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对方发出的脚步声确实走远了之后，瞥了眼若有沉思般的戴炼，龚燕才语气迷茫地像是自我呢喃，“为什么她要教我？”
“离间！”戴炼眼神中闪烁着神光，如此笃定，“打草惊蛇！她可能在怀疑我们！”
做贼心虚，在看见这两个人的时候戴炼是有点慌的，但他觉得自己完美掩饰，问题应该不大。
就是不知道燕子有没有露出什么破绽，过于微弱的光照条件下他也无法得知燕子的具体表现如何。
不过燕子很聪明，想来应该一点就通。
戴炼捏着自己的下巴，理智分析，“这个世界的NPC对于我们的玩家身份没有概念，在她眼中看来我们就是黑街里的一个小势力成员……虽然事实也确实如此。如果按照正常情况来说，我们的势力选择了与仲裁所作对，而她又无偿教授你这些技巧，无疑会让你在组织内遭到猜忌。最后说不定就会闹出什么矛盾从而在你身上得到一些线索。但是……”
“不用担心燕子。”
只能说这些NPC懂人心，但是不懂玩家。
管它是钩是饵，照单全收！
至于大人那边……别说大人发现不了，就算是大人发现了那又如何？
文杰的先例在前，大人显然完全不在乎组织里的人去找别的势力的人偷师。
学得到的都是本事。
之前戴炼还有些怀疑大人为什么会对自己组织的成员抱有如此强烈的信心，仿佛他们在别的组织内时间长了一定不会变节，理想到有些天真的地步。
经过鼠鼠人的事情才发现，大人哪里是对组织成员有信心，而是对自己有信心。
[不用伱自我牺牲式的自作主张，我可以承受你一切选择的后果。]
那个背影光辉伟岸到不可置信。
这种令人窒息的王者魅力，才是他自信的源头。
“走吧，继续，当他们不存在。”戴炼收拾残局，查缺补漏。
有些被芙兰卡打伤的老鼠还在一点点挣扎，不管的话可能会流血流死，但是人头不是自己的，绝对是浪费。
【使用近身攻击击中目标，格斗精通经验+4。】
【战斗结束，获得战斗经验3点。】
【你击杀了一只疫鼠，“支线任务——清除鼠群”进度15/100。】
小捡几个刀~嘻嘻。
刚才燕子跟着对方大杀特杀，进度估计甩了自己一大截了，得抓紧跟上。
龚燕似乎也才从突发事件的茫然中走出，“也是，不管她了，我们继续……”
“就是，赶紧完成任务，我还想去看看邝鑫打拳呢……”
地下黑拳那种地方一听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地方，他怕邝鑫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
……
“吱吱吱~”幽暗的下水道深处一群疫鼠挤在一起，蠕动交织的景象足以吓坏一些胆子不大的孩子。
“王”消失了……
“王”抛弃了它们！
它们，需要新的“王”！
一只皮毛黑硬水亮的疫鼠身体缓缓直立，从混乱的鼠群中悄然站起身来，恍如海潮礁石，定立难摇……
……
朦胧的夜间水汽迷雾间，妇人做着最后的挽留，“汉斯，你要明白，人不会因为年纪越大而体力越好的，更不会觉得手脚更加灵活……你已经一把年纪了，就不要学那些年轻小伙子们鲁莽的争强好斗。”
“知道了知道了……我就是去看看。”老汉斯有些不耐烦，“这不是手里有几个钱么……我去看看能不能搏一搏。”
“随你便……反正也是你黑心骗来的，输出去了也好。”
“什么黑心不黑心的，别说那么难听，这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好了，我走了，你自己先睡别等我。”
“知道了……”妇人抱怨着嘀嘀咕咕，关上大门的那一刻抱着膀子狐疑地向四下的暗中扫着，“天气越来越冷了……”
躺在床上犹豫了片刻，妇人还是摸索着起身在桌上点燃了油脂的灯。
昏黄火苗摇曳下照着女人的影子映射在墙上，丝丝缕缕的烟气在影子上飘荡。
“给他留盏灯吧……”妇人安稳睡去。
……
地下黑拳并不在地下，只是在一间坚实的混凝土建筑之中。
城市的发展变革多年，有些当初雄心勃勃建造在外的建筑未被启用便被抛弃，如同人类的野心一般，慢慢缩回了城里。
重金属的刺耳音乐强行激发人体的激素分泌，爆炸的声浪震得耳膜都几欲破裂。
最原始的撞击引起最原始的刺激，生活乏味枯燥的人们也需要一点小小的冲击来震撼早已死寂的心。
他们没有勇气踏上战场，只能在人声鼎沸的喧嚣中找到一点活着的证明。
年迈的步伐踏进灰尘飞扬的水泥地面，腐朽的心脏伴随着沉重的低音激烈的鼓动。
紧紧攥着怀里的一百枚黑水币，那仿佛是上天对于他这一生贫苦生活的恩赐。
让他在这年老体衰之际，还能再次找回年轻时候的热血冲动。
钱是男人胆。
不知道为什么，在当时从那个小子手里拿到这些钱的那一刻，他的身体也像是一同觉醒了一般。
像是一个最勇猛的战士，体力在他身体内无限制滋生，渴望鲜血与战斗的荣耀。
做个向风车挑战的傻子！鲁莽比怯懦更接近于勇气！
爷们要战斗！
钻进热闹的人群，兴奋的荷尔蒙伴随着流出的汗珠充盈于空气之中，嗅着那汗馊、狐臭、酒水夹杂在一起的味道，老汉斯的眼睛兴奋地充血涨红。
找了个能挤出头的位置，一双浑浊的双眼透过铁网的偌大窟窿看向场上正在发生的决斗。
肌肉虬结的两个猛男挥舞着，鼻青脸肿之下鲜血横流。
鲜红的液体刺激着人的神经，暴虐的欲望只能通过更年轻的肉体发泄。
爷们要下注！
“已经开赛！禁止下注。”
“tui！”老汉斯攥着怀里的100个黑水币，冲对方的背影吐了口吐沫。
“嗯……嗯？”扫兴走开之际目光四处乱瞥，相对安静的报名台前似乎有一个看起来很熟悉的身影。
是那个……大傻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