节,难受得哼声,“给我把衣裳脱下来。”
太监低头:“四殿下,太医已经快步往这头来了,现在还看不出是什么病,要是奴才擅自行动,加重病情就不好了。”
“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萧南被绑着的手拽紧了床单,语气重了些,他闭了闭眼,又觉得不妥,缓声补充,“你按我说的做,定然不会怪罪于你。痒症蹊跷,我怀疑是衣服被动了手脚。”
太监闻言再不敢怠慢,三下五除二把人脱干净,这才看见他前胸后背布满血痕,触目惊心,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四殿下……”
萧景问道:“四哥如何了?”
小太监把棉被给他盖上,走出床帐,苦着脸:“六殿下,还是快些催太医吧。”
话音刚落,一行拎着药箱的太医跑了进来。
看这数量,竟是整个太医院的人都来了。
登时检查衣裳的检查衣裳,诊脉的诊脉,接头接耳许久,才有人面色肃然禀告道:“陛下,四皇子乃是中了毒,痒毒源头正是四皇子的衣裳。”
皇帝沉着脸道:“赶快医治!”
为首太医脖子一缩,踟蹰道:“陛下,微臣虽看出是衣服的问题,但却无法确认这到底是什么毒……眼下只能给四皇子涂药缓解一二,不敢妄自用药解毒。”
皇帝手中茶盏当即落地:“朕养你们不是想听这些!”
萧南在朝上出丑,他本就心烦,闻言更是气得不轻。
听见床帐里不断传出的低吟,皇帝问道:“四皇子府的人到了吗?四皇子的衣裳是谁负责的?”
一个中年男人快步从外殿走进,头压得极低。
说来凑巧,今日萧南身上这身朝服,是苏心幽为了讨萧南欢心,亲手裁制的。
衣裳用的是新料,但被一寸寸搓揉过,全然没有新衣的生硬感,原本被萧南不屑地放在一边,偶然发现舒坦,便拿出来穿了。
没想到忽然就出了事。
掌事不可能暴露苏心幽没死,且还在四皇子府的事,一时支支吾吾,犯了难。
眼看皇帝脸色越来越沉,萧景了然道:“父皇,儿臣听说前段日子,四哥接进府里两个美妾,女人间的纷争向来这般……不过这是四哥的后院之事,他心中应该有自己的评判,眼下帮四哥解毒才是最关键的。”
皇帝蹙眉问:“区区一个后院女子,怎么可能轻易使出连太医院太医都辨认不出的毒?”
闻言,太医们头愈发地低,皆是不敢说话。
是啊,怎么可能连后宅的女人都不如?
皇帝紧抿着唇,道:“衣裳是谁动的手脚,自然有办法解毒,刘公公,去把人给朕带过来!”
帐内,萧南双手被捆着,寸缕不着地趴在榻上任太医涂抹药膏,身上的痒意刚褪去些,闻言目光一凛。
他后院的女人,苏心幽和折画都是见过众人的!
一个是东宫死在大火中的侧妃,一个是萧延从前的宠妾!
无论是谁出现在四皇子府,都会掀起轩然大波!
“裴管事!”萧南骤然喝道。
裴管事立马应声:“殿下可是有怀疑的人?”
萧南咬牙,只好道:“不必全带了,莺莺燕燕吵得很,让莲莲给我滚过来!”
他清楚知道此事不可能是莲莲所为,但眼下情况,只能莲莲出来背锅。
裴管事领命退下。
萧晏辞似笑非笑地扬着唇,笑意却已较刚才平了些。
莲莲?
这名字耳生又耳熟,不会是他那日在四皇子府看见的苏年年二号吧?
这样想着,萧晏辞低嗤一声。
啧,萧家的狗东西们,真是一个比一个该死。
他已经开始给萧南想更新奇的死法了。
小半个时辰后,一身红裙的莲莲出现在众人面前。
看着这个跟苏家嫡女神似到极点的红衣女子,场面陡然陷入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