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话的工作人员勇敢地站起身来，他准备说实话了。
“大……大人，机器检测出来的，他们，全都是。”
不管事实怎样，先把锅甩给机器。
“最开始检查到一个的时候我们就让人通知您了，可没想到……机器检查出来的全都是。现在我们觉得可能是机器问题，不过还是希望大人能够帮忙确认一下，万一真有这么多天赋者，咱们可都立了大功。”
反正叫都叫来了，不如一条路走到黑。
主打一个棍气。
瘦猴子摸了摸下巴，眼神从那些看起来有些茫然畏惧的流民身上扫过。
都有就是都没有。
铁定是机器坏了。
不过反正来都来了，不如看看成色。
灵能者之间的测试不太需要机器的辅助，每个灵能者都有自己比较擅长的方面，瘦猴子擅长的就是监测他人的灵能波动……但首先需要目标的不抗拒配合。
瘦猴子走向自己认定的1号候选人，语气平静道：“看着我的眼睛，集中注意力。”
“是……是。”流民不清楚什么情况，但之前白厄大人叮嘱过了，照做就行。
最后一关，过去了就是崭新灿烂的新生活了。
四目对视，瘦猴子的眼睛如同一对漩涡般在流民的眼睛里旋转，令人不自觉地头脑发昏。
“……”
时间在对视中悄然流逝，某个时刻瘦猴子猛然后退一步，脱离了精神触角的状态。
心中有些难言的震撼——
还真有。
波动感不算特别强，也有点被动，但总要比常人多出不少。
机器可能是出错了，总不至于所有人都有，但自己的感觉没错，认定的第一候选人竟然真的存在有可能被挖掘出来的天赋。
对于可能是日后的同一阶层人员，瘦猴子脸上的笑意显然更加柔和了几分，“不错不错，在一边等等，待会我带你去登记。”
偌大的城市中人口众多，但大多都有各自跻身的势力战帮，只有这些没有归属的流民，才是城市本身可以完全掌控的“财富”。
说完后瘦猴子又看向二号候选人，有些期待地搓了搓手。
看来自己的灵觉还真是敏锐啊，第一个认定的就有天赋，那么第二个呢？
“看着我的眼睛……”
“……”
也有？
“……”
一次性遇到两个，双喜临门。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瘦猴子心情大喜，再看向三号候选人。
“……”
漩涡在眼球中转动，瘦猴子有些不可置信地退了一步。
也有？
三个了……三个了！
“……”瘦猴子猛然看向机器旁的工作人员，不确定地再次问道：“你们刚才说机器判断他们全都有？”
“嗯嗯！”
一众工作人员一齐点头，模样乖巧。
难道机器没出问题？
也是啊……偶尔一两台机器出了问题还算正常，哪有五台机器一起出问题的？
瘦猴子的面色开始凝重起来。
一个是走运，两个是惊喜，全都是……那就是惊吓了。
对于他们灵能者的世界来说，任何异常的现象背后，往往都隐藏着惊天的秘密。
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有问题了……
“你们继续监测，机器确认的都让来我面前排队。”
“是！”
“是！大人！”
“滴滴滴~”
“滴滴滴~”
机器的轻微蜂鸣声开始响个不停。
不算刺耳的声音几乎不间断地响起，让这个体检房间都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氛围之下。
排队的流民甚至已经在房间内站不下脚，拥挤的迷茫等待。
直至两台机器前后发出了更加尖锐的蜂鸣。
“嗡嗡嗡！”
正在给面前的流民做着测试的瘦猴子瞬间断开链接，主动看向那两台机器如今正在检测的目标。
一个男孩，一个女孩，都很年轻。
身形有些瘦弱，但眼睛亮亮的，很有神……
而且也都很好看，破旧褴褛的衣服依旧遮不住他们本有的灵气。
体检机器的检测标准只有两个档次——可能有，和爆炸强。
差距不大的前提下，机器根本分辨不出来。
只有天赋好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机器才会发出如今这像是不堪重负般的警告。
转瞬之间，瘦猴子原本还只是惊讶的神色瞬间变成了谦卑。
他猛然起身小心而快步地来到两人的面前，语气恭敬地询问，“不知道两位大人怎么称呼？”
别管大人小人年不年纪的，这个世界只认可一个真理——强者为尊。
不论这些人来自何方，不论他们的出现背后有着什么样的隐情，但灵能的天赋真实不虚，天赋如此强悍的流民……不！大人即便在异端仲裁所那种满是怪物的机构之中恐怕也不多见。
更关键的是，他们还很年轻。
只要这两个年轻人按部就班地发展，他们未来的成就绝对不可想象。
而且拥有这样子的天赋，他们是必然能够得到城市的全力培育的！
只要不是在半路上被恶魔的窥视以至于夭折，这就是未来的大粗腿啊！
墨菲和基罗兰谨慎地对视了一眼，才先后开口简短回道。
“墨菲。”
“基罗兰。”
“墨菲大人……基罗兰大人……我需要为二位先做一个小小的测试，还劳烦二位大人可以配合一下。”
