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品香酒足饭饱回到六扇门,诸葛靖一路上总是时不时的瞄一眼莲华,莲华自踌自身没什么问题啊——诗做得好,在古代就是吃香,但人家免我单,总不能说这顿饭我请客把这一餐的钱免了吧?去酒楼吃一顿能这么肉疼?
终于,莲华憋不住了,侧身低声问令狐珏:“是不是陈掌柜没免这一顿的钱,老师不高兴了啊?”
令狐珏好笑,低声道:“挺有可能,一顿饭花了十二两银子,这可是六扇门从没有过的大手笔。”
“喔~”
“你在干嘛呢?”
还能干嘛?莲华白了令狐珏一眼,我在掰着手指算虚空汇率呢!伍朝一两银子等于一千钱,按百文钱等于穿越前的七八十块来算,一千钱就是七八百了,撑死了按八百算,一万两千钱,那就是九千六百块!卧槽,这什么一品香,松露鸡枞燕窝啥也没上,海参龙虾鲍翅一样没见,好吧,冬笋算一味山珍,小一万块就吃没了,难怪诸葛靖肉疼,莲华换位思考,加上自己满打满算去了八个人,就八菜一汤两壶酒,折算下来人均一千两百块的消费,这要搁现代不上够十八个大菜你好意思找顾客要钱?以后要是自己请客,绝对不去这家酒楼,难怪大厨满脸横肉,就差戴个头套跟你说抢劫了。
“你不必担心钱的事,”令狐珏看莲华闷着头在碎碎念着什么,便解释道:“师父说了,这是家宴。”
就是家宴才要担心好不?不是公款而是自掏腰包,九千六百块,这跟现代那些去日料店送钱的冤大头有什么区别?自以为人前逼格高,吃着偷梁换柱的食物,被智商税啪啪打脸,怎一个蠢字了得?糟蹋银子的事,那是我们老百姓能干的?
“那个……那个……大叔,呃、领导,”莲华无比纠结,我也肉疼啊!思虑再三,咬咬牙,才刚来,要给领导好印象,“要不,要不,今天的客您请,账我来付吧。”
“嗯?”诸葛靖愣了愣,看令狐珏和莲华说悄悄话,还以为在帮着做认亲的铺垫呢,怎么那么半天居然在扯饭钱?“这是家宴,怎么能你来付呢?”
“那……那……”莲华欲哭无泪,我也不知道谁是你亲生的啊!我太难了我!“要不,您老把家人请出来,我给他发个红包吧,第一次见,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众人:……
“哈哈哈……”孟灵静再也憋不住了,这姑娘怎么那么可爱咧?一帮大男人,关键时候什么用都没有,点透了不就好?“没别人,就是你呀!”
“啊?”不是,合着是要我打工到2030年还债的节奏啊,莲华赶紧摸出一块二十两的银子,“呃,我知道,诸葛大叔独具慧眼,在茫茫人海中,一眼相中了我这个小妖精,能加入六扇门大家庭,和各位前辈共事,我真是倍感荣幸!那这钱……不如就交由大叔您来拿着,平日里买点补品啥的,元气满满的带领我们再创辉煌!”
天啊,遭不住了,几个六扇门人在诸葛靖犀利的目光下,忍着笑悄悄退了出去,室内只留下诸葛靖和莲华两人。
不是,你们怎么撤了啊?!还有没有点统一战线的认识了?莲华心内mmp,嘴上却甜笑着,“大叔这是要给我下达绝密任务呢,嘿嘿,嘿嘿嘿……不过我卖艺不卖身啊,坚决抵抗潜规则,您懂的,嘿嘿嘿……”
诸葛靖颤抖着伸手抚摸着莲华的脑袋,“丫头,这些年,苦了你啦。”
莲华头皮发麻,老杂皮好好的打什么感情牌,不是跟你说了拒绝潜规则么?“不是,大叔,你——就这么想当我干爹?”
诸葛靖闻言手一抖,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往事在心头,千头万绪本就难说出口,偏这姑娘还是个活宝,总给你把气氛搞歪。
长长叹了一口气,诸葛靖退回自己位子上,“你……你坐下听我慢慢说。”
嗯?这位子该不会是什么sm的捆绑陷阱吧?莲华狐疑地观察了一遍椅子,才试探着坐下去。
诸葛靖这才回忆着把当年的玄武门之变讲了出来,几番唏嘘,老泪纵横,“把你送走的时候,你才这般大,我抱着你数次不忍松手。做父亲的做了错事,却要让你来偿还,阿爷对不住你啊!”
啊,这……莲华低头,沉默不语——什么叫把我送走?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每每思念起你,便心痛难忍,茶饭不思,可六扇门事事关乎伍朝安稳,只好强装无事。待国师算的时间一过,我便去紫霞舫寻你,看你长得亭亭玉立,像你娘当年一样好看,阿爷……阿爷真的很开心……”
莲华大受震撼,这都什么狗血剧情啊?她脑子里有一只画得很糙的蝴蝶,顶着一张欠扁的笑脸在偏偏起舞,旁边标着蝴蝶的品种——沃斯泥蝶。还以为要拜干爹呢,搞了半天,是亲爹啊?
