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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多格板箱

这章涉及原创的电影内容有些恐怖剧情,提前预警一下。

“明天见,兄弟。”

稍矮他半头的棕发男人握拳轻锤了一下利亚姆·海恩斯的手臂,一手拿着乐谱,本想像往常那样转身离开,却被利亚姆一把按住了肩膀:“等等,克里斯。”

他背起吉他包,声音比以往快上些许:“明天不去排练了,我要请三到四天假。”

那可不行,乐队练习全靠利亚姆·海恩斯这张脸才引来那么多姑娘,他要是请假,他们还不如回车库练习。

克里斯一着急就说话结巴:“三..三四天吗...”

他的话尚未说完,就被同系有名的想方设法引起别人注意的“讨厌鬼”打断:“哟,这不是那谁吗!”

体型偏瘦的男人抓耳挠腮,硬是没想到究竟那人叫什么名字,只是不久前似乎在报纸上见过这人。

利亚姆的注意力因此从克里斯身上移开,看向了教学楼门口。

身高约六英尺的黑发男人偏头看向成群结伴从教学楼走出的学生,目光快速掠过每位学生,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人。

他的头发稍有些长了,卷曲的刘海几乎要触碰到眼睛,能看得出来被胡乱地抓过几下,熨帖出几分散漫不羁的意味。一身黑色剪裁精简的夹克掩盖不住他周身锐利的侵略性。

但他习惯性勾起的唇角和稍稍弯起的眼角却一下子柔和了他堪称艳丽的眉眼与锋利的轮廓曲线,冲淡了他周身的割裂感,让他重新融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奥斯蒙德·格里菲斯逆着人群缓步向他走来,站在了距离他大约一米的面前,他扬起下巴,声音磁性半开着玩笑:“我先说好,垫医药费的那些钱还有你留给我的钱,既然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没开口要,我可不会还。”

利亚姆忍不住弯起了眉眼,向前两步同他并肩顺着人流移动的方向行走,并不介意他的说辞:“本来就没打算要。”

奥斯蒙德嫉妒地轻啧了一声,那要不这两百工资也帮他省下吧。

他没有开口,知晓这有些冒犯,欠下的医药费让他高傲的自尊稍有些受挫。但从库布里克那里借来的钱有一部分还要还利息,他不太敢先还给利亚姆。

他还有些更冒犯的念头,他怀疑他的目的。

奥斯蒙德从每一个人身上看到他们的目的、欲·望,以及他能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无非钱、名、欲。

如果在以前,他能够劝诫自己眼前的男孩的善意是为了日后从他身上索取什么,但是现在呢?他想要从现在一无所有的他身上所求什么?

也许是科尔伽的背叛打翻了他对他人最后的信任,奥斯蒙德相信人们会抱有善意,但是不会侵犯到他们自身利益的善意。

他没打算让这个问题继续困扰自己,以玩笑的口吻开口:“为什么帮我?连别人的钱包都不翻一翻就付了钱,我身上可是有叠额度10万的旅行支票。”

也许是嗅出了他真正想问的问题,利亚姆眼睫微微颤动,唇角的笑意稍微淡了下去,他转过头,那双剔透的仿佛没有任何秘密的眼睛看着他,却也像是开了句玩笑:“因为我想上天堂。”

没由来地,奥斯蒙德紧绷的小臂松了下来。

空气安静了良久,只听到来来往往人的交谈声和笑声。

奥斯蒙德又听见他轻声的,缓慢的,含着笑意的声音:“我没偷你的支票。”

《多格板箱》具体讲述的故事是一位父亲(詹森)因为妻子意外失踪,决定带着一双儿(马提亚)女(艾丽丝)离开他们所居住的伤心地。希望重新开始美好的生活,却遇上了一连串怪异的事情。

搬到新的居住地是许多美式恐怖片的经典套路,奥斯蒙德在拍摄时并没有给演员完善的剧本,连演员一开始也被真相蒙在鼓里。

故事情节还算得上简单:

【这是一只长约1.2米高,宽度大约有半米宽的木质箱子,内里是分割成大大小小区域的木格。包括四个较深的长木格、一个扁平的最大的空间两个较小的深格与一个正方形木格。

艾丽丝看着这个父亲为了搬家方便而赶工制作的多格板箱,莫名地生出了些许畏惧。

父亲詹森用推车拉着它与皮箱,走在她与弟弟之前。

他们本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但一切美好,都因为母亲的失踪而破碎、终止。

三人离开故地,搬往新的居所,只为了忘却悲痛,重新振作,开始新的生活。

新住地的一切都很完美。温和的邻居,景色优美的社区。

艾丽丝尝试着让自己专注于新的生活,新的同学、新的校园。她蹬着自行车,突然被领居家的孩子拦住。

“姐姐。”

金发的孩子笑得像个天使,但他手中捧着一只断掉了所有肢体的甲虫,他声音温和,带有孩童特有的天真与好奇:“你有坐过热气球吗?”

