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池鱼法术，那老乞丐当即振臂高呼，“好手段！”

哪儿是什么好手段，劲风之下那肉铺间竹竿摇曳，风沙晃荡，偏偏是什么事都没有，物体平安地穿过了本应该存在于交界处的那条‘线’，或者那条界限根本就不存在，那肉铺本就从这集市的门口延续而出漫无边际，望也望不到头。

那风过了，什么都没有发生，这衔接处自然得池鱼都当真觉得是不是自己误判了，那大门本就不在这儿。

“吃鱼老弟！别灰心！咱们继续走走看哪儿有破绽！”王富贵倒是心宽。

破绽，自然是没有找到的，池鱼一行人在那肉铺间转悠了半天，也就找到了个断手。

找到那断手的时候老乞丐倒是骂骂咧咧，嘴上说着些咒骂的话，听得三人侧目，只觉得还好这人是自己这边的，可不想真的去体验那老乞丐口中所说的事情，什么嘴里塞满什么，什么在某种排泄物集合体里吃饱了再窒息。简直可怕至极。

“说起来，”几人走着走着又走到了肉摊老板死处，池鱼开口问道，“三位能看见这位吗？”指向了肉摊旁站着发呆的肉摊老板。

“啊？那里有人吗？莫不是没收拾干净的肉摊白天才来清理！老子不……”老乞丐嘴里又是污言秽语满溢而出。

“并不能，但是我勉强能感受到那里有个存在，说来池先生居然能‘看见’吗？”那小二眼中精光闪烁，说到后半句几乎没声儿了仿佛在自言自语。

池鱼只觉得奇怪，以往在书中并未看到过这样的事情，要么自己是万中无一，要么这地方对自己有些特殊优待。池鱼更倾向于后者。

“啊？你们二位在嗦啥？”王富贵一副浑然不知的样子。普通人很难察觉这妖异之物，那老乞丐骂骂咧咧，王富贵一脸蒙圈，更是突出了‘仙人’和普通人的差异。

见常人不可见之事，行常人不能之能，说是仙人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只是池鱼越发觉得古怪。

过了肉铺，池鱼觉得奇怪，便带着三人又回到了那小芳原本所在的妓院。

果然，这地方静得可怕，太静了。

妓院里什么都有，设施也都如池鱼之前所见，但一个人都没有。

“诶？今天没听说这妓院人要走啊？”王富贵更是觉得奇怪，平日里除了肉铺的生意，大大小小的风声都进的是他的耳朵。可这目前的情况，好似这集市里活人全没了，只留了他们几人在这儿乱转。

“难不成真有个日间鬼不成？把这集市里的人都吃了？”王富贵笑着打趣，但是其余三人可笑不出来。倘若真是那日间鬼造了个鬼境，四人现在恐怕是凶多吉少，小二还能遁地逃走，根据传说里那个说法，三人也就能留个全尸。

结合着早上在门口看到日间鬼，池鱼打了一个寒战，以为它是在啃食那尸体，如果王富贵所言属实，莫不是在那施法准备将四人困于其中。

“别来这个玩笑，我可受不起。”小二半打趣半责怪，王富贵也是赶紧收了声不再言语。在妓院内勘查半晌，没个结果。最后集合准备去那小芳死的地方看一看。

到地方了，池鱼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小芳分明还站在角落，她的尸体却是不在了。

“多半是老婆子打扫了吧。”王富贵又下着结论。

“老婆子哪儿会在这种时候打扫，搬出去给客人看见多不好看！”老乞丐敲了下王富贵的头，疼得他呲牙咧嘴，回身瞪了老乞丐一眼。

“你们且闭嘴吧，池先生，这里也有吧。”小二阻止了二人无意义的争吵，回身向池鱼确认道。

池鱼点了点头，那小芳正盯着自己一动不动，眼睛都没眨一下。

“我大概找到他们气息的特点了，咱们继续吧。”小二说着，带领着四人又继续向前走去，去向他们本在的那座酒馆。

果不其然，院内还是三个人站着，之前在店内上楼下楼池鱼都能看到他们，所以大概也已经习惯了，但是还是不太愿意对上眼神，主要是他们都没穿衣服。

“这是最初死亡开始的地方，我没猜错的话，此处有三个人。”小二下着判断。

“没错，”池鱼肯定着，迎上了三人对自己空洞的眼神，他总觉得这三人对自己要说什么，但是总不太能理解，初遇时三人甚至还在笑，现在回忆起来还是汗毛直立。

“走吧，干看也看不出什么结果。”小二说着，走进了后厨。

三人在前厅坐了一会儿，小二端着茶壶就走了出来。

“不好意思，每日供给我都是现买，这一日没有出去，咱们店内就剩点茶汤了。”

“无妨。”池鱼回应着，那王富贵老乞丐都是人家自己人，不好意思也只能是对着自己不好意思。

“所以看了一圈，咱们的结论是……？”小二询问着。

“以后要多多地罚这群狗仔子，扫个肉摊都扫不干净。”

“凡事事必躬亲，再不能出现今天这人去楼空我都不知道的情况。”

“等带着你们俩出去了我

一定给你们看看脑袋。”小二如此总结道。

池鱼见得三人打趣，也不免发笑，但这推理得继续进行下去，池鱼问道：“这几人都暂留于世，可我找不到他们的共性，奴隶，商贩，妓女，难道真是他们运气不好吗？”

“他们都没钱。”王富贵想了一下，得出了个啼笑皆非的结论。

“他们都与你我有关？”老乞丐倒是给出了个比较合理的推测。

“若与你我有关就死，那这集市里可不可能只死了这么点人。”小二喝着茶，推翻了这个推测。

“那……说不定是都吃了啥？”王富贵又提出了个假设。

“人肉吗？这集市里除了屠户谁没沾过一点儿？”老乞丐十分不屑。

“我想着小芳应该吃过市场上的新鲜肉，所以……”王富贵挠着头。

“等等！他们没准吃过，因为前几日有人卖腐肉，所以我都让商户要试吃自己的肉才能拿出来卖。”

“而若是那三人并不是割喉而死，而是中毒！”池鱼接话道，因为当初检查时，那三人血迹只是流淌而出，他就觉得三人不是割喉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