“丫头,你怎么不说话?你莫要憋着,再伤着自己,你
心里有恨有怨,只管向着阿爷发,是阿爷对不起你啊……”
莲华仰头长长吐出一口气——我对你有个鬼的怨恨哦?都已经不是正主了,不过那个国师挺厉害啊,按他推算的时间来看,刚好是自己穿越过来之后。也就是说,没准他已经算准宿主必死,只是另有机缘,不忍诸葛靖伤心,这才没有明言。
不过,为什么是我啊?莲华感觉自己头都快要裂开了,这里面和我有什么关系哦,把我给弄过来了,我是想早点挣够钱去养老,可是我不懂怎么帮别人爹养老啊!
越想越心烦,莲华一下站了起来,“我出去透透气……”
来到院子里,莲华无视令狐珏和孟灵静关切的目光,走出六扇门,穿过闹市,一直走,直到在一个僻静的拐角处,看到一棵大树,莲华停了下来,一拳轰在树干上,然后又是一拳,再一拳,就这么反反复复地出拳没有运劲,就是那么茫然地一拳拳打在树上。粗粝的树皮将拳骨戳得血流,她也浑然不觉。
暗处的宇文安明看到的就是这一幕,那个一直跟个小精灵一样的女子,此刻显得如此落寞和无助,即使此刻她满怀对世间不公安排的不满,想要找东西发泄,也没有想要去伤害一棵树,看她一拳又一拳捶打着树,树毫发无损,树干上留下的却是她的血,宇文安明心里也堵得不行。
犹豫再三,还是走上前去,“莲……莲华!你要是不好受,就打我两拳吧。”
“我打你又能改变什么呢?”莲华心里真就一个大无语,你懂什么男穿女?“再说了,这些事和你也没关系啊!你别打搅我,让我一个人静静吧。”
宇文安明上前强行拉住莲华的拳头,将其拉进自己怀里,“那你这样又算什么呢?你这样折磨自己,不一样什么也无法改变吗?”
莲华瞬间鸡皮疙瘩都起了,“放开。”
“我不放,我不能让你这么伤害自己!”
嘶~这亲爹还没认呢,又来个行使装爹权的是不?“你放不放?”
“不放!你有什么伤心难过,你都冲我来!”
“哎哟哟~小两口在这亲热呢!”此时拐角转过来几个泼皮无赖,打头的一脸的不知好歹,“搂得那么紧,真热乎,让哥儿几个也来帮帮忙,一起快活快活呀!”
其余几人嘎嘎直笑,不怀好意的目光肆意打量着莲华。
宇文安明虎目一瞪,“滚!”
打头的被宇文安明目光所摄,惊得脚步歪斜,不由自主后退几步,随即浑劲儿又上来了,“哟呵!光天化日的,你身着夜行衣,莫不是鸡鸣狗盗之徒,在这调戏良家妇女?倒跟我横起来了,哥儿几个,围住喽,去个人报官,没准还能领赏!”
“放肆!”宇文安明话音未落,就觉得手里一松。
莲华已如脱兔般向着几个混混直奔而去,当先的泼皮还没看清楚已被一脚踹得倒飞出去。
第二个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已被莲华揪着衣领一个巴投扔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鬼哭狼嚎的弧线栽在地上直呜呜。
第三个最惨,莲华起身就是一记手刀劈过去,泼皮赶紧抬手欲挡,结果莲华只是虚晃一下,狠狠踢向对方膝盖,泼皮重心不稳向前栽去,途中脸又挨了一肘击,直接就趴那没反应了。
莲华连一秒钟都懒得耽搁,迅雷不及掩耳地扑向第四人。然后第五人,第六人,ok,打完收工!
宇文安明感觉自己就愣了那么几秒,然后就剩一地的泼皮在哼哼了,莲华一个也没留,而且看她意犹未尽的样子,似乎还没出够气。
不是宇文安明不想出手,实在是他看得痴了,莲华的身手和自己一直所见的完全不同,不似江湖流派套路系统,也不像行伍拳脚狠劲搏命,一招一式都有着自己特有的气息和节奏,看似不拘一格却又招招准确又有效,让宇文安明深深相信,别说地上这几个了,就是再来十个泼皮,也全不够这个女子打的。也有有生以来第一次,宇文安明很想跟莲华过过招。
然后他就看到莲华双手叉腰,两只脚踢里踏啦地在地上弄得啪嗒响,半晌他才明白过来,这是在跳舞呢,看着她旋转跳跃,拍手拍脚的,明明很怪,却越看越有意思——怎么揍几个泼皮无赖心情就能好成这样呢?
莲华之所以突然如此开心,是因为她发现自己好像不是没有玄劲。就在揍第六个泼皮的时候,她把对方逼在墙边,对着小腹就是几拳,然后敏捷地向后一跳,两手上下一分,划个半圆聚气于掌心,自然而然地在脑海里浮现出五个字——两仪霸凰拳!
看着聚集在掌心的气劲,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眼睛,这是……自己随便做个样子而已,老天居然想起来上班了?可惜这几个泼皮水平臭,全被自己给撂倒了,要是再来几个给自己试试手该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