机器大概率是没问题的，但考虑到要惊动到更高层的组织，瘦猴子还得自己进行一下基础的测试。
“……没问题。”
和对待其他流民截然不同的态度让两个孩子心生诧异，但也没有过多的表现，只是谨慎地应下。
城市里的一切都是新鲜而陌生的，他们需要时间来适应。
漩涡快速旋转，感觉到大脑一阵发胀刺痛的瘦猴子急速后退了四五步，无暇顾及像是被烧红的铁针所搅动的大脑，瘦猴子快步上前，语气谦卑到了极致。
“您二位在这里稍等片刻，我这就通知城里的大人过来接你们。”
“等等。”墨菲轻蹙眉头，看着瘦猴子问道：“我们，是有什么问题么？”
“没问题没问题！”瘦猴子连声回答，生怕给未来的大人留下了什么误会，“是您二位的天赋太过于出色，在整座城市里都是凤毛麟角，我们这种小部门无权处理，得上报给上头的大人们亲自过来引导二位。”
“……”
天赋？
出色？
墨菲和基罗兰彼此对视，他们前十几年都生活在那个绿洲洲镇之中，那种野蛮的地方可不讲究这东西。
他们，还有天赋？
但无论如何，看对方这种谦卑的态度，两人都意识到自己在这个城市中或许可以得到不错的安置环境了。
地位就代表了话语权，基罗兰心中有些许振奋，‘这样的话，想去军营应该就没什么难度了吧？’
……
灵能天赋者的出现在城市里显然是头等的大事。
而且这次的事情尤为大条！
两位顶级天赋者和一整批多达四百余名全都有基础天赋的流民集体出现，显然瞬间引爆了收到消息的灵能者管理中心。
每个灵能者所擅长的方向都不尽相同，不是每个灵能者的归属都是异端仲裁所。
隶属于城市的灵能者首先属于灵能者管理中心，其次才是各个职能机构。
管理中心的一位A级人员和两个B级人员联袂而至，散发出的灵压让瘦猴子身形佝偻，完全不敢与之直视。
“人呢？”走在中间那声音威严的女性平静问道。
“在那边房间里呢……我请二位大人先在那边休息。”
“带路。”
“是。”
……
更加精准的测试之后，艾格莱雅有些难受地用葱白的食指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超乎想象的优秀天赋。
两个都是。
整个城市的历史中超过这两个孩子或者说同等程度的灵能天赋者恐怕不超过五个。
而每一个这种程度的灵能天赋者，无疑都是城市难以言喻的瑰宝级核心。
“这下发了！”
同行的一个男性B级人员神色振奋。
另一个男性B级人员尽管也同样兴奋，但依旧保持着自我的思考，“可问题是为什么他们会同时出现？”
两个超级天赋者一起出现还可以说是巧合，但两个超级天赋者以及一群基础天赋者一同出现，这就太奇怪了。
艾格莱雅轻轻蹲下身子，外人眼中严厉到冷酷的女子如今面上的表情稍显柔和，“孩子，告诉我，你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这是一群被军方带回来的流民，这就是他们所掌握的全部情报。
具体细节，那是军方自己需要记录的事情，流民收容处可不关心那些。
但眼下，他们只能从这些人的来历上做出分析。
近在咫尺一头漆黑卷发的大姐姐英气勃发，那张脸不似基罗兰那样的精致乖巧，却另有一种大气凌厉的美，这让一向积极主动的墨菲罕见的有些小脸通红。
基罗兰平静出声，“从金水洲镇而来。”
“金水洲镇？”男性B级成员暗暗记住了这个名称。
艾格莱雅目光聚焦于眼前这个女孩的脸上，继续轻声询问，“路上有遇到过什么异常的事情么？”
基罗兰直视对方的眼睛，“我们藏在一片地下溶洞之中的时候……遇到了传说中的恶魔。”
“不可能！”顿时就有一个B级成员一口否定，“如果真的遇到了恶魔，你们不可能逃脱！”
靠这些完全没有战斗力的流民？
天赋潜力是潜力，战力是战力。
或许只是遇到了一些难以理解的事情，被这些无知者当成了恶魔作祟。
“不！那就是恶魔真身。”基罗兰直视对方的眼睛，毫不示弱。
艾格莱雅并没有急着否定，一双宁静而睿智的眼睛只是盯着基罗兰的双眼，“那你们，是如何逃脱的？”
遇到恶魔真身，要么被腐化成为祂的奴仆，要么被直接吞噬。
那些东西可不知道什么叫做怜悯。
基罗兰语气轻缓，似乎是又想起了那位大人的伟岸背影，“有一位战士出现，救下了我们所有人。”
艾格莱雅眯起狭长的凤眸，“军方派去接应你们的战士？”
“是。”
“叫什么名字？”
“白厄。”
“走。”艾格莱雅瞬间起身，“去军营。”
“唉唉唉！大人，您真相信她说的啊？那可是恶魔啊！”
“不然你要如何解释那些流民全都有了灵能波动？”艾格莱雅回头瞥了他一眼。
在她心中，已经隐隐有了解释。
只是需要通过当面对峙来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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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