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婉是我杀的。”
“什么?”丁月瑶手里的笔啪嗒掉在了地上,她赶紧弯腰捡了起来,起身时对上顾琛瞪过来的眼神,不禁瑟缩了一下。
“你杀的?”顾琛将手里的笔转了一下,“对警察撒谎,涉嫌伪证罪或包庇罪,你想清楚了?”
杨彤两只手紧紧握成拳,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着,但是说出的话却很坚定:“我没撒谎,周婉就是我杀的。”
“好,那你说说看你是怎么杀的。”
“我忘了。”
“忘了?”
“那你是怎么到农家乐的?”
“你们不是靠电瓶车抓的我吗,还要问吗?”
“杨彤,请正面回答问题。你是用什么交通工具去的农家乐?”
“电瓶车。”
“从哪到哪?”
“从金辉他们公司到农家乐。”
“电瓶车不是你的吗?怎么会停到金辉公司去?”
“那个,那个,有一次他车坏了,借了我的电瓶车。”
“什么时候?”
“忘了。”
“借了之后就忘记还你了?然后一直停在公司园区。然后你还大半夜的专门绕道去他们园区骑车去杀人?”
“不行吗?”
“行。”
“那就说说你是怎么知道周婉房间号的?”
“我,我偷听来的。”
“什么时候?”
“周五晚上,我儿子和他爸爸下棋的时候。”
“是吗?周婉那天晚上并没有在9点到10点之间跟金辉有过联系。”
“什么?”
“他们都没有联系,你从哪听到的?”
“金辉讲的。”
“是吗?前夫会对前妻讲现任女友住在酒店的哪个房间?”
“不行吗?”
“行,行,你继续。”顾琛对无理也要说成三分理的人也是很无语。
“我进她房间就锤死她了。”
“你怎么进的农家乐?”
“我走进去的。”
“从哪?”
“大门。”
“是吗?”顾琛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怀疑。
“哦,不是大门。”杨彤停顿了一会说道,“我爬墙进去的。”
“那你告诉我,你从哪边围墙爬进去的?”顾琛说着就将农家乐的立体地图给到杨彤。
杨彤在平板上指了一下,“这里。”
“你确定?”
“哦,不是,我记错了,是这里。”
“这次没选错?”
“嗯,我记不太清了。”
“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爬上两米高的围墙的?”
“我,我站在电瓶车上爬进去的。”
“好,就算是你站在电瓶车上爬进去的,那你又是怎么出来的?”
“我~”杨彤被彻底问懵了,话怎么也圆不回去了,她额头上的汗一滴滴地往下流。
“编,编,继续编啊。”顾琛将手里的记录本重重地摔在桌子上,“我看你是不想见你儿子了。”
“不,不!”杨彤惊恐地看向顾琛。
丁月瑶赶紧出声安慰道,“杨彤,你现在说还来得及,把实情说出来。你如果受了谁的逼迫威胁,我们警方可以保护你的。”
“不,不!”杨彤依然重复着那句话。
此时顾琛做了个手势,监控室的王东立马去办公室带着金瀚过来了。
“妈妈,妈妈!”金瀚的声音从审讯室的喇叭里传了出来。杨彤猛地抬头看向喇叭,那声妈妈回荡在审讯室里。杨彤的泪哗哗地流了下来:“瀚瀚,瀚瀚。”
“妈妈,妈妈你在哪呢?”金瀚的声音再次传来。
“让我见见瀚瀚,让我见见他。”
顾琛又做了个手势,王东带金瀚离开了监控室。
“只要你如实说出情况,我们会安排金瀚和你见面的。”
“好,我说,我说。”
丁月瑶起身递了张纸巾给到杨彤,“慢慢说。”
“上周六早上六点不到,我就接到了金辉的电话。他说让我帮个忙,去把他停在园区里的电瓶车骑走。他当时说让我晚上十点以后去骑,我问他为什么,他也不说。他之前就那样,讲话总不讲全。我因为周六这天答应了瀚瀚去他姥姥家,回来估计也要晚上九十点了。我就想着,为啥你说让我晚上十点去骑我就晚上去啊,早上瀚瀚还没起床,刚好把车弄回来。这车他借走也有一两个星期了,买菜什么的开车总堵车,还挺不方便的。”
“没想到第二天你们就找到我,我才知道周婉死了。”
“等你们走了之后,我就反应过来了,给金辉打电话过去骂了他一通。他说反正我们现在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无论如何我必须替他保密。而且他说,就我那点工资还不够吃饭的。只有保住了他,瀚瀚的生活才有保障。
”
“所以为了你儿子有个好的生活,你就选择自己担下杀人的罪?”丁月瑶反问,“你把我们警察太当小儿科了吧。”
“总得试一试。金辉说如果事情败露,很可能连我们住的房子都会被收走。”
“他犯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他就只是这么跟我说的。”
“他说你就信啊?”
“再怎么,他也是瀚瀚的爸爸,他肯定不会害我们的。”
“那他说了周婉是他杀的了吗?”
“他没承认也没否认。但是我猜是他干的。”
“你为什么猜是他干的?”
“他的语气很慌张,而且一直在强调让我隐蔽一点把车子骑走。后来你们说周婉死了,我这一联想就能想到肯定是他。我现在唯一后悔的是,当时应该听他的话,等晚上再把车子弄走。”
“迟早都会被发现的。”
“你这之后有见过金辉吗?”
“没。他说我们尽量不要见面,要装作关系不是很好的样子。”
“那你知不知道,金辉为什么要杀了周婉?”
杨彤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一直听说他们两个感情不错,还在商量着要见父母的事情。只是好像周婉的父母不太乐意,才没见成。”
“那你是什么看法呢?”
“我?什么?”
“金辉和周婉感情的事情。”
“周婉就是个狐狸精。她哪里真的是看上金辉啊,还不是看上金辉的地位吗?”
“不至于吧?金辉也只是个主管。”
“他手里可有不小的权利呢。”杨彤的语气明显带着点骄傲,很有种自家人就是牛的感觉。
“你和金辉没离婚的时候,知道他的薪资情况吗?”
“不知道。”杨彤回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