艾丽丝扫了一眼他手中的甲虫,移开视线:“没有,怎么了?”

小孩仿佛只是单纯地疑惑,他露出有些奇怪的微笑:“如果热气球突然破了,篮筐开始坠落。你已经把所有能扔的东西都扔了下去,这时,为了活下去,你会怎么做?把自己的手脚砍下来扔下去吗?”

他在说什么?

艾丽丝的神色一变,骑着车匆匆离开。

身后的男孩似乎对她的行为并不理解,他扔掉甲虫,追出庭院:“姐姐,姐姐,你还没有回答我。”

父亲詹森正忙着打理各种文件,他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为自己泡了一杯咖啡,重新坐回桌前。

他单手捧着咖啡杯递到唇边,单手托着信封,艰难地用一只手拆开信件——“哗啦啦”。

堆叠的照片从信封中涌出,詹森皱起眉,神色从疑惑转变为愕然。

这些洒落的照片上,分别是属于一个女人血淋淋的四肢、手足、躯干,以及被拆分下的五官。

他的神色一变,站起身直直地朝着电话走去,但拿起听筒后,詹森又改变了主意,他不想让好不容易摆脱了阴影的儿女再次卷入到恐怖古怪的事件中。

“爸爸,一切都好吗?”

儿子马提亚从卧室中探头,他显然听到了动静。

“是的。只是撒了些文件。”

詹森朝着他拜拜手,示意他回屋去:“我能处理。”

马提亚回到卧室,呆呆地望着眼前的镜子。

他对父亲和姐姐隐瞒了状况,母亲的失踪对他的影响很大。他的金发与蓝眼最像母亲,自从搬进了新屋以后,他的余光总会从镜中看到幻觉,看到母亲的身影,看到她慈祥古怪的笑容。

然而,一旦他注意到那些反光的身影,抬起头或者扭过头时,他就只能看到自己清晰的模样。

艾丽丝在睡梦中被声响吵醒,她从床上坐起身,走到窗边,手指伸入百叶窗的缝隙,观察着窗外。

她的窗户正对着领居家的庭院。

院中有一个硕大的沙坑——邻居家的小孩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没有上学,邻居在院内建造了一个沙坑,供孩子玩耍。

窗外漆黑一片,已经是凌晨两点,但邻居家的小孩却垂着头,拿着沙铲,一下下铲着沙子。

挖沙的声响,正是将艾丽丝吵醒的声音。

小孩的动作诡异无比,不差丝毫时间间隔地晃动着手臂,仿佛被什么东西操纵一般机械而麻木。

艾丽丝不寒而栗,她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停止偷窥,重新回到床上。

但那小孩却突然停止了动作,他的眼睛瞪大,并且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仿佛发现了什么珍稀的东西。

下一秒,艾丽丝不敢置信地捂住了嘴,防止自己尖叫出声——邻居家的小孩竟然从沙坑中捧起一只腐烂的眼球,并且直勾勾地看向了她,他唇角的弧度越发夸张,就仿佛是马戏团里的小号小丑。

艾丽丝惊叫一声,连忙收回了撑开百叶窗的手指,手脚并用地跑向弟弟马提亚的房间,向他诉说刚刚发生的一切。

马提亚陪着她回到房间,将窗帘拉上去,邻居的庭院中空无一人。但两人都没有看到,一旁镜子的反射出的画面中,只有他们失踪的母亲与艾丽丝。

詹森在信箱中再一次发现了变态寄来的照片。

一样的肢体与器官,但是这些照片又有着微妙的不同:时间。

肢体一点点发生着变化,血液干涸,发青、一天又一天地缓缓腐烂。

他快要被这个变态逼疯,也一遍遍地看着这些零散的肉块。

詹森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他找来摆放在柜上的全家福照片,与照片中的五官一遍遍地对比着,终于发现一个令他四肢百骸的事实:这是他失踪的妻子。

她死了。

还被残忍地分尸。

凶手是个丧心病狂的变态,它拍下尸体的照片,夜以继日地将照片塞进他的信箱。

詹森一拳重重锤在桌上,为了不影响儿女,他决定独自展开调查。

艾丽丝以为晚上的惊悚一幕只是她的噩梦或者幻觉。

她用过早餐离开家,在路过邻居家时,再次看向了邻居的庭院。

小男孩正坐在沙坑中,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声响,抬起头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并且朝着艾丽丝挥挥手打了个招呼。

艾丽丝松了口气,骑车远去。

她身后的小男孩看着她的背影,唇角的笑意缓缓扩大,最终,露出了一个同昨晚一样的诡异笑容。

马提亚双手交叉,将手掌放在胸前,紧闭双眼,脸上露出慈祥温和的笑意。

他口中念着祷文,但镜中的他身后,不属于他的金色长发缓缓随风轻轻晃动。

詹森没能发现任何线索,他询问了领居,蹲守在家附近的拐角或者树丛中,却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陌生人凑近信箱。

但信件并未终止,每当在早上打开信箱时,总能发现那个什么都没有标注的白色信封。

妻子的尸体在照片中缓缓腐烂。

白色的蛆虫爬满了尸块,在血肉中建造巢穴产卵,制造更多令人作呕的肉虫。

詹森自虐一般强迫自己看着这些照片。

艾丽丝又一次在夜晚醒来。

她警惕地缓缓挪动,再次听到了窗外清晰的铲沙声响。

艾丽丝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确信自己不在梦中,也并不是幻听。

她深吸一口气,再次将手指伸进百叶窗,缓缓撑开一条缝隙——

一只眼睛出现在了百叶窗的缝隙之间!

