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皇宫很熟悉,便没找宫女太监引路。
走出几条路,她耳尖敏锐一动,捏紧玲珑鞭,回头寻去,便见不远处的玉影。
她弯唇笑了下,继续往寿安宫走,殊不知刚迈步,玉影就被一个侍卫拦下了。
“你是做什么的?”
“晏王派来保护苏小姐的。”玉影眼睛紧跟着前头的人转,绕过侍卫往前走。
“男子不能进后宫。”侍卫冷脸拦住他。
宫中不能随便动手,玉影随口应了,扭头往回走,打算绕一圈再跟上苏年年。
其实他在暗中隐藏得很好,无奈苏小姐太敏锐了,一下就发现了他,随后就有侍卫把他拦住……
等等!
这不正表明,有人在盯着她么?
想着,玉影目光一凛,加快脚步寻找苏年年。
然后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去的时候,哪里还有苏年年的踪影?
王汉升是灵州贪污一案捉拿回来的官员,案件由江云寻去灵州调查,萧晏辞离开的时候带上他,并不奇怪。
不过还有别的原因。
二人驾马一前一后抵达诏狱,萧晏辞余光一扫,发觉暗中跟随的人离开。
他转了转指上的玉戒,眼角染上一抹薄红。
“王爷,王汉升竟是不知什么时候挖了一条通往外面的地道!小的们只是吃了个午饭的功夫,回来人就不见了!”一个狱卒跪地说道。
外头的人兴许不知道,可晏王接手王汉升的案子已久,在诏狱审人时的种种手段,他们狱卒看在眼里,对他的脾性再清楚不过。
这就是一匹伺机待发的狼!
江云寻皱眉:“你们吃饭,不轮流站岗吗?”
狱卒们面面相觑,头埋得更低。
今日来送饭的送了一堆大鱼大肉,谁晚上桌,连个汤水都捞不着喝。
正绞尽脑汁想着说辞,面前黑袍男人忽然低笑一声。
萧晏辞阴鸷的目光从众人面上一一扫过,唇扬起一个弧度,轻嗤:“吃饭?等本王今日的事处理完,让你们好好吃。”
说完,他往外走。
江云寻看着他的背影,蹙眉。
王汉升越狱,他不应该立即部署人紧急捉拿吗?人手都等在这里了,他去哪儿?
还未走到大牢门口,萧晏辞被几个年轻武将拦住。
“臣等愿随王爷捉拿王汉升归案!”
萧晏辞脚步未停,弯唇扫过他们的脸,随后抬手,掌心一翻。
一股风夹着强劲的内力袭去,几人抵挡不住,轻易被他挥开,摔倒在地。
萧晏辞快步冲出去,翻身上马,缰绳一抖。
“王爷!”江云寻紧跟上,急声喝道。
“捉拿王汉升的事你全权负责。”萧晏辞睨向他,一顿,又道,“我赶着救人。”
萧晏辞做事向来不紧不慢,今日行事反常,离宫时还破例选他跟着。
江云寻心中一紧,瞬间明白他要救的是谁。
担忧涌上心头,看着飞驰而去的骏马,他用力攥了攥手,转身回到狱中,快速拦下那几个武将,部署人手。
也就两盏茶的时间,萧晏辞返回皇宫。
玉影跟丢后,第一时间联系了刘公公,发现苏年年根本就没去寿安宫。
而找遍了整个皇宫,都没有她的身影。
他束手无策,吩咐宫内的人继续找,自己则出宫去诏狱追萧晏辞,谁知刚吩咐完,一转身就对上萧晏辞。
男人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浑身散发着暴戾的气息,仿佛下一秒就要发作,显然已经大怒。
“人呢?”
语气光是听着就让人从脚心窜上冷意。玉影猛一哆嗦,跪了下来:“爷,暗中那人早有准备,属下跟丢了。”
旁边大太监弓腰回道:“王爷,宫内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没看见苏小姐的身影。”
“光天化日,活生生一个人,还能丢了不成?”萧晏辞气极,抬脚就踹在玉影肩上。
这一脚力气丝毫没收敛,玉影被踢翻又快速跪好,盯着地上的冰雪,肩膀不易觉察的颤抖。
谁知苏小姐忽然朝他的方向看过来,又谁知暗中还有别人在盯着,两句话的功夫人就没了。
然而借口再多也没用,王爷是一个只看结果的人。
萧晏辞呼吸微乱,目光从他身上收回,凤眸闭了闭,又睁开。
他尽量保持着沉静。
“萧南在哪儿?”
大太监思索片刻,答道:“未时过后便没人见过四皇子,人应当已经出宫了。”
萧晏辞闭眼思量,低眸看了玉影一眼。
“跟上。”
玉影抿紧唇,立马爬起来。
苏年年醒来的时候,手脚被捆着躺在榻上,只觉得口干舌燥。
入眼环境有几分陌生,却又熟悉。
前世她在此生活了几年,也被囚禁了许久,日日守着等心爱的人回来,却等来了苏心幽。
她亲昵地挽着萧南的手臂,说她跟萧南早在她们认识以前就两情相悦。
故地重游,苏年年心中泛起苦涩,又逐渐转为了怨毒和刻骨恨意。
男人脚步声响起,苏年年抬眼,毫不意外看见了萧南。
一身熟悉的白衣,入目温润至极,唇边虽然含笑,却让她眼前发晕,胃里一阵翻滚。
“年年。”
反胃的感觉更甚,她切齿挤出几个字:“别这么喊我。”
萧南不紧不慢走至榻边,目光赤裸裸打量着她。
“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他笑了,又问,“从前乐颠颠跟在我身后,围着我转,是不是心里一直期待这一天?”
“萧南,你是不是没睡醒?”苏年年用力扽了扽手,无奈绳子绑得极其牢固,她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
“你的力气可以留在一会儿,我们翻云覆雨的时候。”萧南故意放慢声音,靠近她些许,“啊,这时候萧晏辞应该在郊外追犯人,可救不了你。”
“你说,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他有什么好的?”
萧南说完,细看她一眼,似在确认什么。然后慢慢站直身子,走向桌边坐下,端起酒盏。
苏年年心生疑惑。
人都绑来了,就在眼前,他还在等什么?
疑惑刚起,她觉得体内升起丝丝缕缕的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