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晏辞,你欺负人。”
哪有这样的人,明明是他下手重,还怪她娇弱。
萧晏辞沉默,动作更轻地按揉起来,直至药膏吸收,帮她把衣裳拉好。
“你咬着我衣襟往开扯,我都没说你欺负人。”
“得了便宜还卖乖。”苏年年嘀咕,一把挥开他的手,想往外走,身上却只有雪白的里衣。
拉开门,料峭寒风呼啸着往屋里钻,她打了个寒颤,看见门口的人,自然吩咐道:“把我衣裳送进来。”
话音刚落,又被男人的长臂捞回屋里。
一件长袍裹住她,然后便没了动作,苏年年狐疑回头,就见他皱着眉心,一动不动盯着她的侧颈,唇拉成了直线。
“怎么了?”
苏年年走到桌边,寻了一圈,翻找许久才找出一块小铜镜,对着自己看了看。
白皙的颈窝处赫然一圈暗红色牙印。
不用说,又是他咬的!
她放下铜镜,恶狠狠回头瞪去。
萧晏辞抿唇,无措地对上少女乌黑湿润的眼,下一秒,她整个人扑了过来,压着肩膀把他推倒在榻。
痛意自颈间蔓延开,萧晏辞瞳孔微扩,闷声扶住她的后脑,甚至往里压了压。
苏年年:“……”
变态吧!
她加重牙上力度,直到尝到血腥味,才坐直,手背抹了把唇。
四目相对,一个愤怒,一个……愉悦?
萧晏辞唇边自然抿着微微上翘的弧度,没有被咬伤的恼怒,相反,平静的神色涌着奇怪的狂流,有种说不出的疯狂。
苏年年微愣,到嘴边的话气势弱了几分:“王八蛋。”
“够吗,年年?”他定定注视着她,似在邀请,“可以再咬几个。”
苏年年:“……”
总有一日,她要找到欺负萧晏辞的办法。
敲门声响起,她狠狠剜他一眼,脚刚着地,听见他低沉的嗓音在背后响起:
“对不起。”
她背脊一僵,一时忘了动作,那双漂亮的凤眸正看着她,缓慢地眨了下,神色认真。
“苏小姐,您的衣裳,给您放在门口了。”没人应声,玉竹又叩了叩门。
苏年年应声,手腕被男人拉了一把,回神时,他已经把衣裳取了进来。
颈间的牙印隐隐发烫,她摸了摸,已经没有痛感。
刚才在他脖子上咬的那个,可比这个重多了。
萧晏辞道歉?啧,新奇。
苏年年咳了一声。
萧晏辞将衣裳展开,搭在椅背,凑近炭火炉烤热。
这兔子虽是他的,他也舍不得伤啊,心疼得紧。
可她实在太诱人了,看着就香甜可口。
怎么办呢。
许久,他轻叹一声,提着烤好的衣服,目光是淡淡的幽怨:“穿衣裳。”
“……我不回苏府,要先去找周游。”
“好。”
坐在马车上,苏年年摩挲额心。离别前,他在她额心轻柔地落下一吻。
像羽毛轻轻扫过似的,跟他下聘的那日一样,让人心里发痒。
苏年年觉得自己也够奇怪的,他这么反常温柔对自己,她还觉得有点不习惯。
殊不知,这是萧晏辞深思熟虑后,想出的最不至于把持不住的位置。
确切地说,苏年年是来周游这找桑安的,意外碰见了刚要出门去百草阁的周游。
她心里一动,拉住他:“我有事找你。”
“什么事?”周游摸摸鼻子。
“你除了医术,懂不懂毒?”苏年年问。
周游双眼圆睁:“靠,你在我家安监控了吧?”
苏年年茫然:“什么控?”
周游瞪她,转身往屋里走。
他医术精湛被人称为神医,世上没有他解不了的毒。
但是为解宗泽身上的蛊毒,他耗费了长达几个月的时间。
治好宗泽,他开始潜心钻研毒药。
不是为了毒害别人,而是世上稀奇百怪的毒药太多,他虽然都能解,但若不提前研习透彻,就会像医治宗泽这样,浪费大量时间。
毒发作起来是不等人的。
苏年年搜寻一圈,直截了当地问:“周师父研究毒药这么久,没写新书吗?”
周游:“……”
绝对,装监控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没直接透底,而是问道:“你怎么对毒药忽然感兴趣了?”
“原因很多。”苏年年老神在在。
比如她身上的毒蛊王以毒为生,比如血宗卫身上还未解开的毒,再比如……
呵呵,她需要些有意思的东西折磨人啊!
周游沉吟片刻。能跟他合得来的人不多,桑安那家伙不乐意说话,他这辈子可能只有苏年年这一个徒弟了。
不过须臾,他走到窗边柜,从底下抽出两本书册,别的我还没研究透,你先看这个,到时候记得还给我。”
“万毒医谱。”苏年年看着扉页的字迹,略一挑眉,“不像你的风格啊。”
他不是应该取《毒药看这本》、《剧毒急救大法》之类的名字吗?
“这是我很久以前看过的一本书,别人写的,可惜当时没仔细看,只好凭记忆自己总结。”周游解释道。
闻言,苏年年皱眉:“若是这样说,我好像有点印象……”
“什么?!”周游瞬间激动,“你看过原著,真的假的?”
“我不是很确定,如果确认是的话,我想办法给你送来。”苏年年认真回忆晏王府的书房,随后甩了甩脑袋,在周游期盼的目光下,问,“桑安呢?”
周游垮下脸,指了一个屋子:“我说苏年年,你那么多宅子,他都赖在这里多久了,怎么还不走。”
“他妨碍你了?”苏年年反问。
桑安身份敏感,不敢独居也是正常。加上他如今全族被灭的悲惨身世,苏年年理所当然对他多了怜悯和包容。
“凑合过吧。”苏年年拍拍他的肩。
她走得着急,隐约听见周游嘀咕了句什么,但没听清。
炭火烧得暖热,桌上摆了一堆瓶瓶罐罐,感受到来了人,小金蛇探出头,绿豆大的眼睛盯着苏年年。
自从她体内有了蛊王,小金看见她就像看了同类似的,再也不吐信子示威了。
她走上前,指尖在小金头上点了两下,忽然邪恶一笑。
这玩意儿这么毒,要是煲汤喝了,岂不是让她功力大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