艾丽丝吓得惊声尖叫,摔在了地上。

有人开始拍打窗户,一下,又一下,机械而呆滞,像极了隔壁的小男孩铲沙的动作与频率。

他就站着她的窗外!

他就站在她的窗外!故意制造那些声响,等着她去撑开百叶窗偷看!

艾丽丝连滚带爬跑向了自己的卧室门,黑暗中,她试图握上门把手逃离房间,但她的手刚刚握上门把手,就有一个冰冷、粘稠的东西贴到了她的手背上。

艾丽丝发出绝望的叫声,再一次摔到了地上。

“咚”地一声,有什么同她一起落到了地板上。

艾丽丝惊恐地看向地面,借着微弱的光线,发现离她不远处的地面上,是一只高度腐烂的人手!

她吓得连连惊叫出声,猛得站起身,一把拉开房门,突然发现地下室似乎亮着灯。

艾丽丝慌不择路地跑进光明,钻进了地下室。

地下室亮堂一片,却空无一人。艾丽丝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于极度惊恐中发现了地下室的一道侧门,她惊慌失措地跑进门内,却再次尖叫出声——

这里居然是一个冲印照片的暗室。

整个室内亮着不详的红光,墙上、洗印照片的特殊液体中、绳子上,挂着的都是高度腐烂的尸块照片。

她眼角泪水流淌,咬咬牙再次冲出了房间,跑出了地下室,却一头撞进了父亲的怀里。

詹森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听到了她的尖叫,便匆忙地从房间中跑了出来。

他将女儿搂在怀中安抚着她,询问她怎么了看到了什么。

艾丽丝吓得说不出话来,詹森见状,只能去帮她拿了条毛毯来披在她的身上,并走向了厨房,打算为她煮一杯热牛奶。

然而,詹森走进厨房大约两分钟以后,他突然咆哮了起来:“你是谁?啊——!艾丽丝!艾丽丝!帮帮我!”

听到父亲的呼救,艾丽丝强忍着恐惧,从椅子上坐了起来,跑向厨房:“爸爸!爸爸!爸——”

在跑进厨房的瞬间,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的视线看向躲在门边的父亲,眼中满是恐惧与惊愕。

头颅,滚落到了地上。

詹森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手中持着一把锋利的砍刀,一把将女儿的头颅砍了下来:“你也要离开我吗?艾丽丝?”

他嬉笑着捧起女儿的头颅。

妻子想要离开他,他便将妻子杀死,将她的尸体砍碎,每天拍下照片,将她的尸体用多格板箱装好,带到了新的居所,埋到了邻居家小孩玩耍的沙坑内。

现在,他打算如法炮制,将女儿的尸体分解,撞进他清洗干净的多格板箱中。

但是,詹森突然被什么东西阻碍。

他低下头,发现儿子马提亚正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折叠着身体,脸上露出了圣母一般圣洁干净的笑意,手指却牢牢握住了他的脚踝。

他的手臂和腿重叠在一起,就像是被硬生生地折起,蜷缩着,仿佛被关在了什么狭小的空间内。

“马提亚…莱娜?”

詹森望着他温和的笑容诧异出神,他仿佛从儿子身上看到了死去的妻子。他手中的头颅突然重新摔到了地上,女儿艾丽丝的眼睛已经睁着,死死地盯着他。

詹森突然露出笑容,他再次拿起砍刀,砍向自己的腿,将自己的两条腿砍下,塞进多格板箱内,然后砍下一条手臂,最后,用砍刀朝着自己的脖子狠狠劈下。

一下,没有砍断。

他再次挥动手臂、一下又一下。

马提亚脸上带着恬静的笑意,身体扭曲着撑起身,看着詹森的脑袋,终于从他的脖子上落了下来,摔进箱内。

为了让“父亲”这个角色的反转来得愈发震撼,奥斯蒙德才重金请来了肖恩·康纳利,因为“詹姆斯·邦德”这个角色而出名的他在影迷眼中饰演的几乎都是正派角色。

趁着将剧本交给利亚姆让他查看的时间,奥斯蒙德也重现翻了一遍剧本,又看饰演小男孩的瑞凡·菲尼克斯有些不顺眼,剧中的设定是7岁,可一时找不到父母愿意同意出演恐怖片的七八岁小孩,只能找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