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老伯向着城门走去，池鱼本想出声提醒一下，因为城门外旁边分明更宽，更适合他们这样的‘骆驼车’过。

可还没说话，也已经到了城门口了，看着车缓慢通过了，池鱼也没说什么。

回头望去，远远的也有几个人走来。

他们向着风涡城走，却也是朝着城门，分明直接从房屋间走过来更快。

“风涡城，有几个规矩。”老伯好像是看出来吃鱼困惑，这才出声，“要入城，只能从城门入。”

“城内三不问，不问来历出处，不问姓名生辰，不问将来。”

池鱼开口问道：“如果我从旁边走呢？”

“旁门左道，自然有旁门左道来收拾。”老伯语气都冷了下来，或许当初在这儿吃了个什么亏。

“没关系！这儿都是我兄弟！”狗娃倒是高兴得很。

池鱼听着，也只是笑笑。

这风涡城，其实就是个罪犯据点嘛！

什么不问出处不问将来的，不是怕自己身份暴露？会用上走正道走左道这种奇奇怪怪的规矩，不是从山匪那儿学来的又是什么。

池鱼自然是不知道他的这些知识都是从志怪小说里看来的，但其实这风涡城还真和山匪罪犯有关。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此时的三人组都还不知道这些事，只是向城内走着。

“老张？是我老赵啊！我又来借宿啦！”老伯在屋外喊着。这风涡城的房子基本别无二致，也不知道他怎么七拐八拐地找到这么个房子，拍着门就大喊。

这老张，倒是一直没应声，却见那老伯从那窗户口一个翻身就进去了，看得池鱼是目瞪口呆。

“这样真没问题吗？”池鱼小声问道。

“其实家里没人……”狗娃悄声说着，“老头儿这是在虚张声势呢。”

“啊？那我们这不是抢人房子？”

“不是，是我们去那武神祭之前，人家让我们帮忙照看屋子，这拍门只是吓一下万一里边儿有贼！”狗娃说这东西倒是头头是道，“每次回家都得这样！万一家里有贼，那真被人家起了歹念就不好了！所以先敲门吓一下他！不论是跑了还是真来应门了都有周旋的余地，这方面鱼老弟你还得多学习才是。”摇头晃脑倒是生出几分童趣。

“确实确实，狗哥说得是。”池鱼是借着狗娃的话就说上了天，二人说着说着都快把对方捧成世间学问第一的圣人了，老伯才终于来开了家门。

“狗娃快些！把东西搬了咱们就可以休息了！”老伯其实已经是累得差不多了，去武神城这一趟虽然是赚得多，可累也是真的累，本想在武神城休息一二日，结果那住宿比天都贵，一拍大腿反正要送池鱼出城，还有骆驼，估摸着直接到这风涡城来歇息。

可骑骆驼反而又让老伯颠下去半条命，深一脚浅一脚的，以前自己拉车还不觉得，坐在骆驼上都快晕过去了。

左右看看没人，池鱼手捏了一个决，车上东西颤颤巍巍都顺着飘进了屋内。

不管看几次都觉得震撼，毕竟不是普通人随意能接触到的东西。老伯和狗娃都觉得稀奇。

也不知道是看过那城主的手段了让狗娃产生抗体了，狗娃只是拍手称奇，却再没提什么拜师的事。

入夜，池鱼在茅草上感觉自己身下仿佛还是骆驼拉的车，翻来覆去睡不着。就好像床铺还在晃一般，脑子里却总是响起和城主的对话。

“我借着几万人的欲念进了酒水的法门，”、“你究竟是为何，能进这气的法门。”

是啊，如果那酒水的术法，都得靠几万人的欲念，那自己这气，多少也值个几千人的命了吧。

几千人，自己真的有这个资格背住几千人的命吗？

池鱼自然是没有答案的，一个少年，看了再多书，在这种问题上也没法产生定论。

次日，等池鱼看见老伯和狗哥的黑眼圈，池鱼就知道，看来大家都睡得不怎么样。

人就是这样，习惯了旅途的劳累，等到真的能休息的时间，反而休息也休息不下来。

跟着老伯，池鱼来到了这风涡城的集市，终于得见那书中写的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叫卖之声应接不暇的集市，池鱼还有些激动。

那石头林深处的人肉集市，虽说是人头攒动，但多少是乌烟瘴气，就连说话也多少是各不客气，生怕对方占了自己一点便宜。

而这风涡城里，大家都和和气气，甚至穿的东西都比那集市中个个亡命之徒要干净些。

“老板！两斤羊肉！吃不完打包带走嗄！”老伯是不自觉染上了点口音，而出手又是两斤羊肉，看来这风涡城确实是个能让他安心休息的地方。

而狗娃子，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也就是早上见过一面。

“池公子，你是要往西边去是吧。”等那羊肉和汤上来了，二人一边吃，一边说起了话。

“对的，我还想说找您要个地图，我好方便走来着。”池鱼吃着羊肉，只觉得这羊肉怎么纤维

这么大，都卡进牙缝了。

“地图？地图没有的，我都是凭着经验走。”老伯尴尬笑了笑，“但是我可以给你指一点路，下一个城镇就是我老家了，给你指几个大点的东西，肯定走错不了。”

“行。”但是这汤确实是鲜美，虽然肉确实是不怎么样，胜在新鲜。

“老弟！快来！”却见狗娃从店外跑来，“有要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