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维空间一片混沌，在月影引导下逐渐接触这个空间的白厄并没有直接感知到这个奇异的空间本身该是一种怎样瑰丽的模样。

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以及拥有强大的修为，“直视”高维空间本身就是一种极其危险的举动。

沉浸于灵能体系中时间已久的灵能者很难控制住自己时刻都想要遨游这个神秘空间的冲动，那些萦绕于耳边的低语时时刻刻都在引导他们向这个世界的更深处探索。

所幸白厄进入灵能的领域不久，连高维空间的低语暂时都还没对他造成切实的影响，自然也就没有被低语所引诱去探索的欲望。

月影的引导让白厄只专注于自身的灵体，而不至于观察到更多不是当前阶段的他应该接触到的未知领域。

白厄第一次对于自己灵体的感知显得无比平稳，这就是精灵族一对一培养下的稳定。

灵体……像是软绵绵没有半点防护的水母。

半透明，淡淡的光，脆弱……又多变。

白厄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内心唯一能想到最接近的形象就是海里的那些精灵。

区别只在自己的灵体大致还有一个人形的轮廓。

虽然是自己的灵体，但又仿佛在以一个无情的第三视角旁观。

就像是独立于体外的眼睛正在观察自己的整个身体，那种感觉奇妙到有些超出正常的认知，有一种禁忌的美。

反观一旁的月影，对方的灵体曲线优美，没有衣物这个概念的高维空间映射灵体像是她现实中被衣物所遮掩下的身体那样婀娜多姿，轻盈窈窕的扭动间活脱脱像是一条生活在水中的美人鱼那般灵动。

淡淡的光辉勾勒出她的轮廓，颜色、亮度不同的光线刻画成细致的部位，核心处有一点如同放射状的冰晶亮点在胸膛处熠熠生辉。

月影的声音在现实世界的耳边响起，意识沉溺于灵体中的白厄只觉得那声音显得更加清晰动人，如同一道拥有实体般的实质之物直接深入到自己的身体……自己的思维当中。

“帷幕的存在并非物理意义上的降低亮度，而是欺骗恶魔的感知，这是一层建立于灵体之外的意识偏转图层，你首先需要明确这一点，才能够进行学习。”

月影的灵体如同一条灵巧的游鱼般在“黑暗的大海”中绕着白厄的灵体一个轻盈的环绕，来自于现实世界那既遥远又深入心灵的清冷声音继续被白厄所接收，“现在，用你的灵体‘观察’这层图层，我知道这比较艰难，别担心，我们时间很多。”

【你正在支付战斗经验分析目标灵体所构造的帷幕……】

【当前解析完成度：0.3%】

……

高维空间没有时空的概念，时间的流逝也与现实世界绝不挂钩，然而灵体所感知到的时间流逝感，就是判定经验消耗的唯一标准。

“时间”的流逝如同流水，缓慢温柔却又不可抗拒地从两道灵体中缓缓流过。

时间没有带走任何东西，留下的……只有切实的改变。

【你正在支付战斗经验分析目标灵体所构造的帷幕……】

【当前解析完成度：32%】

“差不多了……”

月影的声音淡淡地于意识中直接响起，如同被从深水的海面之下被猛然提了出来，大口喘气的白厄只感到了一阵从窒息感中解脱瞬间的那种难言快感。

“呼~呼~”白厄下意识喘了几口。

“建立偏转帷幕本就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不是朝夕间就能够学会的。在彻底学会之前，你要注意对于自己灵能的使用克制。”

已经拥有的力量当然很难控制自己不去使用，但在使用的时候务必要注意——

小心！再小心！

降低使用的频率，降低使用的烈度。

帷幕建立前的每一次使用灵能都无异于在刀尖上跳舞，而即便是建立后的帷幕也只能隐藏一定爆发程度之下的灵能爆发烈度。

过于激烈的燃烧或者主动的意念照样会打破帷幕的隐蔽效果。

“我知道了……”白厄谨慎点头。

灵能的领域神秘莫测，但又遵循着一定的规律。

解析的部分不足以支撑他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帷幕，但起码也了解到了一些这个巧技的关键。

