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本王的亲娘呀,别的嫔妃来找她麻烦的时候,她就叫本王去招惹她们,最好是能惹一通打,或者是撞墙落水,受伤流血。这样父皇才会心疼她,只有父皇心疼她,她才会心疼我。
那个女人说,人的爱是有限的,如果没人爱她,她怎么去爱别人?她说这一切都是为了更好地爱本王。只要那个男人能满足她,她就能满足本王。
幼时,她便这般无情地折磨本王,操控本王。等本王长大些,有了力气,她便开始教本王去杀人。
特别是那些受宠嫔妃派来骚扰她的婢女内监,他们统统都在一个个黑夜里不知所踪,尸骨难寻。
母亲夸本王能干,能守住身边的人才算真正的长大,才算真正的男子汉。然而她却不知道多少个日夜被鲜血笼罩的本王有多冰冷,多害怕,直到麻木一切。
后来,关于本王的一个大秘密被那个男人发现了,本王的母亲竟然为了消除那个男人的芥蒂而下药想要毒死本王。
她可是本王日日摇尾乞怜渴求母爱的生身母亲啊,明明我们才是有血肉关系的至亲,可她却为了那个男人直接将本王喂药丢在一旁。
不管不顾,任本王自生自灭,本王永远无法忘记被蛇虫鼠蚁啃食的感觉。
那一刻本王才明白,明明是她拿着本王对她的爱去爱另一个男人,自始至终不被爱的那个只有本王。
女人就是个这么下贱的东西,爱她的,她弃如敝履,不爱她的,她爱之如命,自轻自贱讨好。
后来她失策了,万万没算到本王没死,而且最终还亲手将她心爱的男人送上了西天。
本王特地亲口告诉她,他用的正是她调教出来杀人的手段将那个男人送走的,那一刻,本王得到了这辈子来自母亲前所未有的重视。
她恶狠狠地看着本王,发了疯地抓着本王的衣领像是要将本王吃了的模样。她的眼里,口里,心里,脑子里全是本王,不知为何本王非常喜欢她这般重视本王的模样。
原来想要得到一个人的重视也非常简单,并不需要摇尾乞怜,只需要毁掉那个人最珍视的东西。
她边骂着本王还想拿器具折磨本王。她忘了本王已经长大,力气远胜于她,她已经无法轻易折磨本王。于是本王对她起了别的心思,开始拿着那个男人的遗物逼着她给本王缝衣做靴,别的皇子有的,本王一样都不能少。
哈哈,为了那个男人的遗物不被本王烧毁,那个女人全都乖乖做了,她开始没日没夜地满足本王,嘘寒问暖,亲自为本王准备本王需要的一切物质。
直到有一天,她因忧思过重离世,她到死,手里握着的都是为本王做的新靴。
她走的时候,本王还是在她的墓前将那个男人的遗物一一烧毁,真觉得可笑而又讽刺。她苦苦挣扎一辈子的东西,到头来什么都是空的。
那个男人甚至都不会与她同葬,这么多年来树敌太多的她就孤怜怜一个人,连妃陵都没进去。
自始至终祭奠她的,只有本王一人,只有她最不重视的本王!!!
照沈曦沄你这般活法,你说本王是不是早该在出生那一刻就死去?嗯?”
他的手捏紧她的下巴收紧力道,眼底早已经猩红,强迫着她回答他的问题。
听完他的一番话,她也早已经停止了挣扎,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良久,在离魂丹的作用下,不知她潋滟的眼眸中是同情还是绝望,还是无法抵抗地说出:“那无臻和我一起死可好?”
一起?
他幽黑的眸底瞬间冒出一抹莹亮,从来没人说过想同他‘一起’。
方才他将自己的心撕开给她看,她的回应使他感觉自己如一个鲜血淋漓的野兽遇到了愿意为它舔伤口的另一半。
“现在还太早,我们要不约定个五十年六十年,到时候再一起共赴黄泉?”他褪去眼底的寒戾,轻柔道。
“好。”她终于停止悲怯,平静道。
他眸底又恢复充斥着欲狂的炽热,如珍如宝似的再次将她搂入怀中,紧紧禁锢着她的身躯,心里装的是这一辈子都不想放开的冲动。
“姩姩,真希望离魂丹的作用能这样持续一辈子,这样你所说的所有话便都统统作数,不会改变。没想到真实的你对别人这么好,什么要求你都不会拒绝。本王现在开始嫉妒从前在你身边的每一个人,也恨从前伤了你。”
他近乎自言自语般,对现在这一刻温存发疯的上瘾。
“你要不别醒来了吧,永远不要醒过来,永远只做本王一个人的姩姩,可好?”他从来没有对哪个女人这般低声下气地哄着,请求着。
沈曦沄只觉得现在被他欺负得好累,好窒息。
“不好,你好凶,小女好害怕。”她嗫嚅道。
“那是你没见过外面的男人,外面的男人更凶,更让人害怕。”他近乎无耻地哄骗着她。
“你骗人,江哥哥就不会,他对小女很温柔,很好。”她说着,表情甚至有点鄙夷。
他眉心微蹙,嫉恨道:“那姩姩的意思是想跟你的江哥哥一直白头到老?”
沈曦沄没有正面回复他,表情略复杂,轻轻道:“小女也不知道,但阿爹阿娘都说,江哥哥人品好又对小女真心,他今后会很疼很疼小女,小女也觉得好像这世上,不会再有一个男人像他这般对小女了。”
他有股被触怒的强烈,质问道:“那江白敛都为你做过什么好事?值得你这般惦记他?”
沈曦沄皱起眉认真地想了想,回忆道:“很多很多,一时半会说不清。”
他垂眼凝视她,眸中的嫉妒依旧强烈,沉声道:“来日方长,那你便一件一件地告诉本王,听见了吗?”
...
清晨,睁眼而入是美人恬静绝美的侧颜,他的目光划过她浓密的羽睫,眼尾还残留着昨夜的一抹哭过的娇红,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让一个女子躺在自己身侧。
他伸出手轻轻环住女人的颈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