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叫人……”
林云舒的嘴角吐出了一口鲜血,血液更是红得发黑,让人触目惊心。
林云舒终于知道,老毒医对自己下的毒,最重的是什么了。
是“心动”。
这是一个听起来无害,甚至还有些柔美的名字,实际上,这一种剧毒。
或者是,更像是一种诅咒。
只要中毒的人动心了,心脏就会产生蚀骨的疼痛,让中毒者痛不欲生,几乎快要死亡。
但不会死亡,只会不停地折磨自己,直到让中毒者再也不敢心动,也不敢爱人,它才会停止。
这样的毒,在之前,林云舒是不会放在眼里的。
她自认为自己不会再爱上萧逸卿,所以就不会心动,也不会让这毒发作。
可现在,毒物发作了。
是因为自己动心了。
喜欢上萧无咎了。
林云舒想到这里,就觉得有些自嘲。
她原以为自己已经吃过一次亏,就再也不会上当了。
没想到,居然又一次,掉进了这个旋涡里。
她觉得自己是有些不争气的。
而且中毒这事也不能传出去。
这是她自己吃下的毒,是她心甘情愿的。
林云舒抓住萧无咎的手腕,不准他继续叫人。
外面的太医守着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在门外问了句:“王爷,下官可以进来吗?”
萧无咎妥协了。
或许应该说,他几乎没有拒绝过林云舒。
只是看着林云舒的眼神,带着深沉的神情,几乎要把林云舒给吸入进去。
过了一会儿,萧无咎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
“不了,回去吧。”
“今日之事,不可向外透露半分。”
太医和侍卫们在门口行了个礼,低声回了句“是”,便退下。
其他人也装作自己是瞎子和聋子,不准备参与其中。
只有萧无咎阁楼里的那些政客,听见萧无咎的命令和做法,有些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出尔反尔,成何体统。”
“好在这里是誉王府,大人做事还是有分寸的。”
“有分寸?”其中一位看起来眉眼锋利的幕僚用略带尖锐的声音反问道,“谁人不知誉王殿下遇见林二小姐,所作所为都可以更改?”
“倘若平日要和誉王商量点什么事,还要挑选林二小姐不在的时候。”
“你们认为这叫有分寸?”
幕僚冷哼一声,甩了甩宽大的衣袖,愤愤不平地坐下:“下官可不这么认为。”
其他幕僚没有附和他。
毕竟大家都是誉王殿下养的幕僚,只需要为他出谋划策便好,犯不着为了这么一点矛盾,去找誉王殿下的不是。
再说了,为了心爱之人做这些事,落在那些武将的眼中,其实更多的还是誉王殿下的气魄。
在武将的心中,知道疼人的,才是真正有情有义的。
那些个连枕边人都能随意丢弃的,实在不能深交。
只是这位幕僚没有想通,觉得誉王殿下这么做,有失身份。
可到了誉王殿下这样地位的人,还需要谁给他身份吗?
完全不需要了。
其他幕僚缓缓地挪动自己的身子,离这位幕僚远了些。
说到底,这样的人,还是在仕途上走不远的,自己的人莫要深交,免得惹祸上身。
这位幕僚还没有发现大家对他的疏离,还在那里侃侃而谈,说着那些自己不怎么样的见解。
下一秒,月一走了进来,脸色铁青的把这位幕僚“请”了出去。
直到这位幕僚走到大街上,也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只觉得是誉王容不下人。
正巧此时,萧逸卿正和林云娇从翼王府出来,准备去另一位武将府上“做客”。
马车外人来人往,叫卖声络绎不绝。
而马车内,是林云娇跪在萧逸卿的脚边,像是一只小猫一样,被萧逸卿宠幸。
萧逸卿的手抬着林云娇的下巴,看着这张和林云舒有几分相似的脸,缓缓地开口:“你这张脸,生得真不错。”
“就连火眼金睛的摄政王,也有看错的时候。”
林云娇听着萧逸卿的话,心中升起了怒意和惧意。
但她现在嘴里叼着一颗圆球,不能说话。
只能用脸讨好似的蹭一蹭萧逸卿的手,表示自己乖顺。
萧逸卿自顾自地说着:“上辈子也是这样,你用和舒舒差不多的脸哄骗本王,让本王着了你的道,抛弃了舒舒。”
“这辈子,你就要给舒舒做牛做马,让舒舒回心转意。”
“啊,本王的舒舒……”
萧逸卿一边说着,眼神之中甚至渗出了几分红色的贪婪,看起来整个人像是魔怔了一般。
手上的动作极大,按在林云娇身上的时候一下子就起了红痕,看起来很是触目惊心。
林云娇没忍住,疼得直摇头。
然而萧逸卿的声音更加疯狂了。
“本王的舒舒该多痛啊!”
“都怪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本王不会让你这么轻易死掉的,本王要你付出一切!”
“舒舒现在只是暂时被萧无咎那个混蛋迷了眼,你要去勾引他,让他像上辈子的本王一样犯错!”
“这样舒舒就不会爱上他,就会重新爱上本王了,哈哈哈哈……”
马车里的萧逸卿用极致压抑的疯狂在疯笑,而林云娇看着他这个样子,身上又多了不少的伤口。
突然马车一顿,唤回了萧逸卿的思绪。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略显混乱的衣裳,用那道温润的声音问道:“出什么事了?”
车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语气有些惊慌。
“回殿下的话,是一位先生,他好像有什么想要和您谈谈。”
萧逸卿下意识的就像叫人把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拖下去砍了,但在凤吹起的帘子外,看见了那个人的脸,一下子改变了主意。
并且把那个人叫了上来。
来者正是刚刚从誉王府被赶出来的幕僚。
他左思右想,觉得自己只是跟错了主子,要是换成另外一个,肯定自己会有一番成就。
于是就准备来找这段时间,风头正盛的五皇子。
像这种不被圣上重视的皇子,肯定没有见过什么世面,自然会被自己拿捏。
这位幕僚,如此自信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