不是在灵能领域有了足够进展的积累，以初学者的灵能体量确实无法建立起有效的灵体防御体系。

而在成长到能够建立起属于自己的防御体系前，灵能者的成长过程总是伴随着恶魔的觊觎，确实危险而又致命。

一次两次燃烧灵能时的安全不代表一直这样，以后确实要小心。

只是不知道虎所说的这次任务过程是否麻烦，到了需要燃烧灵能的时候自己还得控制一下……

说话间，天边蒙蒙的亮光已经在白厄的余光中蔓延。

白厄站起身来，恭敬致意，“麻烦您了月影小姐。”

在这位来自于精灵族的小姐身上，白厄没有发现半点功利性的诉求。

她尽心尽力地教授自己这诸多能力都没有提过半分要求，就仿佛单纯只为了教而教。

这样纯粹的人……精灵，理应敬重。

“不过今晚我可能不能过来了。”白厄转头看了眼天边。

天已经彻底亮了，一夜没睡，但自己也不觉得困倦。

虎他们所说的任务就是今天，也不知道追踪沙虫的任务和上次去接应难民的任务相比如何，但是大概率今晚来不及赶回来，提前和月影打个招呼，防止她空等一晚。

“好。”月影点点头，伸出双手缓缓从身后重新捋起兜帽戴上，隐蔽的阴影瞬间覆盖，“再见。”

“再见。”

白厄转身就走，出任务的当天，虎他们起的都很早。

看着白厄离去的背影，藏在兜帽阴影下的月影眯着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自己点破了他在外界的身份，也可能是他自己的心境发生了什么变化，今天的白厄显得有些……主动？

或者说进取？

较之以前的“卑微”，更多了几分强势感。

但并没有令人感到半分不快，反而更多了几分亲近的感觉……是因为，变得更加真实了？

“……”抿了抿嘴唇，月影背负双手，转身离去。

脚步轻盈，显得有些轻快。

……

“嚯！大早上的去哪了？”

正在整理装备的大山看到回来的白厄，语气惊奇地问道。

“训练……”白厄简单地回了一句。

和月影学习的灵能他自我感觉暂时还不是暴露的时候，一个人造人能够修行灵能……况且还是和精灵学的呼吸法，不知道会引起怎样的波澜。

经过这诸多的事情后，现在的他确实没有了被解剖的忧虑，然而有些事总可以寻求更有利的方式来推进。

一个能够修行灵能的人造人战士？×

一个将精灵呼吸法改造至适用于人类身体的人造人战士！√

惊喜就是要足够爆炸，管人类的高层是否重视。

所以平常的时刻，还得稍微遮掩一点。

白厄此刻含糊其辞，队友只当成他在晨练。

“龟龟！”大山发出惊叹的声音，“牛逼！”

他们睡的时候没看到白厄，他们醒的时候也没看到白厄。

人总不能不睡觉的吧？抛开不可能的原因，只能说这小子实在是太拼了！

他们明明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就连“努力”本身都没有别人来的更“努力”？

“可恶！”柚暗自咬牙，小猫似的倔强让她的自尊心尤为强烈。

“好了，快整理你自己的装备吧，咱们准备集合出发了。”说话的虎顺手给白厄抛过来了一个小巧的黑色圆形电子器件，“把这个贴在你的胸口上，它会监控你的生命体征，让基地随时掌握你的情况。”

“啊？”白厄疑惑地把玩着手上的小巧东西，他注意到这枚小巧的电子器件上有一个小巧的指示灯，正一闪一闪有规律地亮着红光。

宋鹰看起来对于这些科技设备更感兴趣，主动解释道：“信息部新发的装备，让咱们先试用的。说是可以在基地就监测到外出出任务的我们生命体征以及大概方位，从而大致判断任务是否完成。更复杂的传感采集器还在开发中，这只是一个基础的型号，反正你戴上就行了，就当是给他们提供试验数据。”

“哦~”白厄了然地点了点头。

这种超越现阶段局域网信息传输距离的造物不用想，肯定是因为上次互联网根服务器的重启而掀起的技术革新。

大的技术变动可能暂时还与自己无缘，但是这种可能早已有的技术如今只需要改变一下信号的接收端就行，革新很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